“剛纔殿下吩咐請您去秋闌院一趟。“夕盈面無表情的說道。但蘭離卻聽出了話中的不解以及不爽。
本來就是嘛,那秋闌院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無關潔癖,只是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罷了)這是何等的榮耀,那蘭離算什麼,又憑什麼進去。
“請跟我來。”跟在紅雨身後,走進大門,穿過幾條長廊,路過花園,再經過七拐八彎的小路後,停在一處極精緻的院落前。
秋闌院主屋——月落櫻。
“殿下,蘭小姐到了。”
“進來。”
從屋子裡,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
紅雨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後便離開了。蘭離慢吞吞的推門而入,但已進入裡面,她就後悔了。
這裡,很危險。
月落櫻極大,各種擺飾無不是精品,整個地面,皆是用昂貴的黑瞳石鋪成,上面還鋪了一層做工精細的黑絲絨地毯。華麗卻不顯奢華,給人的感覺,就是——十分冷清。
“殿下,不知找我有何事。”
“哼,何事。”蘭離說的話讓他覺得好笑。
蕭墨軒那雙墨綠色的眼眸印出了蘭離的緊張。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屋裡的桂花香似乎濃郁了不少,擡起頭,卻發現蕭墨軒已站在面前。蘭離嚇了一跳,一直向退,腳下忽然被絆了一下,人一下子向後倒去。蘭離閉上眼,認命一般的向後倒。
本以爲會摔得眼冒金星,但背後的觸感,軟軟的,柔柔的,側臉一看,原來是牀。自己竟不知不覺中進了內室。
想起來時,卻着實嚇了一跳。
蕭墨軒,竟在她的上方。
近距離觀察,覺得更美,吹彈可破的肌膚毫無瑕疵,密而長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好像可以引起一波小小的氣流。
“如果你真想做本王的妃子,那就老老實實的,不要做出什麼讓本王意想不到的事,更別妄想從本王這得到你不該得到的東西!”冰冷的語氣中帶着隱忍的殺意,最後,不再看蘭離一眼轉身離去了。
蘭離起身,一臉的落寞,是警告嗎?
紅雨從屋外進來,道:“小姐,殿下吩咐,以後你就住在水妝秀,請跟紅雨來。”
“小姐,進了太子府就要守太子府的規矩,不過小姐也是太子府未來的女主人,也就用不着了,但是,只有一條你必須遵守,那就是——不得進入秋闌院。否則,就不是家法伺候那麼簡單了。小姐記住了嗎?”紅雨說的及其嚴厲,之後又變得溫柔可親起來了。
“恩,知道了。”蘭離只是溫溫的應了一聲。
不一會,便到了水妝秀,蘭離進去看了一圈,恩,很不錯的院子,簡單又不失華麗,華麗又不失優雅。
“小姐,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了。明天會有人來伺候小姐你的。”說着便離開了。
蘭離將屋子四周都摸了個遍,又走出屋子,來到前方空地,此時只有菊花開得旺盛。
獨自吃完晚飯,蘭離就回到了水妝秀,躺在柔軟的大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看來,是**病又犯了——只要一到陌生的地方,保管三天睡不着覺,而之後的一個月中,也無法睡好,只能淺眠。
無奈,蘭離百般無聊的盯着天花板,研究起上面的花紋來。
翌日清晨,“小姐,起了嗎?”軟軟的聲音,很陌生。
“恩。”蘭離懶懶的應了聲。
“小姐,昨晚睡得不好嗎?是牀不舒服嗎?”一個婢女打扮的可愛女子走了進來,將托盤放在桌子上,一臉小心。
“不是,牀很好,不用擔心。”
“小姐,奴婢名叫環墜,是夕盈總管派來服侍小姐您的。小姐,讓環墜侍候您更衣吧。”說着便要上前。
“不用了,你出去吧,東西就放這吧。”
“是。”福福身,環墜便離開了。
蘭離來到北面的窗前,推開,一陣寒風吹過,已經越來越接近冬天了。
“小姐要用早飯嗎?”環墜問道。
“不用了,我沒什麼胃口,幫我去倒杯茶吧。”
“是,小姐。”
蘭離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環墜快速的爲蘭離倒好了茶,“小姐,還是進屋吧,這風大。小心着涼。”
:環墜,去把夕盈給我叫來。“蘭離說道。
“是。”環墜不再說什麼,便向外走去。
此時,“參見太子殿下,五王爺,七王爺,靈兒公主。”環墜從水妝秀,剛過花園,就遇見了他們。
“環墜?你怎麼在這?”紅雨奇怪的問道。
“回紅玉總管,小姐讓夕盈總管過去一趟。”
“哼!還沒嫁過來就開始擺女主人的譜了。”蕭墨靈在一旁冷哼。
對蕭墨軒行了禮,夕盈便隨着環墜望水妝秀走去。
“哼!哼!該死的!”蕭墨靈邊走邊不幹的咒罵道。
“按照上面的樣子,給我做一把琴,箏線是金蠶絲與碧藤草製成的絲線,底座用百年的柳杉木,箏突用象牙製成。材料我自己有,只是想讓夕盈總管把它製成。”蘭離將制琴的材料遞給夕盈。
將圖收攏,將材料收入戒指,面無表情的回答道:“我會向殿下通報的。”
大廳內,夕盈將事如實回報,並將圖給蕭墨軒看。當然,忽略了她自備材料這一點。
過了許久,才聽到他說:“去做。”
“那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三皇兄嘛!見財起意,滿腦子都是銅臭和權力。”一提到蘭離就一臉的厭惡。
“三皇兄,真搞不懂你,幹嘛要答應她,又沒人逼你!”蕭墨痕很不明白。
當他倆還要說時,兩塊豆沙糕堵住了他倆的嘴,“吵。”
“三皇兄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不用你們猜。”蕭墨瑾看似責備的語氣,實際,一點不滿的意味都沒有。
“蘭離站在廳外,裡面的話自是聽的一清二楚,冷笑一聲,轉身離開。而厲害如蕭墨軒,自然知道外面的一切。
“三,三皇兄!?”他們看到了什麼!他們的三皇兄,居然在笑!所有人都是一副呆滯樣,然後便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就連蕭墨瑾那萬年不變的笑容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驚訝。紅玉四人,是太子府的老牌總管了,竟也剋制不住那一瞬間的驚訝。
她們四人十歲時就跟着蕭墨軒了,在這些年裡,不是沒見過他笑,但自從蕭墨軒的生母,季英皇后去世後,就再也沒見過了。原本她們以爲,再也看不到這樣的笑容了的,可今天……
真是不可思議。
蕭墨軒在他們的驚呼聲中回神,而那笑容也似櫻花一般,轉瞬即逝。在他的冰冷眼光中,所有人都恢復了正常。縱使有滿腹疑惑,也都自覺的沒表現出來。
掩飾性的咳了一聲,蕭墨瑾勾了勾脣角,“三皇兄你這的茶可越來越好了。”
蘭離來到花園,隨意坐在一條長廊上,望着池面出神。池面上,五彩的魚兒遊曳着,從一邊的暗格中摸出一撮魚食,撒向池面,魚兒爭先恐後的掙吃着魚食,似一羣正在瓜分獵物的猛虎。
眉一下子緊縮了起來,食指一動,將池水凍了個徹底,蘭離從沒覺得這般煩人,摘過旁邊的一朵龍鬚菊使勁蹂躪着。
“小姐,殿下有請。”紅玉突然出現,聲音平靜,似乎沒看見那一池的冰凍和滿地的殘枝。
“走吧。”收拾好心情,平淡的說道。
紅玉把蘭離帶到大廳門口便退了下去。蘭離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入,“參見殿下。”行禮後便在一旁坐下了。
“哼,好大的譜啊。”蕭墨靈冷眼看向蘭離。
“喂!你什麼態度啊,我三皇兄還沒說什麼呢,你就坐下來,當真這是你家啊。”蕭墨痕也不滿的說道。
“這是我家啊。”蘭離喝着茶,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蕭墨痕氣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要不是蕭墨瑾拉着他,他早衝上去揍了,反正她沒不是什麼弱女子。
“五皇兄,你放開七皇兄,讓七皇兄好好‘教教’她!”蕭墨靈也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揮舞着小拳頭。
“靈兒,不要這麼沒大沒小的,三皇兄還沒說什麼呢,你氣什麼啊,七弟你也是,學過的禮數都忘了嗎?跟靈兒一起瞎胡鬧。”蕭墨瑾責備道。
“那三皇兄你怎麼說?”蕭墨靈立即看向蕭墨軒。
蕭墨軒眼波一動,“隨你們。”
蕭墨靈露出大大的笑容,三皇兄都這麼說了,就表示即使打起來,他也不會管。
“今天,我就要好好會會你!”蕭墨靈指間凝出一顆水光球,待到有拳頭那麼大時,扔向蘭離。
“是嗎?”蘭離身子一偏,躲過了那顆水光球,但這事並沒有結束,蕭墨靈手指一轉,水光球轉了一彎,從後背進攻。蘭離一個轉身再次躲過。
不過無論蘭離怎麼躲,那水光球一直都向她進攻。“水凝網。”隨着蕭墨靈鬥氣不斷輸出,水光球不斷膨脹,漸漸形成了一張碧藍色大網,“去。”她手指一揮,水凝網便向蘭離逼進。
見無路可退了,蘭離一手撐着椅子背,向上一躍,往後翻去。蕭墨靈一見她躲了過去,另一隻手一變幻,另一張水凝網形成了,向蘭離的右邊包去。
一個轉身,蘭離從左邊躲過,蕭墨靈正準備化出第三張水凝網時,蕭墨痕暗勁一出,悄無聲息的靠近蘭離。
蘭離在躲避那三張網的同時,就已查覺到有一股暗勁朝自己襲來。當下便不再禮讓,銀色軟鞭一出,所有攻擊都爲之消散。
蕭墨靈吃了一驚,“你敢還手!?” “我怎麼不能?不要把我想得太沒用。”收回鞭子便撫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