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日子還淺,今天她吵着要下廚,你們快要回來的時候,我見她困得不行,就讓她趕緊去睡會兒,孕婦都這樣,我們先吃,我讓廚房給她留了飯菜,等她睡醒了再吃。”
韓氏那叫一個氣啊,她在跟他們說話,結果人家理都不理她,酈滄山這時給她夾了一筷子肉,“娘,我媳婦兒年紀大才得了這麼一胎,脾氣不好,你也是過來人,多多忍耐一下吧。”
韓氏更是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憋死自己。
這頓飯韓氏吃是不是飯,而是氣,酈家誰也不拿她當回事,吃了飯,她提着自己的包袱,大聲嚷嚷:“我的房間呢?走了這麼長時間,我都快要累死了。”
酈滄山很無奈,“娘,萍兒還在睡覺呢。”
韓氏纔不管那些,“她睡覺,她倒是比我這個祖母還要精貴啊,睡覺,我來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到她,哼,人家說得不錯,你們來了神都之後,發達了,看不起我這個糟老婆子了,一個兩個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是吧?酈滄山,你爹走得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我都一把年紀了,你就是這麼對我啊?”
“娘,我怎麼對你了?房間……來之前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還有一件柴房,你都答應了,這會兒柴房還得收拾收拾才能住人啊!”酈滄山很無奈,幾個丫鬟都擠在另外一間較大的柴房裡睡覺,兩個婆子這會兒只能和丫鬟們擠在一起睡覺了。
“讓我睡柴房,你不是沒房間嗎?那還養什麼丫鬟啊?你丫鬟都養得起,難道房子你買不起啊?”
酈恆安不知何時站在韓氏身後,“奶奶,我看你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頭,原本打算哪怕是柴房,也給你好好收拾,這棟宅子當初我們租下來的時候,哪間房間都很破,不過,看你這麼着急,那就給一牀棉絮吧。爹,娘這會兒不太好,你去看看她,我帶奶奶去屋子,去叫大夫了。”
酈滄山一聽,臉色微微一變,韓氏癟癟嘴,心裡不知道想什麼,酈恆安指了指,“奶奶,家裡就這樣,你要是不願意,也沒關係,到時候我送你回去,你看如何?”
纔不要回去呢,韓氏恨恨的想,“恆安啊,爲什麼我要住柴房啊?你們真的沒有房間了嗎?”
酈恆安好不容易將韓氏弄進了屋子,韓氏卻一點也不安分,酈恆安一走,她就在屋子裡轉悠起來。
兩個婆子這會兒閒了,就在廚房嘮嗑,韓氏突兀的走進去,看到兩個婆子,不禁有些得意,指着人家就說道:“你們就是我兒子請來的下人吧?我是這家的老夫人,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兩個婆子,廚房的婆子姓趙,趙婆子,外面洗漱的婆子姓陳,趙婆子聽人說了,她雖然沒有出去,但是陪着關氏的兩個丫頭進來說了,出於禮貌,兩人都站起來跟韓氏說道:“原來是老夫人。”
趙婆子當初是因爲自己有接生的經驗,被酈恆安選中,她爲人也不錯,笑眯眯的,廚藝也好,還懂得如何搭配,酈家的人對她都不錯,陳婆子則嚴肅,她不苟言笑,站起來微微頷首,算是給韓氏見禮了。
這一聲“老夫人”叫得韓氏心花怒放,開心極了,她對他們揮揮手,眼珠子一轉,馬上就想到一個好辦法,她揮揮手,“呵呵,我就是來看看,對了,你們姓什麼啊?”
兩人隨即做了自我介紹,韓氏就拉着趙婆子的手:“我第一次來神都,這裡可真是繁華啊,我兒子他們能在這裡立足,說實話,我心裡很欣慰啊。對了,你知道他們在這裡……”
韓氏一心一意想打聽清楚酈滄山和關氏在神都的錢財問題,還有房子的問題。
趙婆子和陳婆子可都不是傻子,兩人輾轉在神都待過多少大戶人家,趙婆子更是,她曾經是一戶大戶人家的奶孃,不過後來養出來的是一隻白眼狼罷了,在酈家,雖然不如那些真正的大戶人家,但人家待人很好啊,她纔不是那等傻子。
韓氏一張嘴,他們就知道她想說什麼,陳婆子瞥了趙婆子一眼,陳婆子看起來很嚴肅,這人都一樣,見趙婆子滿臉笑容,暗道,這人應該好說話一點。
哪知道韓氏問了很多,趙婆子只說一句:“老夫人,你問這個,我這做下人,還真是不知道。”
一次兩次三次,韓氏臉上都快繃不住了,她耐着性子,“我這兒媳婦,你說她也真是,這懷孕生孩子,我怎麼能不在身邊呢?只是有一點,我想不通啊,這萍兒都嫁出去的姑娘了,怎麼還住在孃家,這不符合規矩,這要是在我們梅花村,人們的口水都能淹死她了。”
趙婆子和陳婆子彼此看了一眼,陳婆子對趙婆子說道:“都這個時辰了,要是我們再不幹活,等下老爺他們看到了,我們這個月的月錢又沒了。”
趙婆子看了一眼屋外,十分歉意的衝韓氏笑了笑,“老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啊,這個時辰了,我們要準備做飯了。”
韓氏很鬱悶,她說了那麼多,居然什麼消息也沒得到,她不禁想到,神都的生活怎麼好,可滄海……
想到酈滄海,那就是韓氏的痛啊,她把他如珠似寶一般的寵愛着,可他娶了媳婦兒之後,把自己丟在一邊,居然還給別人上門去了,她越想越生氣,結果就把自己給氣病了。
當然,這裡面肯定也有在酈滄山面前裝裝樣子的想法,可她是真的生病了,到底年紀大了,又是舟車勞頓,加上酈滄海直接將她拋給酈滄山,她心中鬱結難舒,酈滄山這才帶着她來神都。
另一邊,關氏進屋之後,酈滄山緊隨其後,酈蕪蘅去屋子看酈蕪萍,他們之間的房間,僅僅隔着一面牆壁,果真,進去之後,關氏就質問酈滄山:“家裡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送他們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