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蕪蘅聽着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她也不傻,馬上跪在地上:“安康惶恐,安康並未做什麼,這一切,都是天佑我趙國,都是皇上福澤深厚,綿延趙國百姓,安康實在是愧不敢當。”
皇上對酈蕪蘅穿暖,自然就安居樂業。”
接下來,就是衆位敬獻壽禮的時刻,皇上跟前,只有已故皇后留下的一子一女,太子和長公主,如今的,膝下並無子嗣。
另外還有就是臣子們,雖然皇上有言,要節儉,但大家還是變着法的送禮,什麼珍貴,什麼稀罕,就送什麼。
倒是對面的歌舞,被人們忽視了。
突然,一道身影進入酈蕪蘅眼簾,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顫動。
她的視線死死的盯着站在皇上面前的那道人影,是他,是他,記憶中的模樣,沒多少變化,只是變得更加成熟了一些,曾經的聶清篤清瘦孱弱,可眼前的男人,微微有些發福了,清瘦的臉頰長了肉,也有了雙下巴,線條變得圓潤了起來。
他諂媚的笑容又和記憶中的人相差甚遠,酈蕪蘅其實很清楚,自己做出這些情緒,是那個重生的酈蕪蘅的不甘。
聶清篤獻上一顆舉世罕見的紅珊瑚,還說了一堆的好話,無外乎是皇上保佑,漁民從海底撈上來,再加一些帶有神奇色彩的話語,說得皇上心花怒放,大臣們也紛紛附和。
察覺到酈蕪蘅火熱的目光,聶清篤朝她這邊看了一眼。
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很陌生,他從未見過,可是她的目光,他似乎有點熟悉,一時間,他也想不起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
老夫人輕輕握住酈蕪蘅的手,“太后娘娘叫我們過去呢,走吧丫頭!”
酈蕪蘅這才後知後覺,原來,剛纔太后娘娘見到老夫人和自己,竟然排身邊的女官過來,叫老夫人和她一起過去。
酈蕪蘅此刻心中驚濤駭浪,那噴涌而出的恨意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淹沒,她整個人是被老夫人拖着走到太后面前。
老夫人剛要給太后行禮,就被太后攔住了,“嫂子,你啊,都是一家人,這麼多規矩做什麼?最近身體可好,家裡可好?”
算起來,老夫人曾是太后娘娘的表嫂,她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住在澹臺家,因此,兩人的關係很親近,加上她們年紀相差不大,那時候老夫人對她很是照顧,因此,這麼多年以來,兩人的關係越發親近。
老夫人笑了笑,“都這把老骨頭了,什麼好不好?已經苟活十多年了,就是明天死了,也沒什麼,早該下去陪國公爺了!”
太后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怎麼混說起這話來?才找到明兒,他尚未娶妻生子,你就這麼離開,你捨得嗎?”
老夫人聞言,眼眶微微有些酸澀,太后的位置在皇上的右手邊上,皇后在左手邊上,看到這一幕,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但是護甲卻死死的嵌入黃金打造的豪華椅子上。
“我就是捨不得啊,要不然,老身早就……對了太后娘娘,這就是蘅兒。我家那小子就是看上這丫頭了,我對着丫頭也沒的說,雖說她不是什麼大家千金,但人質樸,何況,要不是這丫頭,我家那小子,早就沒了!”
太后將酈蕪蘅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酈蕪蘅強壓下心頭的恨意,乖巧的低垂着頭。
“是個好姑娘!”堂堂定國公府的嫡子,真的願意娶一個鄉下姑娘爲妻?太后的目光很毒辣,幾乎要將酈蕪蘅看穿一樣,“擡起頭來!”
酈蕪蘅緩緩擡起頭來,太后童顏鶴髮,看起來很精神,湊近一看,臉上更是連毛孔都沒有,皮膚緊緻白皙,哪裡像是一個兒子都三十多歲的女人?
酈蕪蘅瞳孔清澈,黑白分明的杏眼本就給人一種單純無辜的感覺,此刻她的眼中看不到絲毫對權勢的貪婪以及慾望,很清澈的一個姑娘,她給人一種溪水的感覺,似乎一眼就能將她看穿一樣。
她的長相或許不如一旁的皇后那麼驚豔,但卻是很耐看的那種,她膚色白淨,比象牙還要好,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巴掌大的臉蛋,自有屬於她的一番風采。
“恩,不錯,不錯!”太后連連對老夫人點頭,“前段時間,總是聽到皇帝提起安康縣主,那時候哀家就很好奇,還以爲是什麼人,沒想到,竟然是你這個丫頭,長得真是好,不錯不錯。明兒回來了,這是好事,身體也好,那孩子是個好的,哀家見過幾次,嫂子,你就別擔心了。”
“這孩子確實不錯。”老夫人拉着酈蕪蘅的手,看得出來,她很得意這丫頭,愛屋及烏,她對酈蕪蘅也如珠似玉一般,不過旋即,老夫人一隻手抹着眼淚:“世子之位應該還給明兒,可是,我現在……唉,人老了,真的沒用啊,他小時候就被奸人所害,害得我們祖孫十多年沒有見面,如今,我就想歸還屬於他的世子之位,竟然如此困難,我就算死了,將來如何下地下見國公爺啊!”
太后也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最大的一件事,怕就是老國公夫人上書,請求冊立他們澹臺家流落在外十多年的澹臺俞明爲定國公世子,沒想到隔一天就被這一任定國公駁回了,說自己壓根不知道這件事。
不僅如此,當今更是去皇上身邊哭訴,說自己的苦處,什麼弟弟,她從未見過這個弟弟,說自己不知道他們澹臺家有這麼個人,另外,還質疑澹臺俞明的身份。
老夫人氣得差點病倒,好在澹臺俞明壓根沒有放在心上,可老夫人不甘心,當年她沒能護住澹臺俞明的母親,更使得小小的他還在母親肚子裡就被下了毒,一想到這些,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