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剛剛聽你咳嗽了

“娘炮”盯吳不知盯得久了自個兒也覺得無趣,畢竟他恨得咬牙切齒,吳不知卻當他是股有味道的氣體,心裡一番思量:“罷了罷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毛小兒,何必與他計較。”便恭敬的朝華袍公子拱了拱手,有意壓低了聲音道:“公子,這雨怕是一時半會停不了了,不如屬下去尋輛馬車,咱們先行回府,免得誤了時辰。”

華袍公子點點頭,道:“去辦吧。”

“娘炮”中等身高,身形偏瘦,衝進雨裡,不一會就沒了身影。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哪裡是雨一時半會停不了,是這“娘炮”拿吳不知沒有辦法,倒不如眼不見爲淨。

不過四人突然走了一個,餘下三人倒顯出幾分尷尬。

吳不知咳嗽兩聲,身板挺得筆直。

華袍公子就坐在離他一人遠的距離,他想着找什麼話題聊聊,總比這樣乾坐着強吧。

可是聊什麼呢?

家住哪裡,今年貴庚,可否娶妻,娶了幾房……呵呵呵,兩個大男人談論這些?搞得像談婚論嫁一樣。可是除了這些,又閒扯些什麼?

吳不知常年在金玉城街頭混,不擅長正經八百的跟陌生人親近,偏偏這華袍公子又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不禁讓人生出只可遠觀不能褻玩焉的敬意。

吳不知端端正正的坐着,表情也端端正正。

既然不曉得要說些什麼套近乎,那就乾脆不說。

他默數着從房檐滴落的雨滴,從一往下數,數着數着數亂了,又從頭開始,如此反覆。

三人坐在亭子裡,只聽見下雨的聲音。

不知是天變冷了,還是周遭的氣氛太怪異,坐了一會兒,吳不知竟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雨滴反覆數了好幾次,沒勁,反正又數不清楚,他的心裡開始躁動。

吳不知想起小的時候,家裡給他請了教書先生,先生授課枯燥乏味,他總覺得上課的時間過得特別慢,現在又一次體會到了那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可是爲什麼呢?明明身邊坐着一個賞心悅目的公子,不管是樣貌衣着談吐,都是數一數二的,爲什麼跟他相處,就像聽先生授課一樣難受呢。

吳不知背挺得有些僵,快要堅持不住了。一陣陣馬蹄聲傳來,還有車輪壓在泥濘上的聲音。

想然是“娘炮”大哥趕着馬車來了,吳不知鬆了口氣。

如果“娘炮”晚來一步,他恐怕要帶着阿水淋雨跑了。跟這個模樣端莊,禮數週全的公子處一塊實在難受,吳不知寧可淋雨也不想這樣難受。

聲音朝他們這個方向越來越響亮清晰,“娘炮”剛到半月亭就跳下馬車,進到亭子裡來,朝着華袍公子拱了拱手,恭敬的道:“公子久等了,小的在附近轉了一週,只找到這麼一輛馬車,有些破舊,公子且先將就着,到了府上就好了。”或許是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的緣故,他尖銳的聲音因爲急促的呼吸有些輕顫。

“不妨事。”華袍公子說。

他身穿月白色的廣袖長袍,吳不知雖不識得衣服的料子,但僅從繡花和光澤感來看,這衣服必定價值不菲。

然而那輛馬車卻用最廉價的松木拼湊而成,連個雕花都沒有,雨水的沖刷讓它看起來新了一點,可是跟眼前這位氣度不凡的華袍公子放在一起,還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他恐怕是從小到大都沒有乘過這般粗劣的馬車吧。”吳不知想。可是華袍公子自己竟然一點都不在意,語氣清清淡淡,聽不出半點勉強。

“走吧。”華袍公子說。

他的樣子看起來斯斯文文,但翻身上馬的動作乾淨利落,似乎身手還不錯。

“娘炮”緊跟其後,坐外面駕車,拉動繮繩正準備驅馬前行,馬車裡傳出了聲,只聽見華袍公子清清淡淡的聲音再次響起,“等等,”他說。

他撩開青灰色的布簾子,探出腦袋,臉上是一個和煦又友善的笑,對吳不知和阿水道:“快晌午了,這雨不見得會停,一塊走吧。”

“嘿嘿,”吳不知乾笑兩聲,急忙擺手,“你們先走吧,我們自己看着辦,不麻煩你們了。”

要是跟他們一塊走,豈不是又要跟這公子處在一起,馬車又小又擠,在這狹□□仄的空間裡壓抑着,光是想想都覺得難受。

“公子,咱們還是先走吧。”“娘炮”說。他才吃了吳不知的虧,自然不想送他一程。

華袍公子並不理會,臉上還是那副和煦而友善的笑意,道:“剛剛聽你咳嗽了,怕是淋了雨受了涼,還是讓我們送你一程,早些回家熬碗薑湯喝吧。”

一提到咳嗽,吳不知差點一口水卡在喉嚨裡被嗆到。他哪是淋雨受涼咳嗽,他是覺得氣氛太尷尬,裝模作樣咳兩聲緩解一下。

唉……這人真是……讓人有點無語。不過他真誠邀請,多少有些盛情難卻。

吳不知絞盡腦汁的想着以什麼樣的藉口委婉拒絕,阿水卻在背後輕推他一把,湊到吳不知耳邊小聲說:“公子,晌午了,該回家吃飯了。”

吳不知回頭憤憤的瞪阿水一眼,心裡罵:“吃吃吃,就知道吃,腦子裡除了吃飯和打架還能不能裝點別的!”

阿水這一推,讓吳不知不自覺上前一步,華袍公子以爲他同意共乘一車,朝吳不知伸出一隻手,準備拉他上來。

他的手指白皙修長,骨節明晰,看着是一雙讀書人的手卻不乏蒼勁有力,好像不管是執筆還是仗劍,都不甚適合,怎麼看怎麼養眼。

一個溫文爾雅的如玉公子,一套天衣無縫的婉轉託詞,風嘯馬嘶,蒼茫大地,淅淅瀝瀝。

吳不知鬼使神差的將手搭上那雙素手,稍稍借力,攀上馬車。

阿水和“娘炮”坐在外面打馬駕車,車內僅留下吳不知和華袍公子二人。

上了馬車坐下,吳不知習慣性的抖抖衣服上的水,觸碰到衣服,本來就是溼的哪用得着抖水?

手指上似乎還留有華袍公子指尖的餘溫,吳不知無意識的搓了搓,又在衣服上擦了擦,後知後覺想起來過來,他到底哪根筋搭錯了,上了這輛馬車,自己坑自己一把。

正苦惱着,一擡頭,華袍公子坐在對面,他古水般的眼睛,平靜無波,似笑非笑。

正巧他也看着他,四目相對。

吳不知對華袍公子有着本能的排斥,眼神剛一交觸,又低下頭。

他懊惱的想,同樣是淋雨,華袍公子也溼了衣衫,頭髮上也沾了水,卻神色自若,泰然處之,看不出半分淋雨人的狼狽和慌張。明明都是人,爲何差別這麼大呢。

“你不必如此緊張的,”華袍公子和煦一笑,“放輕鬆點,用不着拘謹。”

吳不知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神閃躲,說:“我不是拘謹,更不是緊張,我,我只是……”說了一半又不知道怎麼表達。

他平時雖張牙舞爪放蕩不羈,但也懂規矩知禮數。跟禮貌周到的人相處,自然要以禮待之,可他並不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總覺得說話做事得帶着一張假面,束手束腳的,讓他覺得特別累。

“只是什麼?”華袍公子問。

吳不知自然不能說跟他相處很累,想着怎麼圓過去,卻脫口而出:“只是有點餓。”

以爲華袍公子會笑話他,誰知他認真的點了點頭,“是該餓了,要去吃點東西嗎?前面就是醉霄樓了,最近換了新廚子,手藝還不錯。”

醉霄樓可是金玉城裡最好的酒樓。吳不知當然想去,可是……若要跟眼前這個人一起去,他怕是吃口飯都得噎着。

於是他強撐着呵呵笑了兩聲,拒絕道:“還是算了吧,衣服溼得厲害,穿久了定是要不得,我還是先回家換身衣服。”

“也是,”華袍公子說,“你家住何處,我先送你回去。”

吳不知未答,挑開簾子一看,雨下得又小了些,他高聲喊了聲停車,轉頭對華袍公子客氣道:“我家就住在前面那條巷子裡,巷子太窄,馬車進不去,我就在這兒先下了,謝謝公子好意。”

沒等華袍公子說話,吳不知一溜煙跳下馬車,阿水着急的喚了聲公子,就被他拽了下來。

“娘炮”瞅了瞅四周,似笑非笑問:“你家就住這兒啊?”

“是是是,寒舍簡陋,就不請‘娘炮’大哥進去坐坐了,‘娘炮’大哥走好,‘娘炮’大哥不送。”吳不知說。

“好……“一連幾個“娘炮大哥”讓“娘炮”極不舒服,狠抽馬屁股一下,一刻都不願多做停留。

待馬車走遠了,吳不知得空環顧一眼四周,心涼了半截……

他剛剛只注意到雨勢,根本沒留意這是什麼地界。

挑什麼地兒下車不好,偏偏挑中“春天裡”,這可是一整條街的青樓啊,不管從哪一條巷子進去都是青樓啊。

他還說他家住這,難道長居青樓不成?

怪不得剛剛華袍公子看他的眼神那麼奇怪,吳不知恨不得一頭撞牆上,血濺當場,一了百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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