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入宮

“這是自然,”昭若公主嬌笑着,十分得意,“沒有魚哥哥就沒有我,反正我這輩子就嫁他了。”

“哼哼,”寧卿淵冷笑,他倒要看看,女人與女人成親的先例是否由這糊塗公主,皇家可否丟的起這個臉。

“公主認識笙兒?”魚傾城問道。

“當然,”昭若公主看着魚笙,好一個煙視媚行。

“我怎未聽笙兒提起過。”

“因爲.......”

昭若回答,卻被魚笙給打斷,“公主恐認錯人了,魚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哪裡能救人。”

昭若嘟着嘴,回憶起那日,她未曾記錯,就是面前的人,音容相貌無差,怎會有錯?可是,看魚笙緊皺的眉頭,身爲公主的她似明白了原因。

“那是我記錯了,”她一臉失落,聲音也小了許多,“剛纔真是出醜了。”

寧卿淵落進下石,樂地直拍手。

楊耀回府,說是先送兩位公主回宮,可照若卻怎麼也不願,一口一個魚哥哥叫的親暱。

好在她雖任性卻聽宛如公主的話,幾番勸說之下,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魚府。

魚傾城橫眉冷眼,撇下衆人去了書房。

魚笙蹙起眉頭,每次母親去書房,定是因她禍事惹怒。

衆人散去,她低着頭,步伐走的極慢,卻還是到了書房。

書房門並未關,魚傾城坐在紅木圈椅上,手上端着茶盅,下人正從書房中走出。

“母親,”魚笙主動問安。

“你先坐吧。”

“是,”她坐在魚傾城右手邊,兩手交握着,看來十分不安。

魚傾城擡起眼瞼,將茶盅放下,撥弄着茶蓋道:“那叫寧卿淵的,你與他說一聲,讓他明日搬走。”

“爲何?”魚笙語氣拉高,顯得有些着急,“母親爲何要幹他走?”

“今日他在府上無禮,昭若公主可是皇上的親妹妹,若惹怒她,你我可都性命不保。”

“恐母親不知,是公主有錯在先,拿着樹藤鞭打寧卿淵。”

“我可不管誰有錯無錯。天子腳下,有錯的只有臣子,難道出個意外,你要去宮中討個說法?”

“母親!”魚笙站起,臉上表情十分嚴肅,“恕孩兒不敢苟同,錯便是錯了,爲何要將無辜的人趕出?再說,寧卿淵是我二哥,笙兒性命也是他所救,二哥落難,我若將他趕出府,那更是不仁不義,忘恩負義。”

“放肆!”魚傾城拍案而起,指着她鼻子罵道:“爲了一個外人,你竟敢武逆我!今日無論如何都得將寧卿淵趕出府上!”

“若母親一意孤行,笙兒不得不從。但是,笙兒會跟着二哥一同離開。”

魚笙揮袖而去,這可說是她平時第一次與母親爭吵,更莫說摔門離開。

此刻,羅二正給寧卿淵上藥,雖說隔着衣裳,可這公主下手還真是重,雖未到皮開肉綻,但膚上已出淤血,若要消除,恐得花上半月時間。

“少爺,你說那什麼破公主可真沒教養,平白無故地傷人,若讓小的下次遇到,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你省省吧,”寧卿淵笑道:“她是公主,你別將命給教訓沒了,到時候羅一找我要人,我拿命還呀。”

“小的可是心甘情願的替少爺死。”

“你.......”他將衣裳穿上,見魚笙站在門外,連站起迎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過來看看你傷勢。”

“無大礙,”魚笙一副欲言又止,十分顯然,“你有事嗎?是不是爲了那昭若公主。”

“不是的,”她低着頭,不善說話的人卻爲母親要求而心煩,“我明日要出趟遠門,希望二哥可以陪我過去。”

“這再好不過,”寧卿淵興奮不已,後背撞到門框上,疼的直吸冷氣,“去哪裡?明日何時?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就......我還不知去哪裡呢,母親只告訴我要出去一趟,至於準備的,下人會替你準備好的。”

“幾人?就我們兩人嗎?”

“嗯。”

“不行,”羅二插話道:“出門前老夫人可有吩咐,小的可不能離少爺半步,少爺出遠門,小的可得跟上。”

寧卿淵氣地欲打羅二,魚笙想起自己忘了個人,“我們走前得將大哥安排好。魚府在西城有座宅子,我們可將大哥送過去,羅二可照顧大哥,直至我們回京,這樣大哥也可安心學習。”

“甚好!”寧卿淵可謂得意,忽略心中不安,爲何魚笙會愁眉不展,“那就約好了,就我們兩人。”

“嗯。”

寧卿淵因爲與魚笙二人獨行而興奮不已,一夜未眠的他整夜都念唸叨叨,幻想着會與她如何如何,若能再來個英雄救美,說不定就能抱得美人歸了。

羅二被煩的無可奈何,本一心要跟過去的他,見到少爺似得了失心瘋,心中想着還是作罷,還不如趁着這些日子好好玩樂。

第二日大早,他早早地便醒了。不過,倒未立刻穿衣下牀,但兩耳卻聽的仔細,若有個風吹草動,牀上的人心便緊張地亂跳。

但是,待太陽高升,也未能等到魚笙。他不免有些失落,想着她是否已忘記出行之事,又或者有別的事忙去了。

三句不離吃的羅二大早地喊着肚子餓,寧卿淵悶悶地將門打開,卻見魚笙站在門外。

“三弟?”他咧着嘴,不掩情緒,“你也剛起?”

“有些時候了,只是怕打攪到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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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卿淵因魚笙考慮又歡喜,原她是爲他着想,早知便就早些起牀了。

“我們何時出發?對了,你還未吃早食吧?”

“出去吃吧。”

魚笙牽來兩匹馬,二人簡裝而行,走時,寧卿淵給羅二備了些銀子,以防有個萬一。

二人上馬,可剛出魚府未有多久,便見一輛馬車向他們這處行來,車窗有個女人探出身子,是昭若公主。

魚笙勒住繮繩,下馬道:“公主吉祥。”

昭若跳下馬車,兩手摟着魚笙手臂,撒嬌道:“魚哥哥,你是要去哪裡?”

“出趟遠門。”

這話不說還好,昭若兩眼放光,搶話道:“我也跟着魚哥哥走。”

寧卿淵千算萬算,可沒有算到這一出。若有這倒黴公主跟着,不定會惹出什麼幺蛾子,而且,他與魚笙獨處機會也就沒了。

“不行!”

“怎又是你?”昭若翻着白眼,提腿便朝他踹去。

“我還未說怎麼是你,陰魂不散。大白日的,就你不害臊,還勾着我三弟的手臂,臉皮兒可真厚。”

“我樂意!”昭若哼了一聲,手上更是使勁,“你管!不!着!”

寧卿淵懶理這不講理的女人,便又對魚笙道:“你可別多事。”

“嗯,”魚笙點了點頭道:“公主,此行兇險,你還是先回宮吧。待我回府,便跟着母親進宮尋你去。”

昭若哪裡這麼好騙,她死活不依,更不顧身份扯着嗓子大喊。

尖叫聲引來不少路人旁觀指點,眼見着人越聚越多,魚笙不得妥協,卻與出府的魚傾城相遇。

母女相見,昨日的不愉快還歷歷在目。魚傾城冷眼看了看二人,婉婉一笑,對昭若行禮道:“公主怎又出宮了?”

“當然是尋魚哥哥了,可他要出遠門,卻又不帶昭若一起。”

魚傾城又瞥了眼魚笙,說話的語氣中也聽不出怒氣,“老婦昨日是與笙兒提過,不過這事已令交他人辦去了,所以笙兒不必遠行。”

“那太好了,”不明情況的昭若又邀約道:“魚哥哥,你跟着我進宮吧?我昨日與皇兄說到你,他可想見你了。”

寧卿淵心想大事不妙,這昭若對魚笙很是上心,可偏偏魚笙卻是女兒身,他也不必太過擔憂。可這宮中的皇上可是男人,萬一.......

“要不.......”寧卿淵施軟,心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魚笙入宮,哪怕被這蠻橫公主鞭打千百次。

“你少囉嗦,”昭若呵斥,寧卿淵忍住怒氣,可是,他忍辱負重卻未起到作用,“魚夫人,你就讓魚哥哥跟着我進宮吧。”

“也好,正巧老婦也要進宮送些布匹。”

如此下來,寧卿淵一人被落下。魚笙未忘記昨日母親的話,若留下二哥一人,若府上不讓他進去,到時候只怕他會傷心難過。

魚笙不挪步,魚傾城冷了笑道:“卿淵,笙兒跟着我入宮,你就先回府吧。”

一人妥協,魚笙這才應下,也交代寧卿淵回府上,且不要亂走,等她回來。

魚笙被迫跟着昭若同乘一輛馬車,不過這樣也好,免去再受斥責,能拖一時是一時。

三人入宮,魚傾城進宮次數多的緊,不過,魚笙卻是第一次,因爲有個昭若,宮人對她倒也客氣,行禮問安未落下。

因魚傾城是女人,有些地方去不得,而魚笙自幼便女扮男裝,自然無須顧忌。昭若因是當今聖上同母的妹妹,自然一切都隨她所欲。

魚笙倒是忐忑,怕做出有損魚家的事兒。不過,她的顧忌因爲昭若,似乎都無多用。

果不然,一番東走西行,她也迷失方向,哪裡去的哪裡禁步的,早就不知。

昭若則一直念念,將行宮一一介紹,她本是欲帶魚笙去所住行宮,卻最終作罷,不能將他給嚇走。

但是,將魚笙帶去給皇帝哥哥看看,若是滿意,她可請皇帝哥哥賜婚,到時......

二人在一羣宮人的陪同下來到楽安殿,隨行宮人皆都跪在門外,昭若直接推門入屋,魚笙站在門外進退不得,卻被強行拉入。

殿中寬敞,金碧輝煌,只有兩個宮人隨候。龍椅上坐着一男子,手中拿着奏摺,另一手在龍案上摸索,不知在尋找着什麼。

“皇帝哥哥,”昭若走到男子身邊,聲音甜膩道:“我就知道你在這。”

男子擡起頭,相貌生的俊秀,不知是否批閱奏摺疲累,看來精神並不太好。

“你又頑皮了,”男子聲音與年紀不符,多了些沉穩,卻好聽的緊。

“我將魚哥哥帶來了,”昭若撒嬌,將魚笙給牽了過去。

魚笙下跪行禮,心中實則忐忑,她不知宮中規矩,只怕一個不小心會闖下大禍。

“起身吧。”

“是,”她未敢擡頭,只是昭若在一旁說着,並命宮中搬來椅子。

“你就是魚笙?擡頭讓朕看看。”

“是!”她坐如針氈,與男子四目相對,恐是距離近了許多,令她更不自主。不過,唯一可慶幸,男子看來不至三十,應不是太難相處。

男子笑了笑,宮人遞來茶盅,他看了眼並未理會,“你與昭若是怎麼認識的?朕聽說是你救了她?”

欺君可是死罪,可她又擔心母親知曉會生氣,這......

“當然了,”昭若道:“魚哥哥可厲害了,三兩下便將壞蛋打跑了。”

男子對此並不感興趣,又重新批閱起奏摺。昭若見皇兄不喜歡魚笙,氣地嘟着嘴,生着悶氣也不說話。

殿堂上安靜無聲,魚笙雙目直視前方,心中想着是否要等皇上批完奏摺纔可離去。可這麼多的奏摺,她得等到什麼時候?

“皇兄!”沉不住氣的昭若從男子手中奪走筆,氣哼哼道:“你不是最喜歡昭若說話嗎?可你今日怎不理我?”

“說什麼?”

“昭若好不容易纔將魚哥哥帶進宮中,可你.......”她傷心的哭起,除了手忙腳亂的宮人外,魚笙更是頭痛,早知就不救她,給自己找事了。

“你先下去吧,”男子道,並讓宮人送魚笙出門,應是順便將她給送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