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心中一顫,顧不得何忠會有什麼動作,他左手緊捏着咒符,源源不絕地往裡面輸入靈力,右手擡手一招,收回雷斧。神念往儲物袋一掃,祭出五鬼陰風環,快步退近天鬼異色陣。
這時,黑色螳螂已壓制不住,狂扇着翅膀飛撲過來。而何忠則踏在飛劍上隔着五十丈遠的距離操控着飛劍攻擊葉陽,逼得葉陽用符寶左右抵擋,劍氣慢慢地消耗符寶裡的能量。也許相隔比較運,他無法使用劍影分身術,但劍上冒出凜冽的寒氣,也讓葉陽不敢輕視。
五鬼陰風環上三顆骷髏頭噴出的三色毒霧仿似對黑色螳螂毫無作用,黑色螳螂如戲耍般,揮舞着兩隻粗長的前足把直徑一丈大小的五鬼陰風環拍得團團轉。
何忠明顯看出葉陽想退入竹林的行爲,但他並不橫加攔截,在竹林裡只會更加影響葉陽的行動,沒有符寶的威脅,葉陽將離死期不遠。宮衣女子一時半刻是無法動用多少靈力的,但爲了以防萬一,何忠朝宮衣女子打出六張定身符,貼在她身上。
定身符只是一種低階的咒符,只能對凡人有些作用,因爲它飛行過慢,很容易就能避開,而且就算是煉氣初期的修士,只要運轉體內的靈力,不消十息就能把它燃燒掉,所以很少修士會用這種咒符,不過這種咒符在燃燒的時候會發出響聲,有一定的預警作用。
退到竹林邊,葉陽往五鬼陰風環打出一道法訣,竹林中一陣綠霧翻滾,空出一條三尺來寬的通道,葉陽疾步退進去。何忠此時才如夢初醒,然而他想追截已經來不及,符寶將飛劍擋在綠霧外,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葉陽進入其中。
葉陽朝五鬼陰風環一點,通道很快就收縮直至消失。他收回符寶,回頭一望,只見丫頭雙手託着頭垂頭喪氣地盤坐在地上。她的修爲還是煉氣初期頂峰。葉陽正想開口說話,天鬼異色陣上的光膜突然一震,只見那黑色螳螂用前足試探性的一擊後,開始揮舞雙足前後拍擊着光膜,光膜開始不停地閃動着。
陣法受到攻擊,天鬼盾牌立刻飛游過來,盾牌上獠牙羊角的鬼頭朝黑色螳螂噴射出一道黑色的濃密的毒柱,毒柱撞擊在黑色螳螂的軀體上,飛快地擴散開來,散成一團濃稠的黑氣把黑色螳螂團團圍住。
黑色螳螂仿似極享受般,大口大口地吸着毒氣,雙足的攻擊變得更加頻繁,更加有力。而何忠則離陣三十丈外觀看,沉思着破陣之法,四塊靈光閃閃的盾牌在他身前不斷地旋轉。
葉陽不知天鬼異色陣能支撐多久,而何忠又防範嚴密,他不由將目光瞄向離陣一百丈左右的宮衣女子。
“月柔,快過來把靈氣輸入我體內,助我一臂之力。”葉陽忽然對丫頭說道。丫頭沒有五鬼陰風環在手,覺察不到外面的動靜,只知道有人在攻擊這個天鬼異色陣。聽到葉陽這麼說,丫頭毫不猶豫地走過來將說手放在葉陽的後背上,體內靈力洶涌地向葉陽輸送過去。
“月柔,一點一點慢慢來,我一下吸收不了那麼快。”葉陽提醒道。
葉陽拿出符寶,控制靈力把金色手掌調到六尺鉅細,猛地將金色手掌從陣內疾射而出,抓向宮衣女子,本來以葉陽的修爲,超過五十丈就難以靈活地操控符寶,但他特意將符寶的威力減弱以至不用消耗太多的靈力,而且有丫頭在身後支援,操控起來也不是太吃力。
何忠見葉陽如此舉動,大爲驚訝,等他看清是抓向宮衣女子金色手掌時,他揮手一指長劍,那長劍化作一道流光後來居上地攔在金色手掌前面,長劍上揮出一道道冰寒的劍氣擊打在金色手掌上,金色手掌不斷地震動,速度漸漸接近停下,葉陽只得輸入更多的靈力將手掌瞬間巨大化,衝長劍一抓而去,長劍一飛,輕易地就躲開來。葉陽趁機將金色手掌急射而過,在接近宮衣女子時,再減小手掌的體積和減慢速度,輕輕地落在一旁。
害怕會誤傷到宮衣女子,何忠一下子有所顧忌,長劍再不敢展開攻擊,臉色露出躊躇不已的表情。
宮衣女子見金色手掌平平穩穩落在身側,徐徐向她靠近,她遲疑了一下,閉目猛地提起體內一股靈力,只聽六張定身符齊齊發出風鈴般的聲音,飛快燃燒掉。但由於身體過於虛弱,宮衣女子不由吐出一口鮮血。她盡全力地一個翻身,仰面躺在手掌中,大喘着嬌氣。葉陽急忙將手掌收回。
何忠猶豫了一陣,長劍在半空中搖擺不定,然而他還是沒有選擇攻擊宮衣女子,看着讓她平安無事地進入綠霧內。
綠霧的小通道一收的剎那,像碰擊了一下何忠的心緒,他咬了咬牙,飛近霧陣,雙手連續打出數道靈光沒入長劍中,長劍瞬即隨風狂漲開來,化成六丈左右的巨劍,狠狠地劈向天鬼異色陣。
葉陽只聽到地動山搖的一聲巨響傳來,天鬼異色陣上透明的光膜強烈地一陣亂閃,天鬼盾牌的表面隱隱出現一條裂痕。
“快,有什麼辦法快使出來?”葉陽急聲向宮衣女子問道。
“把你的那把斧頭,射出去引爆,拖延一段時間。這陣最多還能承受四擊而已。”宮衣女子強撐着回答道。
她的話音剛落,天鬼異色陣又是強烈的一震,巨大的迴音讓人胸口沉悶,天鬼盾牌的表面出現一條肉眼可見的裂痕。葉陽當機立斷,右手往儲物袋一拍,雷斧一閃而出,瞬間往天空中激射而去。那把巨劍正高高地擡起,護在何忠的身前的黑色螳螂見雷斧射來,立刻飛撲而下。
轟隆一聲大響,雷斧引發的爆破力把黑色螳螂炸成一團黑煙倒卷而回,退向何忠。黑煙被何忠的身前的四塊盾牌擋下,因爲與黑色螳螂心神相通,何忠腦海一顫,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黑煙很快收縮成一張黑色的陣旗落在何忠手裡,陣旗裡的紅色螳螂圖案變得黯淡無光。
葉陽也不好受,哇的一聲,猛地一口黑血吐出,頭痛欲裂的感覺隨即傳來。宮衣女子扔來一顆透出濃郁香味的丹藥說道:“快服下。”
葉陽接住丹藥,略一沉吟,一口把丹藥吞下。只覺腹中一熱,突然一股清涼的感覺涌上心頭,意識清晰了不少。而宮衣女子連續也服下三顆丹藥,臉上閃過一抹異常的嫣紅。
“接下來該怎麼辦?”葉陽心急如焚地問道。
“把你的符寶拿出來。”宮衣女子用命令的語氣說。
葉陽將咒符遞過去,宮衣女子看了一眼後說道:“這張符寶只剩不到兩成的能量,除非在三丈之內引爆,否則根本傷不了那個混蛋!”宮衣女子狠狠地說着。
“堂堂陰陽宗副宗主的女兒,你不會連一張符寶都沒有吧?”
“除了將死之人,誰會無聊到去煉製符寶!我是有那麼一兩件保命的寶物,可我此刻根本不夠靈力激發!不過我有三顆轟天雷,只要在那混蛋二十丈內引爆,哈哈哈,如果那混蛋不死,我柳月梅的名字從今以後就倒過來寫!咳咳咳。”宮衣女子氣得咬牙切齒,不料一下觸發傷勢,連咳幾聲才停下。
“我可沒有把握接近他二十丈啊?”葉陽無奈地嘆道。不要說走近何忠二十丈,恐怕他一走出這個陣法,性命就不保了。
“用硬鐵皮包住轟天雷,然後放在符寶的手掌裡,只要引爆符寶,轟天雷也會爆炸,而且威力------”
又是地動山搖般的一聲巨響,打斷了柳月梅的話語。
“真的要犧牲一隻手嗎?”葉陽問道。
“用導靈線的一邊綁住咒符,另一端用手激發符寶,快點,沒見過像你這麼婆媽的男人。”柳月梅丟過來一條四尺長的白線說道。
葉陽飛快地用白線綁住咒符,丫頭則小心地用一塊鐵皮把三顆紅得發亮的小珠子圈上幾圈。這樣符寶在抓住轟天雷的時候,就不那麼容易把它捏爆。
雖然心裡有所準備,但葉陽還是被何忠再一次發動的攻擊震得喉嚨一甜,一絲鮮血從嘴邊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