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結實實的一巴掌,重重落在永寧郡主的臉上。
永寧郡主被打懵了!
她顧不得左臉火辣辣的刺痛,不敢置信地看着素來寵溺她的親爹:“父王……你竟打我?”
自小到大,淮南王連句重話都捨不得對她說。對她幾乎百依百順,縱容寵溺。
現在,竟然動手打了她!
淮南王滿心怒氣,聲音冷如寒冰:“打的就是你!”
“我之前是怎麼叮囑你的?”
“謝家接了賜婚的鳳旨,謝明曦日後便是七皇子妃。謝家今非昔比,再不能等閒視之。我讓你回謝家住下,和謝鈞好生過日子。你是謝明曦的嫡母,不管謝明曦情願與否,都得叫你一聲母親。”
“日後你只管以嫡母身份,和七皇子府走動。哪怕沾不了光,也得將過去那點恩怨都放下。”
“你是怎麼做的?”
“一言不合,就和謝鈞翻臉,讓人送休書登門,羞辱謝鈞。這還不算,又領着侍衛去謝府,將公婆丈夫小叔妯娌打了個遍。被謝明曦一紙告到了府衙。接着還羞辱了趙府尹身邊的丁師爺。”
“趙府尹是朝廷四品命官,是京城知府,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這般折辱他?”
“謝家吃了這等大虧,如何肯饒過你?謝明曦擺明了要趁機將此事鬧大,逼着你徹底和謝鈞和離。七皇子現在也插手了進來。此事很快就會鬧到皇上面前。到時候,別說你,就是我這個淮南王,也要落個教女無方的罪責!”
“我這張老臉,簡直被你丟盡了!”
“你還有臉問我爲何打你!我且問你,此事你要如何收場?”
……
淮南王越罵越怒,雙目似要噴出火焰。
七皇子風頭正勁,再過兩三年,謝明曦便要嫁入皇家爲皇子妃。這等時候,籠絡謝家纔是正理。
之前淮南王曾暗示謝鈞,令他帶着謝明曦到淮南王府走動。日後,淮南王府就是謝明曦的外家。不管七皇子有無做儲君的運道,至少先結下善緣。
可惜,謝明曦識破他的用意,從未踏過淮南王府的門。謝鈞倒是常來,張口閉口岳父叫得好聽,只要他一提起謝明曦,謝鈞就左顧言它。
他也未心急,心想着來日方長,等日後有了合適的契機,再修復和謝明曦之間的關係也不遲。
沒曾想,永寧郡主鬧了這麼一出!
淮南王焉有不怒之理!
永寧郡主先捱打,又被怒罵一通,眼眶驟然紅了。只是,她生性驕傲,直至此刻也不肯低頭認錯:“父王口口聲聲都怪我!既如此,我走便是!”
竟轉身就走了。
淮南王心裡那個氣啊,就別提了。還不能真得放手不管:“站住!”
永寧郡主站住了也不肯回頭。
淮南王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淮南王世子對這個胞妹素來疼愛憐惜,忙爲永寧郡主求情:“父王勿惱!兩日後府衙纔開審!這兩日之內,我們想出應對之策便是。”
真讓永寧郡主去府衙被審,淮南王府的臉面可就丟盡了!再氣再怒,也不能不管啊!誰讓永寧郡主是淮南王唯一的掌上明珠!
淮南王陰沉着臉道:“你現在就領着永寧去謝家,道歉賠禮!讓謝家撤回狀紙!”
淮南王世子還沒吭聲,永寧郡主已霍然轉身,冷豔的臉龐滿是憤怒:“我爲何要道歉賠禮!我忍謝鈞,已經忍了十幾年!現在,我再不願忍了!”
“我和他和離定了!”
……
淮南王額上青筋不停跳動。
淮南王世子見勢不妙,連連衝永寧郡主使眼色。
永寧郡主也犯起犟勁,不管不顧,就這麼氣沖沖地走了。
淮南王一肚子怒火,又將淮南王世子臭罵了一頓。淮南王世子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一肚子怨氣,卻不敢吭聲。一臉晦氣地代永寧郡主去謝家賠罪。
沒曾想,到謝府卻吃了閉門羹。
謝府門房管事倒是不敢失禮,一臉陪笑地說道:“三小姐特意吩咐過,從今日起,老太爺老太太老爺都要養傷,謝家只得閉門謝客。請世子爺多多見諒!”
淮南王世子往日從未將謝家放在眼底,今日被攔在門外,怒火蹭蹭往上涌。原本是來賠禮的,語氣也硬了起來:“我要見一見妹夫。”
門房管事繼續陪笑:“老爺已寫了和離書,世子爺這一聲妹夫,可不太合適了。”
三小姐真是料事如神!早就猜到今日淮南王府會登門,這些話,都是三小姐特意叮囑過的……
淮南王世子這個暴脾氣,頓時就炸開了。一腳就將門房管事踹飛。
門房管事慘叫一聲:“來人啊!世子爺要殺人了!”
謝府沒受傷的家丁,聽聞慘呼聲立刻衝了過來。
淮南王世子身後帶了十餘個侍衛,一個個身材高壯,壓根沒將謝家的家丁放在眼底:“世子,動不動手?”
淮南王世子最是衝動易怒,哪裡還忍得住,獰笑一聲:“給我狠狠打!”
於是,謝府今日上演了第二次全武行!
謝府的家丁有一半受了傷,剩餘的一半,顯然也不是淮南王世子侍衛的對手,被揍得哭爹喊娘。
就在此刻,不知從哪兒冒出了數十個穿着青色武服的少年。一個個神色冷漠身手悍勇。一聲未吭,便動了手。
三四個人圍攻一個。
不肖片刻,局勢便徹底扭轉。
……
淮南王在府中等了一個多時辰。
等來的是怒氣衝衝灰頭土臉的淮南王世子,還有十幾個鼻青臉腫東倒西歪的侍衛。
去謝家賠禮,怎麼賠成了這副德性?
淮南王心裡陡然掠過不妙的預感:“這是怎麼回事?”
淮南王世子一臉怒容咬牙切齒:“父王,謝家實在可氣可惱。我特意登門探望,竟敢將我拒之門外。區區一個門房管事,也敢奚落嘲笑我這個世子。我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如何能嚥下心頭惡氣!”
“原本我的侍衛已經佔了上風,沒想到,半途冒出幾十個人來。厚顏無恥地幾個對一個!結果,就這樣了!”
淮南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