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眸光,深深的刺痛了韓夜雪的心,讓她沒有勇氣擡頭。她想說些什麼,可是不管說什麼,想來也和那聲謝謝一樣,同樣一文不值。
“談完了?你難道就準備了這麼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看着韓夜雪低頭不語,柳寒冷笑着說:“能不能教教我,爲什麼你可以這麼輕易的接受這些,求求你,教教我好嗎?”
確實,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沒有用了,因爲有的人不願意醒。
韓夜雪只好低頭不語。
片刻後,柳寒伸出右手,把她的下巴輕輕托起,以便讓她看清自己眼中那份絕望。她想躲閃,卻被柳寒加大力道死死控制住。
她只好緊緊閉上雙眼。
她脆弱,但是不喜歡流露,因爲知道自己沒有依賴。兩天前剛有,現在又沒了。
“因爲我知道,我們中間總該有個人先醒。別忘了,我是被愛者,比你有優勢。”她啞然道,依舊閉着雙眼。
在愛情裡,被愛者總是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呵,被愛者,”柳寒開始苦笑:“也對,我差點忘了,是我死皮賴臉賴着你的,你是高高在上的被愛者,所以出現現在這種狀況自然可以瀟灑的抽身,謝謝了,給我上了這麼寶貴的一課。”
說完,柳寒收回手,緩緩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韓夜雪沒有起身,呆呆的看着昏暗中柳寒孤寂的背影。
剛纔的話應該刺得很痛吧。對不起,柳寒,我們中真的必須有一個人要先醒。
…………
“留學?”餐桌上,聽到柳寒突然的請求,柳銘成放下了手裡的牛奶,蹙起眉來,說:“你這又是想玩什麼花樣,覺得國內逃的不過癮了是嗎?”
韓夜雪內心一顫,不過還是堅強的繼續着自己手上的活計,這樣的平靜淡然,全部被柳寒用餘光捕獲。
這就是被愛者的姿態嗎?
在心裡嘆息了一下,柳寒淺笑着柳銘成說:“爸,這不是你的心痛嗎?現在你兒子來幫你完成,難道你想拒絕嗎?放心,國外的大學都是寬進嚴出,學位什麼的沒那麼好拿,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在那邊玩音樂,因爲毫無基礎的我肯定忙不過來,還有,說句難聽的,我覺得你交給我的捷徑無法幫我應對未來的一切,畢竟都是你的經驗,時代可在變,你也知道,現在的地產是病態的發展中,未來肯定少不了變故,到時候你不在,誰來教我。所以去見識一下外面健康的世界,才能對未來公司的發展有更好的把握,你說呢?”
聽完柳寒的解釋,柳銘成讚賞的點了點頭,原來自己眼中一貫胡鬧的柳寒,已經能夠看到這樣的深度,並且有了成爲商人最爲重要的危機意識,這讓他很欣慰。作爲地產界的大亨,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切浮華背後的空洞。
“你必須提前一年畢業,能做到的話我就送你去。”儘管讚賞,他還是不放心,加上了苛刻的條件。
“那你可要多花點錢,畢竟外國的學校不是爲我一個人開的,你能辦到的話,我沒意見。”面對柳銘成的苛刻條件,柳寒無奈的聳聳肩。
“那不難辦。”柳銘成說。
“那就這麼說了。”說完,柳寒掃了眼韓夜雪,帶着嘲弄的語氣對柳銘成說:“對了,你趕快把你女兒培養出來吧,到時候我們連廣告費都省了。”
再見了,驕傲的被愛者。
…………
柳銘成還真是有辦法,短短几天就辦完了一切手續,和柳寒相比,他倒更像是個急切的追夢者,當年一直憧憬的國外因爲迫於奮鬥的現實而擱置,現在柳寒能自願替他完成,他心裡一陣快慰。
再想到柳寒和韓夜雪的尷尬關係,他更是覺得這樣做有必要。他心裡自然清楚,這纔是柳寒選擇留學的主要原因。
最後一天,柳寒去了寵物店,之前因爲慕如雪對夜雪的過敏,他被迫將夜雪送到了寵物店,想到即將在國外孤苦伶仃,他要帶它走,那是老天送給他的精靈。
很可笑,老天送了只精靈給他,算是個驚喜,不過後面送的,就只有驚,全然沒有了喜。
…………
機場,沒有送別,這都是柳銘成的意思,因爲他覺得,一個人的奮鬥,從離開家門那一刻就開始。
柳寒回望了一下熟悉的城市,笑了笑,然後決然的走向安檢。
再見了,驕傲的被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