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紅燭將人影拉的長長的,清楚的倒影在窗櫺上,瑾王府的丫頭翠墨滿心複雜的看過趙毓的寢殿,想到從今以後王爺有了夫人怕是再也不會事事都由她來服侍了吧,難道她的這份情就只能到此爲止了嗎?心裡想着腳下的步子不由得走向殿門外,窗櫺上人影親密的交疊在一起,翠墨的心不由得痛了幾分,她用沾溼的手指悄悄捅破窗紙,她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當她從那個破洞向裡看去的時候,瞳孔不由得放大了幾分,淚水順着面頰淌了下來。翠墨不顧一切的推開殿門衝了進來,將已經嚇得呆傻的姬琉璃推向一邊,淚水漣漣的扶起趙毓呼道:“瑾王,瑾王,來人快來人啊”
趙毓左胸上深深刺入一把匕首,殷紅的血液將喜服暈染的更加刺目,他就這翠墨的力道緩緩起身,搖晃着步向蜷縮在一旁的姬琉璃,忍着痛屈膝跪坐在姬琉璃面前。
姬琉璃不住的絞弄着沾滿血色的雙手,想擺脫那些殷紅,可越抹越多整個手掌都染成了紅色,她還是沒有停。趙毓寬大的手掌輕輕覆上姬琉璃的小手,阻下她的動作,姬琉璃順着交握的雙手緩緩擡頭,當趙毓慘白的面頰以及胸口那明晃晃的匕首躥入眼簾時,她眼裡的淚花再也止不住的噴涌而出,幽幽的開口道:“你這個傻瓜,明明可以躲開的”。只見趙毓艱難的扯出一抹淺笑道:“爲你我甘願傻一輩子”。看着哭的雙目紅腫的姬琉璃,趙毓心痛的想要太手抹去她的淚珠,怎奈體力不支,隨着跌落的手臂,整個人也陷入了昏迷。
一時間姬琉璃眼裡竟流不出一滴眼淚,整個人麻木不堪,每呼吸一下都變得無比生疼。趙毓死了,她不是該高興嗎,可爲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
接下來太醫來了,整座殿內人來人往混亂不堪,這一切姬琉璃充耳未聞。她腦海裡不住的充斥着兩個聲音,一個聲音告訴她她勝利了該高興,一個聲音卻生生告訴她殺了趙毓她有多痛,它們翻來覆去的攪得她頭疼萬分。
“公主、公主”阿璧焦急萬分的跑進殿內,看了眼滿身是血的趙毓慌忙跑向姬琉璃確認她沒有受傷後總算鬆了口氣。
聽說趙毓受傷,趙王第一時間派了御醫,自己也馬不停蹄趕來,看着仍舊昏迷不醒的趙毓對太醫道:“一定要確保瑾王安然無恙,否則我要你全家陪葬”太醫被嚇得瑟瑟發抖忙跪地道:“臣,臣定當盡力”
接下來只見趙王怒目萬分看向姬琉璃道:“將這毒婦連同她的婢女一同關進大牢”
幾日後,趙毓緩緩睜開眼睛,刺目的眼光煞是耀眼,不由得擡起左手想要遮擋一下,傷口被扯動的生疼,悶哼之聲脫口而出。趴在桌角打盹的翠墨聽着突來的響動忙忙的爬起身來看向牀榻,只見趙毓掙扎的坐起身來。
翠墨激動不已又滿含關切道:“王爺纔剛醒,這又着急的起身,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去做就是了”
趙毓擡睦看向翠墨“嘿嘿”笑道“我沒事了,到是你快去休息吧,眼睛都熬黑一大圈了”。
“還不是因爲王爺你,都快被你嚇死了”翠墨半嗔不怒道,這瑾王府唯有翠墨敢這樣說趙毓了,趙毓也一度對翠墨寬宥有加。
面對翠墨的關心趙毓一時無話,幾分鐘靜默後看向翠墨問道:“王妃怎麼樣了?她這次怕是受驚了吧。”
“哼,王爺你還提那毒婦做什麼。”翠墨滿目憤怒說道。
“翠墨”趙毓不由得提高了嗓音,再次扯痛了傷口“她是我明媒正娶的瑾王妃,不准你這樣說她”
“怕是王爺明媒正娶回不是王妃而是一心想着要你性命的毒婦吧”翠墨也不由得提高聲音,一想到姬琉璃差一點就殺了趙毓,她便恨死了這個女人。
“翠墨,你今天是怎麼了,我再問你一次王妃到底如何?”趙毓也不知爲什麼就是聽不得任何人說姬琉璃的不是,哪怕她一心想他死。
“殺人償命,那個毒婦早就被皇帝陛下處決了”翠墨沒好氣說道。
“你,你說什麼,她是我趙毓的妻子,誰敢動她”趙毓雙目如銅鈴般大睜着死死的盯着翠墨一字一字說道。
翠墨不是沒見過發怒時的趙毓,可今天的趙毓讓她看着心驚,如一頭暴怒的獅子,隨時都會將你碎屍萬段。此時翠墨不知所錯,呆愣愣的看着趙毓,說不出一句話來。
瑾王府的老人吳叔忙推開房門,向翠墨呵斥道:“你這丫頭又在王爺面前胡說八道了”說話間向趙毓行禮道:“王爺息怒,王妃確是被趙王請了去,待王爺傷好了便去把王妃接回來就是了”
趙毓百般疑慮的看看吳叔又看向翠墨,翠墨無奈的看着趙毓道:“我到希望她永遠消失纔好”
“給本王更衣,我要入朝覲見王上”趙毓道
翠墨滿目傷心道“難道她比你的性命都重要嗎?”
趙毓堅定不移道“她就是我的命”
趙國王宮裡,趙毓一身華服跪於大殿下,“臣趙毓拜見大王”趙王匆忙步下王座扶起趙毓道“瑾王快起來,你這傷都沒好,就該多休息纔是”
趙毓邊起身邊道“謝王上關心”
趙王指向一旁的座椅道:“坐吧,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你也不必拘禮”
“是,謝王兄”趙毓回身落坐於椅榻上。
趙王再次關切的問起趙毓:“傷口還疼嗎,一會兒讓御醫幫你看看。”趙毓嬉笑道:“真沒事,我什麼腥風血雨沒見過,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的”
趙王無奈道:“你呀從小就嘴硬,有事也不會說,現在還是這副脾性”
趙毓擡起右手不住的撫摸着自己的上頜俊逸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還是王兄最瞭解我了”
趙王道:“知道就好,好了,你趕快回去休息吧,聽王兄一句話不要硬撐着了,暫時一段時間你就不要再操勞朝中的事務了,好好休息還本王一個健健康康的瑾王”
趙毓起身後卻並未退出大殿而是再次跪落在地道:“王兄,臣今日前來是想接臣妻子回府,望王兄恩准。”
上一刻還是滿目慈愛的趙王此時卻是滿心盛怒,只聽他不帶一絲溫度淡淡的道“你先退下吧”
“王兄,臣見不到璃兒是不會走的”趙毓堅定道
“趙毓,你到底想怎麼樣”趙王大怒道
“王兄,您是知道我的,只要是我趙毓認定的事就一定非辦不可”趙毓亦不甘示弱道。
“你,本來你的家事王兄我是不該干預的,可這個女人她險些害了你的性命”趙王道。
“王兄的心意我明白,但我還是要求王兄讓我接璃兒回去吧”趙毓仍舊毫不動搖道。
“她於你就這麼重要嗎?哪怕是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趙王問道
“她就是我的命”趙毓再次滿目堅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