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他,便是護他

自那日阿幽送我回來已經過了整整五天,我既期盼他能過來找我,又盼着他不要來。想想女人還真是矛盾的。

不過這五日,除了思念他,我還是幹了很多的正事。

每日都要去張大娘家爲小虎換藥,然後回到小院給村民還有受傷的士兵看病,日子倒也充實。

“繁華!吃飯啦!”​我正在案前寫着醫案,便聽到小九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我放下筆,起身出了房門。

“小九,和你說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婉傾,我現在是木婉傾,不是孟繁華。”​

小九努努嘴,邊從廚房裡端出碗碟,​邊說道“哦,我都叫你十幾年的繁華了,現在突然開口,肯定不習慣啊。”

我瞧着他一臉不以爲然地樣子,笑着搖頭,他呀,不能指望過多,還好他的聲音並不大,沒有被有心人聽見,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小九,你今天竟然做了雞湯?”​我看着面前那鮮香美味的雞湯,嚥了咽口水,對於小九的廚藝,我可是舉雙手贊成的。

小九看着我懇切地望着雞湯的樣子,咧嘴笑道“吶,我是看你連日來一直奔波爲人瞧病,瘦了不少,才忍痛買了雞給你做湯的。不過,你只能喝一點,誰讓你給人看病不收錢就算了,還倒貼錢給別人,你知不知道我們也窮的很。”​

說道這兒,小九氣鼓鼓地在我面前坐下,那雙小眼睛幾乎要變成一條線,審視着我。

我看着他的表情,輕咳了一聲,正沉思着該怎麼轉移話題,就見安然步入了院內。

“安然,快來吃飯了!”安然朝我點點頭,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就開始扒飯。

我和小九疑惑地對視了一眼,我斟酌着開口“安然你今天是怎麼了?”說完我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小九,而小九這貨就只對我擠擠眼。

安然沒有說話,三下兩下扒完飯,去廚房漱了口,才重新坐下來,看着我,眉頭緊鎖,語重心長地道“你知道,我今天碰見誰了?”

我使勁兒搖頭,擠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安然能碰見誰。

“洛冥幽。”安然輕飄飄地說道。

而我卻覺得頭頂一陣響雷。

“什麼?怎麼會碰見他?你教書的地方不是在最裡面嗎,他怎麼會去那裡?他有沒有發現你?”

一連串的發問擾的安然有些頭疼,她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有,他沒發現我,還好今早出門我帶了紗帽,不過我覺得他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你想一個教書先生,爲什麼要帶紗帽,所以,繁華,我們離開吧。這裡已經不能待了。”

安然說我們離開吧,我的心已經涼了一半,我當初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爲了見阿幽,你現在要我離開,我怎麼能甘心……

安然見我愣在那裡,知道是勸不動了,但她還是選擇開口,並且只戳了我的心房。

“繁華,你如果爲了洛冥幽好,只能選擇離開。只有離開,纔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淚水早已滑落,一滴滴,滴落在手上,桌上,更是心上。

我看着安然良久,終於點頭。

安然如釋重負,跟我約定好,三日後就離開。

三日,真的太短,短到不夠見阿幽一面,不夠再與他並肩而行。

“繁華,我們會一直陪着你的。”安然輕輕擁住淚流滿面的我,輕聲安慰。

“木姑娘可在?”

院外有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安然鬆開了我,拍拍我的肩膀,然後和小九一道進了屋。

我趕忙擦乾眼淚,起身出了院門,就見院外一身京陵兵服的士兵,看着頗有些眼熟。

是了,那日在街上,遇到阿幽,看他身邊站着一個少年,聽阿幽叫他飛鷹,應該是阿幽的貼身侍從了。

我朝他微伏了一禮,說道“不知公子來這兒所謂何事?”我瞧着他面龐清秀,又是京陵兵服,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用將軍似乎不妥貼,叫小將又怕會侮辱了他,索性一道叫公子好了。

飛鷹雙手交疊,朝我一鞠,笑着說道“飛鷹突然到訪,不知是否叨擾了姑娘?”

我輕輕擺手,“無妨。”

“是這樣的,飛鷹是奉我家將軍的命令,請姑娘到小舍一敘。”

阿幽請我去他那裡,爲什麼會這麼突然,他都五日沒來了……

我不知道阿幽要幹什麼,只是想着三日後就要離開了,想最後再見他一次,或許這一次,就是一生了。

“好。”

飛鷹見我答應了,眉間都透着欣喜,“那我辰時來接姑娘。”

我微微頷首,目送他離開。

轉身就見安然和小九站在那兒,臉上各異。

“安然,小九,我……”

“好了,去吧,我知道你的心情。”安然看我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說道。

“哎,這傻瓜,去吧去吧,早點回來,不然我可不會給你留飯。”

我望着眼前的二人,笑着點頭。

天逐漸黑了下來,月亮悄悄從薄雲中探出頭來,月光蒙亮,揮灑大地。

傷兵村一處山峰上,站着一人,白衣被崖上的風輕輕吹起,聲音冰冷透着寒意,“如何?”

他背對着地上的人,周身寒氣逼人,令人不寒而慄。

“回皇上的話,據探子來報,繁華姑娘現在就在傷兵村裡,身邊還有她的兩個朋友,且繁華姑娘隱去了自己的真實姓名,化名木婉傾。”

南鳳衍邪魅的眼裡,閃過一絲精光,他低頭輕笑,繁華,捉迷藏好玩嗎?朕就再陪你一會兒,等你累了,不,應該是朕沒耐心的時候,朕會把你捉出來,狠狠懲罰,然後帶你回宮。

跪在地上的青玉後背已經一片溼褥,他不知道自己主子的笑意味着什麼,只是自從那位離開,主子的情緒越發喜怒無常。所有人的生死都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不過他此刻更擔心的,是該不該告訴主子另外一個消息,他怕這個消息說出來,主子怕是會滅了自己,連帶着那小小的村莊一起。

“怎麼?還有事?”

聲音低沉寒冷,就像是寒冰,常年不化一般,讓自己渾身顫抖。

“回皇上,臣還有一事要向皇上稟明。”

青玉將頭伏在地上,冷汗就順着額角滑落在地面上。

“說。”

“探子除了查到繁華姑娘的藏身之地外,還查到……還查到洛將軍也在,並且邀請繁華姑娘去他小舍一敘。”青玉咬咬牙,說道。

過了很久,他都沒有聽到頭頂上的聲音,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立刻又低下了頭。

主子臉色發沉,薄脣緊抿,邪魅如黑寶石般的眼睛微眯着,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生氣了,並且是這些日子來,最可怕的一次。

“青玉!”

“是,臣在!”

“朕讓你辦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回皇上,一切以安排妥當。”

“好,那就開始吧。”

青玉微愣,皇上這是打算提前……

“是,臣遵命。”

南鳳衍擺擺手“下去吧。”

青玉退下後,南鳳衍獨自一人站在崖上許久,嘴角上揚,那笑只伏在表面,卻邪魅無比,有種噬人的魔力。

繁華啊,朕本打算陪你好好玩的,等你玩夠了,再帶你回去,可是現在,朕突然沒了耐心,怎麼辦?別怪朕,朕只不過想你而已。

“木姑娘,進去吧,將軍在房裡等你。”

我看着屋內燈火通明,頎長的身影透過燭光,照在窗紙上的影子,印入了我的眼簾。

我向飛鷹道了謝,輕輕吸了一口氣,才推開了門。

“你來了?”

阿幽的聲音自前方傳來,我擡眼望去,他背對着我,負手而立。

“公子近來可好?”

他回身笑看着我,說道“一切安好,不知木姑娘呢?也是否安好?”

“自然,不知公子今日請我來,有何事?是否病了?”

我有些緊張地問道。

阿幽搖頭,擡手示意我坐下,拿起案上的茶,輕抿了一口,才說道“木姑娘,來這兒是坐什麼的?”

我拿着茶的手一抖,茶水有些濺了出來,微有些刺痛,可抵不過心的不安,阿幽爲什麼突然這麼問?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不會的,安然說他只是懷疑而已,且自己此刻易了容,他不會發現的。

我有些心虛地望向阿幽,見他正盯着自己,心下不安更甚,只得硬着頭皮說道“我只是聽聞東風藥材甚好,便帶着弟弟們來這邊採買藥材。”

“哦?是嗎?”

“是,公子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阿幽輕笑着搖頭,“未覺得不妥,只是意外木姑娘一人帶着兩個弟弟來到這兒,只是採買藥材。”

“我從小跟着爹爹學習醫術,濟世救人是我的本分,能夠購到好的藥材,對於病人來說,那是恩賜。”

“嗯,木姑娘真是菩薩心腸,只是看到木姑娘,便想到了我的妻子,她也很愛醫術。”

說道妻子兩個字,我下意識擡頭看阿幽,見他依然直直地盯着我,就好似是對着我說一般。

“是嗎?那公子很幸運。”

阿幽點點頭,表示同意“我是很幸運,這一生能擁有她,是我的福分。”

我還想開口說什麼,卻叫門外進來一丫鬟,手上託着一糕點,飄香四溢。

她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把那碟香味十足的點心擺在我面前,然後悄然退了出去。

“木姑娘嚐嚐。”

我捻起一塊,輕咬一口,那香甜便一下子口中化開,真好吃,裡面除了有桂花的香味,還有一股淡淡的陳皮味兒,這味道,怎得如此熟悉……

“木姑娘覺得如何?”

“這桂花糕香甜可口,除了有桂花的香味外,還有一點苦味,應該是放了陳皮。並且還是雨後柑橘曬乾製成的。”

“木姑娘怎麼知道這叫桂花糕?還能嚐出陳皮味。況且這桂花糕可是京陵獨有的。”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故作鎮定得道“我本就是京陵人,知道這叫桂花糕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公子這麼說,是懷疑我什麼?”

“木姑娘說笑了,只不過,在京陵尋常的桂花糕,只是帶有桂花的香味,而木姑娘剛剛說的陳皮味,是特製的,是我家丫鬟爲了討我妻子歡心而做的,而木姑娘說的雨後柑橘,也是隻有我妻子和那個丫鬟知道。”

這一刻,已不用再多說什麼了,我眼裡的淚水已經氾濫成災,我不想讓阿幽看到我如此狼狽的樣子,我只想逃跑,跑的越遠越好。

我手肘撐着桌案站起來,就朝屋外跑去,可沒跑幾步,就被人從背後抱住,薄熱的氣息噴在頸間。

“繁華,我知道是你,別裝了。”

那句繁華,我知道是你。讓我的眼淚瞬間決堤,本打算看他一眼就離開,可是如今,他發現了,我該怎麼保他平安。

“阿幽,你什麼時候察覺的。”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我微微心驚,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阿幽就有所感覺,我該傻傻地以爲自己騙過了他,卻原來從頭到尾,都是被他掌控着。

“那你當時爲什麼不戳穿我?”

“因爲不確定,我不確定那是不是你,更不敢相信,你會來。”

“阿幽,裝作不認識我好不好?”我哭着哀求,只要你裝作不認識我,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才能平安。

“不好!”阿幽扳過我的肩膀,迫使我直視他,然後輕鬆的揭下我的面具,看着面前那張清秀熟悉的臉龐,才安下心來“繁華,你知道嗎?每日每夜我都在想你,從未停歇過。”

我看着阿幽眼裡的深情,就要溢出來了,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堅定地說道“我也是,從未有一刻停歇過。”

阿幽笑得像個孩子,他把我擁在懷裡,輕聲說道“繁華,知道嗎,本來我只是覺得叫木婉傾的你讓我感到很熟悉,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透亮,不染塵世,後來我再私塾看到了你的朋友,我就開始懷疑,所以我派人去查,而今天和你一起喝茶,我才確定,木婉傾就是你。”

我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果然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不過你既派人去查,肯定已經知道了什麼,爲什麼現在纔來找我。”

阿幽低低笑着,修長的手指在我鼻子一刮,略帶嚴肅地說道“誰讓你騙我的,總得讓你吃點相思之苦,你才能記住,這輩子,都別想騙我,也別想離開我。”

“幼稚!霸道!”說完又回到他的懷抱裡,汲取着他身上的青草香。

阿幽,繁華會護你平安的,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

我等你回來離開,纔是最好的選擇林清淺愛他,便是護他離開,纔是最好的選擇你真傻不怪你林清淺沒了你,我該怎麼辦我回來了好好活着,臭丫頭好好活着,臭丫頭誰讓你進了那個人的心裡昏迷,夢境不管美醜,我都會愛物是人非事事休此生的唯一初來乍到老友相見瘋子能如此抱着你,真好你要的,終究不是我要的喜歡是什麼請君入甕他走了初來乍到長得好看許你一世繁華半晚風涼林清淺他走了點滴幸福匯成永恆心跳面具男子你要的,終究不是我要的許你一世繁華只想留你在身邊長得好看不管美醜,我都會愛醉香閣他走了計劃我對你的感情約定我回來了想你此生的唯一愛情裡的白癡有我在,別怕長得好看你真該死你要的我都答應,除了離開我你真該死初來乍到左右不過一個你身不由己又見衍鳳能如此陪着你,便好你真該死不要藏得太深,我怕找不到你們刺客?初入洛府愛情裡的白癡醉香閣哪怕是死花灼只有她才能幫我半晚風涼如果你死了,我該怎麼辦你最好撐住繁花琉璃盞喜歡是什麼點滴幸福匯成永恆洛冥幽你要的,終究不是我要的他走了老友相見愛他,便是護他永遠的永遠他走了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自投羅網黃泉碧落刺客?朕絕不允許不後悔認識你,很高興有你我等你回來左右不過一個你老友相見我回來了初相遇永遠的永遠左右不過一個你我恨你我恨你面具男子半晚風涼不過一隻可憐蟲不要藏得太深,我怕找不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