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裡閃着一種異常狡黠的光,雖然他微笑得像六月的藏蘭。
在我還未完全反應過來之前,他早已拽下我的交花帶,放到了自己的身後。
那雙肉肉的小手,盤在稚弱的身子間,而他,仰視着我。
一張孩童的臉,一雙無比銳利的眼睛,急速飄閃的身影。儘管我比別人多知道了一點滄際的秘密,卻不得不在此刻,有了些許的冷汗。
我蹲下身子,上揚了嘴角兩邊的高度,在他的眼前偷偷地說,還給哥哥好不好?
一個稚氣地童音不緊不慢的回答我:我喜歡搶你的東西!
我想,我應該動用武力,即使他是驚仙居的老闆又如何,即使他現在看上去像個五歲的孩子又如何,那可是我最喜歡的一條交花帶,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被人搶走呢?
“小滄際……小滄際……”
小妞的聲音猶如一陣讓人神經敏銳的風,不由地讓循聲望去。
就立在我對面的孩子,也是轉過了頭去,看着我與相同的方向。
小妞看到我的時候,先是驚訝了一番,憋了憋兩瓣紅脣,隨即又展開了笑靨,走了過來。
就知道小妞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我的內心一陣激動,一把甩開手中帶着淡淡墨香的扇子,靠在自己的胸前,爺的樣子,一定也是風度翩翩,傾倒萬千少女。
“喂,姐姐怎麼跟你說的呢,不準亂跑!”小妞屈着身子,牽着那雙柔嫩的小手,徑直地往裡走。
滄際沒有回答。
“噓……喂,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呢。要叫姐姐,知道不?”
小妞半威脅着對着滄際,似乎,她真的就這樣把他當成了一個純粹的五歲孩子。
“花想衣,我把這個送給你,好不好?”
這話從一個五歲孩童口中一本正經地說出來的時候,有着說不出地怪異。不對,他要把我的盤扣雙絲交花帶送給小妞!
小妞歡喜地接過帶子,笑開了花。
這個可是爺的帶子啊!
趁着小妞不注意的時候,我悄悄地拎起這個小滄際,微笑着說,“乖,哥哥告訴你,送女孩子東西,一定要是自己最喜歡的,拿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
我耐心的解釋着,生怕這個滄際的身子變小的同時,連着他的智商也跟着回到了五歲的階段。
小滄際很用力地點了點頭,對我的話表示非常的贊同。我樂了,看來,我的帶子還是會回到我的手中。
“可是……我沒有把你當外人啊,況且,你喜歡的東西就是我最喜歡的,難道花想衣沒有告訴你麼?”
小滄際反露了一個很深意的微笑,那坑坑窪窪的大門牙,東倒西歪的,果然是吃得太好了,牙都蛀完了,所以連話也不會說。
我們要了一隻小船,就在龍頭的附近。
船的正宗擺了一片巨大的荷葉,攤開的青葉,上面只是簡單的盛了一汪清水,還有一盞白色的彎月燭油燈。
“乖,小滄際,來讓姐姐捏捏。”
滄際就坐在離小妞最近的地方,沒有表示什麼也沒有反抗。該死的飄碧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剩下爺一個人孤單的看着他們兩個親親熱熱,這個滋味,真不是好事。
飄碧,爺被小妞冷落了。
良辰美景,我的身邊伴着一個還算得上不是醜女的小妞,還有一個看上去五歲大的孩子,這樣的場景,不得不讓我開始了一系列的胡思亂想。
小滄際,俺像不像你的後爹呢?
我在心裡想了好久,當然,這也只是想想而已。
深藍色的夜空,宛如一片青弘,分不清哪是哪。這一夜,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也許,這本來就不是個什麼絕佳的時機。只是這浮在掌間的燭光,竟有一絲微弱的暖意。
人,在越是熱鬧的時候,越是傷感。很久,我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機會,去看下身邊的一些人一些事,或者去注意身邊的某一點細小的光。
有些光,也許不能給你取暖,卻讓人感到它存在的溫度。
“你在想什麼淫蕩的事情吧。”
小滄際逼近我,銳利地光,投在他漆黑的眼睛裡,我看到他露在外面的耳朵。很小,但是,耳垂卻很厚,跟我的一樣。
流天,耳垂厚的人都會有很好的福氣哦。
那個聲音又在我的耳畔迴盪着。
這麼說,我和滄際都應該是有福氣的人了嗎?那麼,爲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呢?爲什麼呢?
騙人騙人,什麼厚厚的耳垂什麼好福氣,都是騙孩子的話。時隔多年,我竟然還會傻傻地相信這個女人曾經也許只是在不經意間說過的話。
內心涌過許多的東西,突然很想笑,我竟把這個女人的話記了那麼些年。
小妞出去了下,說是要拿點點心,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滄際纔會流露出更多不像五歲孩子說的一些話。
爲什麼我總是覺得滄際對於我,像是還隱藏了些什麼,除了他的身世之外。
對,是敵意,一定是敵意。
“我知道,那一天,你在花想衣的房頂上,看到了也知道了,對不對?”
他的眼不曾遠離我的視線,逼近時,我能感覺到強烈的壓迫感,原來,他什麼都知道,我以爲,他虛弱地什麼都不曾發現。
那麼,他也知道小妞趁他不醒人事的時候,偷偷地掐了他好久了?爲什麼他不說呢?
我搖着扇子,“你不怕我告訴小妞你一直在裝睡麼?可憐小妞爲了把你拖上牀,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氣呢。”
他捂着小小的嘴巴,上面還掛着一點酥餅的殘渣。真是一張天真的孩子的俏臉啊。“可是,你不是也一樣站在屋頂觀望,沒有進來幫忙麼?你說,她會比較生誰的氣呢?”
是的,小妞會生我的氣,很生氣很生氣。因爲她在那喊着我名字幫忙的時候,我蘇雲流天,正一本正經地趴在屋頂上,偷偷地看。
“而且……”滄際爬上了八仙圓木小臺子,抓起被他啃了小半塊的酥餅,直往我的嘴邊送,他說,“而且,想衣對我很好,我……會給她一輩子的承諾,不管她喜歡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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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仙居里,又有着另一場熱鬧。
赤火傳達了驚仙居老闆的意思,爲今年的剛剛勝出的“飛上仙”配了獨立的院落,取名“藍空”。
幻霓裡外忙活着,彷彿,在對外宣告着,她已經成爲了“飛上仙”身邊的第一助手,大家都必須敬畏幾分。
銀翠座在內室裡,從窗臺上望着來來往往前來祝賀和湊熱鬧的人。原來,此刻的她,已經成了大家巴結不及的對象。
一切,恍然如夢。似乎也就在昨天,她還是驚仙居一個很不起眼的小丫鬟,甚至再早些的時候,還要忍受銀杜鵑犀利的喝罵聲。不能還手,不能不聽話,也不能不把所有主子犯的錯誤往自己的身上扛。
這樣的日子,她終於可以過完了。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她自然也學到了不少的手段,比如自己原來的主子迷惑男人的方法,比如在不同的人面前說不同的話。
她還記得,那一年,她剛被賣入驚仙居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得罪了很多的客人。銀杜鵑在那些客人面前,自然是好脾氣,但是等客人一走,便無比地兇了起來。日子久了,她才漸漸地明白,要說好話,對不同的人說不同的好話。比如,銀杜鵑,她喜歡聽讚美的話,女人麼,哪一個不喜歡美的。還要說,有多少多少的客人爲了見她一面,不惜砸下千金。學得乖了,捱打自然也就少了。
至於那些客人們,在找銀杜鵑的同時,甚至也會來占上自己的一點便宜。以前,她總是會板着一張厭惡的臉,然後冷冷地說,請放尊重一點。而隨之而來的會是大大的一巴掌。所以,她還是學乖了,這個地方的男人,哪一個不喜歡女人放蕩的。所以,再見到那些客人的時候,她開始說,公子好壞,不要亂摸呢,人家會害羞的呢。
果然,聽到這麼些眉骨的話。那些男人居然真的就乖乖放手了,運氣好的時候,還可以得到好多的打賞呢,只要不被銀杜鵑發現。
“銀藍姐姐,外面來了好多人呢,大家都等着見你呢!”
幻霓在房門口親切地呼喊着。
其實,誰都知道幻霓要比她還要大上一些,大家也早就習慣了以身份來排輩分的規矩,自然也見怪不怪了。只是銀翠此刻,卻有着說不出的彆扭,但是,她照例不冷不熱的應了聲,說是要等梳理梳理就下樓。
她輕輕地掩了窗,天色,開始暗淡下來。
西邊的雲彩也已經漸漸地落敗。天,是真的要黑了。
鏡子就擺在眼前,她漫不經心地畫着一對柳葉眉,細細的,黑而亮。
錦衣,華服,清美的臉頰。
此刻,她都擁有。可是,她並不怎麼開心。
這明明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啊,甚至在她剛入驚仙居受盡欺凌的時候便想要完成的夢啊,完成了,爲什麼心底還有那麼多的不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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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拼字,偶輸得赤裸裸,悲劇下。
人生在碼字中快樂。
要給紫紫寫長評啦,偶輸了的懲罰。
沐沐可憐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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