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內迎來了一位稀客,鮮卑四皇子拓跋晟昱。
瀾鬥彰與這位四皇子只見過兩次面,一次是在朝陽門外迎接鮮卑大軍時,一次便是前幾日的晚宴中了。
不過,聽說這位四皇子雖是庶出,可上面的三位哥哥卻是對他疼愛有佳,在鮮卑幾乎是吃喝玩樂,爲所欲爲,卻完全不管正事,而且對於這位四皇子還有一則有趣的傳聞,便是他似乎只喜歡男人。
對於這樣一個典型的紈絝子弟突然造訪丞相府,瀾鬥彰雖然驚訝,卻也基本上沒有什麼防備,只以爲是他在這南夏待久了,憋屈住了,便好吃好喝的待着,還特意找了幾名白面書生前來,一起品茶閒聊。
“四皇子的漢語好生純熟啊!”雖然是個庶子,可必竟有他三個哥哥撐腰,所以瀾鬥彰難免要將馬屁拍得響些。
拓跋晟昱露出一個習慣性的笑容,謙虛道,“哪裡哪裡,只因我的母親是漢人,便也學習了些漢語,談不上純熟啊。”他看看大堂內,怎麼那個瀾焱卿沒有出來,還有,怎麼這丞相府裡只有男人嗎?
他心有旁騖,便自然不能和在場的美少年愉快的聊天,一旁的瀾鬥彰也看出來他的心思不在這,試探道,“不知四皇子今日光臨瀾府有何指教呢?”.
拓跋晟昱停下準備放到嘴邊的杯子,想了半天找不到一個很好的理由,便直接道:“實不相瞞,我聽聞丞相府上的二公子簫吹得不錯,在下也是喜愛音律之人,此次前來便是想向瀾兄請教請教,卻不知瀾兄今日似不在府中?”
瀾鬥彰先是一愣,隨即大笑,笑得耐人尋味,“原來四皇子是爲了小犬而來,何不早說嘛!他今日就在府中,老夫這就去將他叫來!”
“不不不,還是我去找他吧,這研究音律之事,周圍的人還是越少越好。”總不能讓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指責他爲什麼不去見鳶鳶吧。
啪啪啪,瀾鬥彰大笑着拍着自己的腦門,“對對對,你看我這老糊塗,‘這種事’當然是只有你們兩個就好!來人啊,帶四皇子去二公子的房間,誰都不許打擾!”
沒想到這個瀾丞相如此通情達理,害得他還在想怎麼支走府裡的家丁呢,釋然一笑,“那就多謝丞相了!”
滿屋子的人都笑得其樂融融,只是除了拓跋晟昱,其他人的心裡卻都在想:這位四皇子果然是位斷袖啊!
在家丁曖昧不清的熱情引導下,拓跋晟昱來到了一處別院,別院門大開着,家丁告訴他二公子就住在這裡面,丞相命他們不要打擾二位的“雅興”,所以就送到這裡了。
拓跋晟昱自顧走了進去,身後的家丁幫忙把門關上之後便走了,他打量着屋裡簡單又不失淡雅的陳設,哼,品味還不賴嘛。
“你來做什麼?”擡起眼,手上的書卷還在握着,紫竹簫靜靜地躺在一旁的桌子上,卻看到眼前這個人硬生生就這麼闖了進來,連個招呼都不打,像是自個家似的。
“嗯?哦,我來當然是找你呀。”他自己挑了個舒適的位子坐下。
瀾焱卿懶得理他,“我們的關係似乎還沒有親密到讓你主動來找我的地步吧。”
“有,當然有,我就來問你一句話,你和那個什麼公主成親,是不是你自願的?”
自願?當然不是自願,他也許是整個南夏國最後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了,金色的眸子淡淡的,沒有一絲情緒,“自願怎樣?不是自願又怎樣?這
與你有關嗎?”
這番嗆聲,着實讓拓跋晟昱很不爽,可他告訴自己要忍,因爲自己是個君子,“你不是喜歡鳶鳶嗎?沒想竟這麼風流,這麼快就有了新歡?”就這樣給他再嗆回去就行了!
瀾焱卿不動聲色,只是低下來看書的眼睛又輕輕瞟了他一眼,“你果然是爲她而來,她就要成爲你嫂嫂了,你不是應該高興嗎?”突然又放下書,“哦,我忘了,你也喜歡她,所以現在你是沒處發泄,就到我這裡來狂吠嗎?”
“你!”再好的的修養,一被提到傷心事,任誰也是忍不住的,拓跋晟昱一個健步走上前,雙手用力糾住他的領子,“你再說一遍!”
“哼哼,不用我再說一遍,你的心裡已經很不清楚了,不是嗎?”他就任由他這麼抓着,已經沒有任何事能讓他的心再有什麼起伏了。
“那你爲何不去幫她?搶親也好,私奔也罷,你卻什麼都不做,你竟是個這樣的懦夫嗎!”頓了一下,“我真後悔當初將鳶鳶交給你!”
毫無動搖的眼神,就這麼看着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拓跋晟昱盯了他許久,想從中看出點什麼,瀾焱卿卻閉上了雙眼,將他的手扯掉,走到門前,推開。
“想來四皇子也沒有別的事了,就請你自行離開,瀾某就不送客了。”瀾焱卿不去看他,只作出了個請的動作。
拓跋晟昱忿忿不已,猶豫間瞟到了桌子上的紫竹簫,心中生出一計。
“哼,走就走,總有一天你會來找我的!”拓跋晟昱大步走出門外,嘴上說個不停。
漸行漸遠的咒罵聲終於消失,瀾焱卿這才走進房,想了想,搖搖頭,自己該做的都做了,已經無能爲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