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榻求愛,王牌小皇后 158 158 你快讓我高興
“走吧。”步綰綰拍拍手,從臺階上跳下來,快步往回走。
這風風火火的樣子哪裡像有身孕的人,連玄毅都爲她捏着一把汗。
見他呆站不動,步綰綰微微擰眉,轉頭看他,“不走?”
“呵,走。”玄毅點頭,緩步跟過來。
西崇男人都身材高大,腿長,這玄毅起碼有一米九,步綰綰撐死一米六,到他胳肢窩處靦。
小鳥依人的感覺瘋涌而來,玄毅放慢腳步,刻意等她。
步綰綰心裡在盤算許鴛鴦的那面鏡子,到底誰把狡滑的東城王也繞了進去?
她走得太快,不想玄毅爲了等她,已經停了下來,她一頭撞上去,頓時鼻頭疼得眼淚直流,擡眼瞪他,不悅地問:“你背上背了鐵板嗎?這是什麼奪命暗器?揍”
“抱歉,我穿了玉蜿甲衣。”玄毅一臉尷尬,擡手想替她揉揉鼻頭。
“免了,走吧。”步綰綰捂着鼻頭,快步往前。
拐過小巷,突然間颳起了風,烏雲團團壓來,要下雨了。
她拔腿就跑,沒跑多遠,大雨傾盆落下,噼哩啪啦地往人身上砸。步綰綰跑不了了,索性在一處小宅的門口停下。
她站了會兒,猛然發覺這就是那晚夜滄瀾爲她買米餃餃的地方!她猶豫了片刻,輕輕敲門,過了一會兒,一把蒼老沙啞的聲音傳出來,正是那位老婆婆。
“姑娘您找誰?”
“婆婆,下雨了,我能進來躲會兒雨嗎?”步綰綰抿脣一笑,雙手護在頭頂,小聲懇求。
老婆婆看了一眼玄毅,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側身讓二人進來。
她撐着一把色彩斑駁的油紙傘,傘上依稀可以看到美人圖案,雨從油傘四周往下滴落,一串串地宛如水晶一般,打在坑窪的青石磚上,青笞讓地面變得溼滑,到了臺階下,積了一大灘水,步綰綰得拎起裙襬,小心地涉水過去。
“小心。”玄毅扶住她的手臂,關切地說了句。
“謝謝。”步綰綰也大方地接受了他的攙扶,只是上了臺階之後,才瞟他一眼,輕聲說:“玄毅太子太過殷勤,不太好吧。”
“綰……姑娘不要誤會,在下久聞其名,又實在風華絕代,所以忍不住多看,你是滄瀾兄的心上人,在下怎會有非份之想?”玄毅倒也直爽,一抱拳,朗朗陳言。
步綰綰上下打量他,還真要把此人刮目相看了。像他們這樣的人,心機是最重要的,否則如何以那樣龍潭虎穴裡生存?可這個玄毅到底怎麼回事?居然如此憨直,到底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是這樣的人?
步綰綰記得浮生是如何廝殺的!
前有重臣把握朝政,後有太后處處設下陷阱,他孤立無援,夜夜難眠,只怕一閉上眼睛,就無法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步綰綰想着那個名字,忍不住覺得好笑,爲什麼當時會覺得那樣一個名字好聽呢?其實他叫南宮晚,挺女性化的名字,浮生這名字,是他的小名,是他那多愁善感的皇后母親取的,若非多愁善感,皇后也不會早逝,留下浮生一人在宮中沉浮,被生下了兩個皇子一個公主的方貴妃處處打壓。
女人的體內有一種叫母性的因子,不對,不是女人,而是雌性生物。步綰綰體內也奔騰着這種因子,看到那樣憂鬱的浮生,忍不住同情,想替天行道,扶持弱小……
若非如此,她又如何會喝下浮生的那碗茶?
步綰綰知道,她其實還有很多事沒想起來,在腦中如同一枝枝冰棱扎着,不時痛攪一番,讓她有些糊塗,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比如她的師傅呢?有沒有找過她?浮生後來有沒有後悔?還是和紫玉兒孫滿堂,其樂融融了?又比如夜滄瀾的身上爲何也會有墨竹香,難不成臭竹子的魂也分離了,一人身上落了一魂?
開什麼玩笑……她輕啐自己一口,簡直是爲自己想三宮六院擁三千男寵找藉口!
話說回來,步綰綰還真挺放不下夜滄瀾的,這種感情不同於和帝祈雲,也不同於洛君瑜,是一種絲絲繞繞盤踞在心間,不是愛情,不是友情的東西……這種東西名叫:奇怪!還叫,莫名其妙!
“姑娘,公子,喝茶。”
老婆婆拎着一隻褐色的粗瓷茶壺,拿着兩隻碗過來了,在她和玄毅的面前放下,倒了滿滿一碗給二人。
茶葉是粗茶,水是雨水燒開的,別有一番滋味。
玄毅倒是小心,可步綰綰不怕,喝了一口,走到門口看雨。
老婆婆去廚房裡忙活了,步綰綰看了一眼她蒼老佝僂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記得老婆婆有個小孫兒,看上去很寶貝那小傢伙,怎麼會沒聽到一點聲響?
她不露聲色,走回桌邊,拎起茶壺,又給玄毅倒了一碗茶,笑着說:
“多喝點。”
玄毅受寵若驚,趕緊端起碗就喝。
步綰綰歪着頭看他,眼看他的臉色就紅了,她輕輕一笑,拜託,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用爛了好嗎?又是這種藥!如今她火鳳完全甦醒,就算喝下一斤,也不會激起她半分不該有的情、欲!
她吸了吸鼻子,故意長嘆一聲,趴到桌邊,媚眼半眯,等着玄毅發作,想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給玄毅弄個女人來,免得他白白受罪。
廚房裡響起了炒菜的聲音,是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了,步綰綰聞着香味兒,又吸了吸鼻子,慢慢閉上了眼睛。
“對不住,連累你了,不過你喝一碗也是喝,喝兩碗發作得更快!我們都不用浪費時間!”
步綰綰輕嘆,搖了搖頭,轉頭看向門外,院門口正有人偷瞄,若沒猜錯,一定是有人見她和玄毅出來,悄然跟上,趁他們在這裡暫時休息時暗算她和玄毅。
她站來,快步走到屋檐下,環視一眼四周,右手一揮,火鳳就飛出來,徑直飛到了東廂房裡,不一會兒,兩個男人如殺豬一般嚎叫着奔了出來,死命地往外跑,火就從他們的腳一直往上燒,直到把他們完全包住。
這兩個人都光着膀子,看樣子也做好準備,一佔便宜了!倒是省了澆去衣服的力氣……能源珍貴!
“饒命,綰娘娘饒命。”
兩個人撲過來,在雨水裡拼命打滾,這火不燒死他們,只是這樣灼着,讓他們嚇得魂飛魄散。
“我也想饒你們……”
步綰綰順手拿起老婆婆放在臺階上的油紙傘,緩步走到二人身邊,彎下腰看,脣角的笑俏皮嫵媚,就像在看什麼好玩的戲。
“是……是玉瑩郡主派我們來的……”
兩個人慘叫着,用力伸手,想抓她的裙角。
步綰綰輕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袖一揮,就滅了這火,又指着屋子裡說:
“你們兩個去把那壺茶喝完,我就饒了你們兩個。”
“是、是……”
兩個人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抱着茶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
不過,悲劇的玄毅太子就慘了,無法控制,跌跌撞撞地出來,大雨澆在他的身上,頓時滿身狼狽。
步綰綰又一揮手,火鳳在他的穴道上點了一下,沉重的身軀頓時倒下去,重重砸在了地上。
步綰綰輕輕嘖了一聲,讓火鳳把他捲起來,丟進了房中,準備回去讓帝祈雲送兩個標緻的美人給他,也算是和睦友好。
那兩個人喝光了壺裡的茶,又驚魂未定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在看羅剎鬼。
步綰綰在很多小人和惡人眼中,就是女羅剎,能結束他們骯髒靈魂的女羅剎。
她眯眯眼睛,勾勾小手指,兩個人又怯性生地爬了過來,步綰綰隨便指了一個,笑着說:
“去,告訴那臭女人,我發現了她的詭計,要去告訴王上了。”
“不敢。”
那人趕緊磕頭,哭得眼睛鼻涕橫流,額頭都磕破了。
“奇怪,你都做了,還有什麼不敢?”
步綰綰笑得更明媚了,和顏悅色的,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說話,她轉了一下傘柄,雨水飛濺着,輕輕打在那男人的眼睛上,又嚇得他一聲慘叫。
“快去呀,難道你想和他一樣變烤豬?”
步綰綰的笑臉消失了,手指另一個男人,那男人也是一聲慘叫,立刻爬起來磕頭,“讓奴才去,奴才去……”
“嗯,你去。”
步綰綰點頭,轉身往屋子外走。
兩個男人見狀,趕緊往外跑,步綰綰頭也不回地說:
“若半盞茶的功夫,若沒送到口信,你們兩個就真的變烤豬了,再跑快點,先到的人可免死。”
於是那二人施展了輕功,就像在比賽跑,不一會兒就跑得無影無蹤。
步綰綰撐着傘,大步走近滂沱大雨。
傅玉瑩恨她,又不是一天兩天,從那回出宮起就恨上了。若真是她乾的,這兩個男人一回去,只怕傅玉瑩立刻就會採取行動,要麼來殺她,要麼就逃跑……
步綰綰又搖了搖頭,按理說,絳芸和傅玉瑩都不是善茬,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又用這種招數,難道是狗急跳牆,無招可用了?有些不合常理!
步綰綰出去時,轉頭看趴在桌上沉睡的玄毅,秀眉輕蹙,如此大亂之時,還能這樣睡一覺,也算是件好事,說不定等他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嗨,今天一天又要過完,她一無所獲!反而妖魔鬼怪越加多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蜇伏,等着揪她的風羽。
有本事雖是好事,無奈小妖小怪太多,繁瑣得令人頭疼,步綰綰越加厭惡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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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祈雲正急匆匆地走在大街上,他步子太快,雪甲的傘根本無法給他遮雨。
步綰綰快步過去,把傘撐在他的頭頂,拿出帕子,給他擦着臉上的雨水,小聲說:
“你去哪裡?”
“我還要問你呢,你去了哪裡?”他一臉怒氣,抓着她的手就問。
雙手交疊着,緊握着傘柄,大雨從陳舊斑駁的傘上滑下來,小小的傘擋不住兩個人,步綰綰和他的背都淋溼了!
她輕輕喟嘆,索性鬆了手,抱住了他的腰,輕輕地說:
“臭竹子,我不會走的,你擔心什麼?”
“一飛就走了。”
帝祈雲嘴角抽抽,一手抱住她的背,在她的背上不輕不重地揉。在她和玄毅跑出去的這短短時光裡,他突然想到,他若找不解藥,四天之後,他與她便是天上人間,再不相見!
他能不緊張她的去處嗎?他若真活不下去,她一個人孤單單的,這麼多人想拔她的羽,她一人要如何應付?
二人抱了會兒,手拉着手,往皇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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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再大,紅塵再亂,小妖再多,只要這樣相依偎着,步綰綰就什麼都不煩了。
回到宮裡。
緋煙先服侍二人去了暖池,讓二人先泡暖一下,又煮了蔘湯過來,給二人喝下。
帝祈雲攬着步綰綰,手指在她的溼發裡穿過,又繞着她的髮絲輕扯,沉聲說:
“你和玄毅跑哪裡去了?我的人都跟不上你們兩個。”
“本來想私奔來着,可是看他不如你長得好看,用用就丟了。”步綰綰信口胡謅,他的手指立刻就用了力,扯得她呲牙咧嘴的,連聲告饒。
“我和你說笑呢,你別當真!我看到了步蘭蕙,所以去找她了,回來時下了雨,我和玄毅去一個婆婆家裡避避,沒料着居然有個蠢貨想暗算我,這時候她一定正急得睡不着吧。”她輕撫着手指,慢吞吞地說着,聽得帝祈雲直擰眉。
“哪個蠢貨?”
“你的玉瑩貴妃。”步綰綰轉頭看他,嘴角彎了彎,俯在他耳邊小聲說。
“她?不可能。”帝祈雲搖頭,傅玉瑩是唯一一個他讀心時,心中雜念甚少的女子,這也是他願意留着她的原因。
“總不會是我害她,帝祈雲,你不信我?”步綰綰擰眉,打開他正在自己胸前亂揉的手指。
“嗯,信。”帝祈雲的手又摸上去,轉頭對着簾子外說:“來人,把玉瑩貴妃打入死牢。”
若這是最後四天,他決定把她想要的,想做的,全都爲她辦到!錯殺一個女人又如何?爲她當個昏君又如何?四天,還能做多少事?
步綰綰轉頭看他,咬咬紅脣,撲過去在他的胸膛上狠咬一下,“快說,你用什麼辦法好執情毒的?”
“還想救夜滄瀾呢?他就等死吧。”他冷笑,掐着她的小臉,俯身就吻。
“討厭。”步綰綰用力搖他的胳膊,小聲央求,“你說嘛,告訴我……”
帝祈雲還是笑,夜滄瀾有保命丹延命,而他用了眠素功,其實他和夜滄瀾基本上沒多少痊癒的可能,因爲他和夜滄瀾不可能把步綰綰從腦海裡抹去。
“想我說也行,你讓我高興高興。”
他往後一靠,手指勾了勾。
他長長的青絲在水裡浸着,和她的發纏成一團,像這幾生幾世的命運。步綰綰拉拉這團亂髮,擡眼看他,忍不住笑了。
她趴過去,果然在他的脣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我愛你,臭竹子。”她輕輕地說。
帝祈雲真覺得她在說別人,於是皺皺眉,啞聲說:“重說一遍,說我的名字。”
“哦哦,過時不補。”步綰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