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音樂忽的一轉,蒼遠的聲音帶着無窮的顫韻漸漸飄散而去,一聲清亮的簫鳴響徹整個雲空,沒有人看清龍逍遙是怎麼變換的,他手裡的二胡早已被放在脣邊的碧玉簫所取代。洞簫特有的深遠厚重的低音彷彿不經意般迴盪在每個人耳邊,忽輕忽重,滌盪着每個人的耳膜,讓人不由自主跟着這音樂一起心跳起來。
而杜容像是訴說自己心事般輕輕吟唱,臉上雖是帶着笑,眼角卻早已淚花閃動。每唱一句,杜容都感覺自己像是被般抽去一絲力量,自己的身體漸漸輕了起來,彷彿沒有什麼可以支撐住。她微笑着面對所有人,淚珠慢慢滾落臉頰。
隨着最後一句的反覆吟唱彷彿有着抽絲剝繭的力量,杜容的身體越來越輕,她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聽到那優雅而低沉的洞簫在敲擊着自己的心靈,她彷彿看見自己的心一瓣瓣碎去。
優美的餘韻久久盤旋不去,所有人都沉浸在其中,杜容揚起美麗的嘴角,想給所有人一個燦爛的微笑,卻再也沒有了一絲力氣,如同輕飄飄的一張紙般,緩緩的倒了下去。
“杜容”龍逍遙驚呼一聲,一個飛躍到她身邊,緊緊的抱住她柔弱不堪的嬌軀。
“譁”從無限美好的意境中清醒過來得所有人都站立起來鼓掌,掌聲響徹了整個校園,這是一次無與倫比的絕美表演,他們無論從感情上還是氣質上都進行了完美的演繹。
只有躺在龍逍遙懷裡虛弱不堪的杜容明白,這絕不是什麼表演,這也許是自己這輩子唯一的一次了,也是留給龍逍遙唯一的印象了。杜容嘴角泛起一個慘淡的微笑。
人之初,性本色!無任男人還是女人都一樣,杜容雖然是有名的大律師,有名的大美女,但她也是一個女人,她也有自己暗戀的人,而龍逍遙就是他暗戀的人。因爲龍逍遙是一個非常成功的男人,沒有別的男人像龍逍遙這樣的啦。
“你知道嗎,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杜容輕輕道,心裡一陣羞澀,身體卻蜷縮在他懷裡,享受着這夢寐以求的溫暖感覺。龍逍遙緊緊抱着她,心裡有種酸酸的感覺,有一種用一生來呵護這個天使般女孩的衝動。
凌如月看着杜容躺在龍逍遙懷裡的一幕,雖然所有人都看出來是杜容身體虛弱,凌如月心裡卻仍是又酸又痛,她又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她重重的一跺腳,賭氣不再去看那令自己心酸的一幕。
一直在臺下默默凝望杜容的那個追求者也目睹了這一幕,他緊緊的捏着雙手,咬咬牙,便轉身離去了。
龍逍遙扶着杜容走下臺的時候,軒轅玫茹和軒轅飛都已經圍了過來,軒轅玫茹着急的道:“怎麼樣,杜容,你怎麼樣?”龍逍遙鐵青着臉,望着她一言不發。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杜容忙焦急的道,不想因爲自己而麻煩了別人。
“你,跟我出來一下。”龍逍遙望着軒轅玫茹,面無表情的道。
“我?”軒轅玫茹愣了一下才道:“我現在要照顧杜容小姐,待會再說。”
“杜容現在有人照顧,你,現在就跟我出來。”龍逍遙眉毛一挑,見軒轅玫茹還要推辭,直接拉着她的手,強自將她奔了出去。軒轅玫茹幾乎是仙女般的人物,所有人都不會拂逆她的意思,這一下被龍逍遙在大庭廣衆之下強拉出去,龍逍遙想不出名也難了。
軒轅玫茹被他強拉着出了體育館,他手上力量甚大,軒轅玫茹吃痛,忍不住一聲道:“放手,你快放手。”
龍逍遙悶哼一聲,丟開她嫩滑的小手,注視着她冷冷道:“是不是你安排杜容上臺唱歌的?難道你不知道杜容的身體不好,會出人命的。”
杜容那一刻虛弱的樣子是真的刺痛了龍逍遙,對這個天使般的女孩,任何人都不忍心看她痛苦流淚。這一切都是軒轅玫茹安排的,龍逍遙愛屋及烏之下,對軒轅玫茹當然不會客氣。
見龍逍遙咬牙暴怒的樣子,軒轅玫茹也是嚇了一跳。以前不管自己怎麼對他,威脅他嘲笑他綁架他都沒見他這麼震怒過,今天爲了杜容竟然發這麼大火,對自己也毫不留情,軒轅玫茹心裡也是一陣委屈。
但看他那盛怒的樣子,心裡不知怎的也有些懼怕他發怒,眼圈一紅,輕聲道:“你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她輕輕揉着發紅的手臂,小嘴一嘟道:“痛死我了。”
龍逍遙雖然心裡有火,但是這樣粗暴對待女孩,顯然不是他的本意,見軒轅玫茹通紅的眼圈,心裡也有幾分歉意,聲音也輕了不少,沉聲道:“你知道杜容身體不好的,幹嘛還要安排她上去表演?你有什麼目的?”
他見軒轅玫茹手臂上有幾道淡紅的淤痕,知道是自己剛纔所爲,心裡一軟。拉過軒轅玫茹的手臂,默默運功在她手臂上輕輕一撫,淤痕便已不再,又恢復了原來的細白。
軒轅玫茹似乎沒有聽到龍逍遙的問題,看見自己手臂轉眼便已完好如初,一陣驚奇道:“這是什麼功夫,真的太奇妙了。”
龍逍遙看了她一眼沒有理她。
軒轅玫茹輕輕拉拉他地手,幽幽道:“你不要生這麼大的氣。你知不知道,你剛纔發火的樣子我真的好害怕。我長這麼大,還沒有怕過誰,我連爺爺發火都不怕,就唯獨怕你,還真的奇怪了。”
頓了頓,軒轅玫茹繼續道:“龍逍遙,你好像是第一次見到杜容吧,你就這麼關係她?”
見龍逍遙沒有說話,知道他還在生氣,軒轅玫茹幽幽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生氣我安排杜容上臺,可是如果我告訴你,是她自己要求的呢?”
“她自己要求?”龍逍遙奇怪道。
“是的。”軒轅玫茹點點頭:“我,不,應該說我姐姐。哦,她在時候替你動過手術地,你應該還記得吧。她本人就是個出色的外科大夫。”龍逍遙立即下意識的摸了下胸口。那次不知不覺中被蒙古大夫整治了一番,現在想起來還是一陣後怕。
軒轅玫茹見他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忍不住含笑嫵媚的白了他一眼,笑着道:“你不用擔心的,我姐姐的心腸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了,她不會害你的。聽我姐姐說,像杜容這種先天性心臟病,以現在的醫療水平,幾乎就是沒得治,她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蹟。”
龍逍遙一聽,想想柔弱地杜容,忍不住輕嘆了口氣。軒轅玫茹看了他一眼道:“杜容對自己地病情知道的很清楚,也知道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死去,因此她特別珍惜現在的日子。她一個人在醫院裡,在這邊又沒有什麼朋友,那種孤獨和痛苦是可以想象地。我每次去看她,她都很開心,幾乎每一件事情都願意告訴我。她給我講了很多事情,不過我發現她幾乎每一句話都會提到你。”
“啊?”
龍逍遙心裡咯噔一下,同時彷彿看到了杜容微笑的樣子。軒轅玫茹玩味的看了他一眼道:“後來她得知有這次表演的機會,就主動跟我提出了要上去表演,但是她也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龍逍遙皺眉道。
“她希望能和你一起去完成這次表演,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就答應了她。”軒轅玫茹輕嘆道。
“爲什麼?爲什麼要和我一起表演?”龍逍遙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