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用意?”阿速臺問道,
宗正嘆了一口氣,臉上微微失落地回道:“實不相瞞,我本已經取得忽必烈的信任,他對我也委以重用,這也正是我知道許多重大計劃的原因,自從大汗回救和林後,忽必烈便已經懷疑我了,今夜設伏未成,我恐怕已經徹底暴露了,所謂‘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大汗要想打敗忽必烈,就必須知道對手的路數,我是不能回去了,但是她。”宗正指着竺韻詩繼續說道,
“她可以讓我們知道對方的對策!”
阿里不哥不明白宗正的意思,遂坦言說道:“她不是已經被忽必烈策反了嗎?”
“不錯,她是被策反了,因此,她應該死,但是,請大汗不要忘了,我們知道她已經被策反了,一個已經暴露身份的內奸,其本身不但對我們構不成威脅,要是用得恰到好處,說不定反而會吞噬掉原先想要收服她的人。”宗正辯解道,
當中意思已經很淺顯,這就是雙重間諜的暗示,這個思維倒是新穎大膽,只可惜,對於謹慎多疑的阿里不哥而言,他缺乏忽必烈的敏銳與果敢,故而,不免優柔寡斷,患此患彼。
“你的意思本汗明白,只是,你又如何保證她不會耍什麼花樣,誰又知道她是否真的是在爲本汗效力?”阿里不哥問道,
“我想,她也是被逼無奈纔會屈從忽必烈,現如今,她人在大汗看管之下,要是敢耍什麼心計,自然第一時間便會要了她的命!”宗正聲色狠厲地說道,
這一點倒確實在理,阿里不哥稍稍思考,繼而說道:“好!竺韻詩,本汗就給你機會證明你的忠心,但是,我必須提醒你,機會只有一次,若是讓本汗發現你真的敢背叛本汗,本汗定會讓你死得好看!”
阿里不哥的狠辣,竺韻詩心知肚明,只是,她不明白宗正爲何要如此誣陷自己,也心知,此時此刻,已經容不得自己辯解,多餘的辯解只會讓阿里不哥即刻要了自己性命,故而,她只是偷偷地瞄了一眼宗正,繼而負氣地迴應道,
“多謝大汗不殺之恩,韻詩不敢背叛!”
阿里不哥向其做了個退下的手勢,隨即,竺韻詩便趕緊退下,帳內衆人的目光復又聚集於宗正身上,因爲,他還有兩份大禮沒有說出。
“宗正,這第四份大禮,本汗決定收下,那剩下的兩份大禮是什麼呢?”阿里不哥飲了一口酒,繼而問道,神采煥發。
“回稟大汗,剩餘的兩份禮物我此刻沒有帶來,但是,我保證,一個月之內定會奉上!”宗正故作姿態,滿是自信地回道,
“究竟是什麼禮物?就莫要賣關子了吧!”阿速臺有些不耐煩,
宗正側身對着阿速臺,泰然安勸道:“法赤大王,莫要着急嘛!說出來也無妨,這第五份大禮便是忽必烈的性命,第六份大禮便是整個蒙古最終的汗位。”
“笑話,你以爲你是誰?我們先後對忽必烈進行兩次刺殺,最終都功敗垂成,你以爲想要他性命會如此容易麼?更不要說整個蒙古的統一,簡直癡人說夢。”阿速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眼裡滿是不屑,對宗正一陣熱諷。
阿里不哥聽到宗正的狂言,雖然略有欣喜,卻也自知難以實現,只是,他作爲大汗,自然不能像阿速臺那樣對宗正進行嘲諷,便客氣說道,
“雖然,你所說的兩件大禮,我一直渴求得到,只是,本汗有自知之明,你有這個心便好了,本汗絕不嚴苛於你!”
對於阿里不哥的客氣與好意,宗正拂手拒絕道:“不,大汗,我既然敢放出此話,自然有我的計劃,只是,現在不是說出這個計劃的時候,還請大汗拭目以待!”
阿速臺冷語激道:“你能在一個月內送上這兩份大禮,我阿速臺就奉你爲神,你說向東,我絕不往西。”
宗正朝阿速臺望了一眼,並未作出言語的迴應,但是,可以看得出,他的眼裡充滿了阿速臺的蔑視。
就這樣,宗正成功地打入了阿里不哥大營,暫時贏得了他的信任。
阿速臺心中還是不踏實,待宗正離開營帳後便提醒阿里不哥注意防範,阿里不哥說自有準備,阿速臺便告退,並將埋伏在外的聚賢閣高手一一撤去。
竺韻詩的迴歸對於聚賢閣的高手而言自然算得上是一件喜事,可是,對於宗正本人,那些人卻自有一番偏見,畢竟宗正曾經壞過他們的大事,且目前的身份值得懷疑。
阿里不哥給宗正安排了一個營帳,宗正返回營帳不過片刻,竺韻詩便來到營帳尋找宗正。
宗正對此毫不意外,他知道竺韻詩一定會來質問自己,只是,竺韻詩這個時候過來有些心急,勢必會引來監視和偷聽,故而,當宗正見到竺韻詩的第一眼便迅速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竺韻詩立馬領悟,只過得片刻便看到營帳外閃過一叢黑影,繼而貼伏在帳布外,這時,竺韻詩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個受懷疑之人。
只是,不該這會來,卻已經冒失地來了,貿然離去,難免又會引起懷疑,但是不管怎樣,得必須將心中的萬般疑問暫且壓下,不然,一切都會變得不可收拾。
其實,這個大宗正幾歲的姑娘早就對宗正產生了些許好感,遠在中原好幾年,本就想着報恩,見到宗正與宗韋如此相像,心中便暗生感激,再加之遠在他鄉的孤獨,見到與心中相符的男人,心中難免安生情愫。
故而,竺韻詩很自然,或者說,很不經意地便隨着自己的心選擇相信宗正。
宗正也意識到阿里不哥定然不會立時完全相信自己,在第二個計劃催動之前,千萬不能引起他的猜忌,橫生枝節,故而,宗正率先說道,
“你怎麼來了?莫不是因爲我在大汗面前揭發了你,你心有怨言!”
竺韻詩是個明白人,她立時覺悟到這是宗正的提醒,暗示她沿着這個話題說下去,隨即,竺韻詩裝作憤怒的樣子說道,
“同樣都是叛徒,又有什麼怨言可言!只不過,我覺着你很卑鄙,也罷!既然都選擇爲大汗效力,我也就不多說了,只希望今後,同心協力效忠大汗!”說着便拂手離開。
竺韻詩質問宗正未果只得返回聚賢閣,阿里不哥和阿速臺從心底把那些高手當工具,可是在那些高手之間,相互的友誼卻是真實的!看到竺韻詩回來,固然是以內奸的身份回來,他們都還是由衷地熱情迎接。
尤其是來自同一國度的南羅星,看到竺韻詩回來猶爲欣喜。
衆人一陣寒暄,隨後南羅星趁着衆人散去單獨將竺韻詩拉到偏僻處,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阿詩,你我同樣來自天竺,有些話我不想瞞着你!”南羅星神色異常嚴肅,他的眼神透着委屈和叛逆。
“阿叔請說!”竺韻詩似乎看出了南羅星的心思,這次回來看到其餘高手,她便感覺到了氣味的不對,所有人都似乎有心事,有着自己的打算,或許自己這次出事給了他們刺激。
“還記得當初我們名義上是被蒙古人招募過來的,可實際上卻是因爲怕母國受到蒙古的侵略而被迫效命,我們做過許多壞事,那都是不得已,可是如今情形不一樣了,自從蒙哥汗薨逝,蒙古便陷入內鬥,國力大不如從前,第三次西征也不得不停止,我想,我們的母國不會受到蒙古人的侵擾了!不如我們…”
南羅星話未說完便立時被竺韻詩打斷道:“我明白阿叔的意思,其他人估計也有這個打算吧?”
“嗯!這些日子經歷了那麼多,新汗根本沒有把我們當人看,尤其是上次你因爲救阿速臺被俘,新汗拒絕營救你之後,我們便認清了時勢,認清了他的面目,繼續留在這裡終究只有死路一條!”南羅星迴道,
“可是,我們能逃得出去嗎?不要忘了,還有他們!”竺韻詩擔憂道,
提到他們,南羅星不禁毛骨悚然,這些人之所以不敢輕易逃離正是因爲懼怕他們,
“所以我們要等一個合適的機會,等蒙古兩位新汗大亂鬥,無暇自顧之際離開!”南羅星似乎有了逃跑的計劃!
竺韻詩沒有答覆南羅星,她知道沒有那麼容易 。
“對了!你怎麼會和那人在一起?你知道他是誰麼?”南羅星忽而問道,
“這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至於他,應該算是一個朋友吧!”竺韻詩回道,
“不,你不知道,他乃是身負龍星之命的奇子,能夠主宰天下,此人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前幾日我看到失魂星雨,和那人出現的時間差不多,我有一種預感,他的出現必然會攪起一番風雲。”南羅星一臉炙重地回道,心裡在擔憂着什麼。
聽到南羅星的話,竺韻詩有些難以相信,心事重重,只是淡淡地回覆道:“阿叔,你的話請容我細細思量。”
南羅星見竺韻詩有些憔悴心累,便不再多言,悠然轉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