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廳打架,這種事並沒什麼稀奇,隔個三天兩頭就會發生,不過畢竟在和諧社會,大型鬥毆也沒見過幾次,一些曾經叛逆過、熱血過的青年當然希望重溫一下那逝去的記憶,越是打得狠越是刺激。
一臉兇悍的阿倫和幾個同伴抓着啤酒瓶抑或摺疊椅,毫不猶豫的往蘇中華身上招呼,那股狠勁不是一般痞子混混能相比的。
老蘇不假思索側身避開砸下來的摺疊椅,雷風般的勁速一拳擊中那青年的太陽穴,慘叫一聲,看也不看繼續矮下身子對着另一名已經揮下啤酒瓶的男人,伸手快速鎖住他的喉嚨,再把他反過身來,對着下面交檔一腳,那人頓時捂着下陰口吐白沫,哼都哼不出聲來。
阿倫這傢伙機靈的很,趁着同伴牽制了蘇中華的注意力,跑到身後反手一記啤酒瓶橫掃過去,哐啷一聲狠狠砸中蘇中華腦門部位,玻璃渣如同瀑布飛灑,周圍人不同程度地都被濺及,腥紅的鮮血也緊跟着流下來。周曉樣何曾見過如此暴利血腥的場面,驚呼一聲:“啊!蘇中華!”
衆人都道他將要倒下時,老蘇卻像若無其事一般,身軀晃都沒晃動半分。在阿倫還沒反應過來時,蘇中華抄起碎了半截的啤酒瓶,反身刷地擎出尖銳的菱角刺進阿倫的下陰,鬆手再一腳將他踹飛。那傢伙滾倒在地,捂着流血的胯下發出殺豬般的尖叫。
看場子的人一看有人鬧事就急忙衝上前來,一看熟客阿倫和他的黨羽倒在地上,不分青紅皁白直接掏出摺疊警棍對蘇中華招呼過來,目的性十分明顯,敵我形勢分析的十分快速。
“砰”又有一人將啤酒瓶丟過來,卻沒砸中老蘇,他自知雙拳難敵四手,而且大腿剛受了傷,蘇中華不敢大意強行拉起躲在一邊的周曉樣往人羣扎去。
嘈雜的音樂依然繼續,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在意這些無聊的鬥毆事件。只見蘇中華拖着周曉樣的手左閃右避,因爲剛纔激烈的運動觸到了大腿傷口,鮮血再次流出來,行動靈活度大打折扣,時不時會被身後追着的幾名青年砸幾下,而當被人追上來時,蘇中華也適時的揮上一巴掌或踢上一腳。令人驚奇的是,每當這個男人揮出一巴掌就會有牙齒伴隨着慘叫脫口而出,而每踢上一腳就會聽到清晰的肋骨斷裂聲。
爲了避免周曉樣被誤傷,蘇中華一隻手緊緊地將其攬入懷裡,這樣他的行動更加不如之前那麼靈活,幾次都被看場子的壯漢用摺疊棍狠狠地砸在身上,沒有被這種棍子打過的人是不知道這種類似內傷般的痛楚,那是一種身體和內臟分離般的感覺,就像打在內臟連抽口氣都會很痛。
但是隻要被蘇中華巴掌或右腳踢到的人,只能說更慘,那感覺像是被220碼時速的哈雷摩托撞到一般,全身都要脫離地心引力的控制飛出好遠,這倒是讓一些湊熱鬧的人大聲尖叫喝彩,直呼刺激過癮。
蘇中華不是千手觀音,抵擋不住一羣人的圍毆,偶爾被人捶一拳或被啤酒瓶砸到,他會悶哼一聲,但絕不會叫出聲來,依然堅挺地攬着自己的學生往外扯。
此刻,躺在他懷裡的周曉樣也適時的懂得收斂,任性也有個度,她知道如果不跟着蘇中華跑,那麼這個男人很有可能會被打死。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喜歡管着自己,是因爲他是老師麼?還是因爲我是哥哥的妹妹?
蘇中華拉着女孩硬撐着奔到了迪吧榆木大門口,給蘇中華蓋印的那小子一看情況不對剛想上前阻攔,卻被蘇中華蓄滿怒氣的一巴掌扇飛,站也站不起來,老蘇經過他旁邊的時候還狠狠地淬了口唾沫:“你媽.的,讓你收老子二十塊錢,男女怎麼不平等了?”
周曉樣躲在老蘇懷裡聽到這樣不着邊際的話,在這刺激緊張的氣氛下,竟然情不自禁的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媽的,笑你大爺!”蘇中華喘着粗氣,今晚爲了她差點被人打殘,心中憋着的一股怒火已經忍了很久,卻是沒地方發泄,此時凶神惡煞的模樣,加上額頭被砸出的鮮血,如同噬血的惡魔一般。
“你”
“還愣着等死嗎!跟我走。”蘇中華不由分說緊緊箍住女孩的手往前面街道狂奔,周曉樣步履踉蹌幾次差點摔跤,老蘇不聞不問依然硬拖着繼續跑。
不知道跑了多遠,周曉樣反正感覺到自己快透不上氣,只能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這比剛纔跳舞還累,使得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蘇中華拐了好幾個街彎確定已經甩開那些打手,這纔在一處草坪下停住,也不知道在哪個垃圾桶撿的一張廢報紙,捂着額頭不住流血的傷口,可鮮血仍然是一滴滴的順着眼角往下流。
緩過氣來,周曉樣用紙巾擦掉臉上的汗,看到蘇中華一臉蒼白狼狽無比,大腿和腦門全是血,甚是怵人,小女孩也不敢去呵斥他爲什麼打擾自己跟男朋友的約會。而是遞過一包紙巾不冷不熱地說:“蘇中華,你打傷阿倫,他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回去找他了。”
“嗯?你還敢回去?”倚在大樹旁休息的蘇中華,臉上的表情霎時變得很冷,擁有暴力傾向的他收起憐香惜玉的心,一巴掌將周曉樣摑翻在草坪地上,連身上的手機紙巾都撒了出來。
“你瘋子,神經病。”突然受了他一巴掌,女孩愕然不解,捂着迅速腫起來的臉蛋,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
蘇中華不爲所動,抓着女孩絲柔長髮,粗暴地提起來,一言不發又是一巴掌扇去,然後扳過她的臉對着自己,冷笑道:“阿倫?你男朋友?媽.逼,人家想下藥強姦你,指不定要來個輪.奸,臭婊子你還趕着回去讓人家玩!”
“什麼?”周曉樣瞪大眼死死盯住蘇中華:“你別想亂誣陷人,阿倫平時對我很好怎麼會這樣做!”
“哼,婊子就是婊子,給兩顆糖就認爲別人對你好,那你現在可以立刻回去找他,你看你今晚會不會被玩死!”蘇中華氣極反笑:“出來鬼混這麼久,竟然連下藥玩輪.奸都不知道!豬的智商都比你高。”
“不可能的!”女孩不可置信,疑惑道:“你說的是什麼藥?”
“廢話難不成是感冒藥或者維生素嗎?跟個傻逼一樣,叫你喝酒你就喝!”
這話一說完,周曉樣臉上蒼白全無一點血色,倒抽了一口涼氣,想起原先阿倫連連勸說讓自己喝酒,雖然自己沒有接觸過,但是可以通過網絡和同學們一些交談便可以得知。話說迷藥經常十分隱秘,等到女孩失貞後自己都不知道男方是誰,號稱“處女殺手”的就是這一粒小小的藥丸,沒想到自己剛交往不到兩星期的男朋友竟然這樣對自己,初戀的美好憧憬瞬間破碎,心痛之餘又感到後怕。
終於女孩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又趕緊擦拭掉,傾注了最多感情的初戀像把帶刺的尖刀狠狠戳破女孩的心,悲憤不甘百味交集,嘴上依然強硬,充滿怨恨地大喊:“你這人怎麼那麼討厭,什麼事都要管!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做什麼事情都有分寸。”
“你有分寸?”老蘇笑了笑,一副不以爲然的態度:“裙子恨不得開叉開到大腿,胸前恨不得完全裸露,眼睛畫的比妖怪還恐怖,弄個爆炸頭還染成黃色,你以爲你是超級賽亞人嗎?自己都不愛惜自己,你說你哪點叫做有分寸?”
周曉樣不去理他神情木然,呆立不動,蘇中華上前拉了一把:“跟我走,你還想留在這裡等着人家輪.奸你嗎?”
“我纔不要跟你走!”說着,周曉樣掙脫他的手,撿起撿起手機往遠處就跑。蘇中華眼疾手快把她抓住,威脅道:“你再敢試圖逃跑,我馬上一巴掌抽死你。”
“你敢!”周曉樣依然犟嘴。
“啪。”空氣中一陣脆響,周曉樣那白皙的臉上瞬間爬上五道白皙的巴掌印,踉蹌不穩摔在草地上,薄施妝容的嫩臉全身紅紅的,頭髮散在臉前,下身的短裙也因摔倒而露出裡面的卡通內褲。
女孩先是捂臉愣了愣,然後突然趴在草地上抽抽搭搭地哭泣起來,不知爲什麼她感覺這第三巴掌卻是最痛的,似乎疼到了心裡。
她哽咽着喊道:“爲什麼又打我?死蘇中華,你神經病……我去找我哥關你什麼事!”
“爲什麼打你!因爲我是你哥的兄弟,也許你哥管不着你,但是我蘇中華能管得着你!現在你有事了,你就想起你哥,我只能說你這種敗類根本沒有人性,就算是養條狗,它還能看家護院,比你強上一百倍。”
蘇中華冷冷嘲笑着,情緒有些激動,傷口剛剛止住的血再次一絲一絲滲出來,趕緊又捂住,繼續喝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哥哥有多困難,他做牛做馬把你拉扯大,任勞任怨給你吃好穿好,給你上最好的學校,把最大的希望寄託在你身上,二十多歲的人現在看起來像四十歲,哪一點不是爲了你?而你呢?吃喝玩樂,不學無術,還敢交男朋友!”
一段話,猶如一捆重磅炸彈,把周曉樣心裡最脆弱的地方,炸了個支離破碎,她最不願有人戳破自己的心事,貝齒狠狠咬着下脣無聲的抽泣,長髮蓬亂眼淚婆娑,這模樣在低暗的月光映襯下淒涼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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