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這幾日一直在按照柯瑟巫醫的吩咐,讓各州縣城鎮的官員仔細的核查各地的戶籍,一旦發現是十靈十出生的女子,都要親自上門去確認,右腳底是否有七顆黑痣,如若發現了有此人,立刻護送上都城,加官封賞!
但是,如若發現有欺詐之嫌的,立刻處死!
赫連峙一言不發,他不敢將今日議論的事告訴岑雪,既然他不說,岑雪也沒有問,只是感覺到他的反常。
夜裡,兩人一番熱吻後,岑雪沉沉的睡着了,可赫連峙毫無睡意,他悄悄的起牀,掀開了腳下的被子,想要確認岑雪的右腳底是否有七顆黑痣?
抱着不安的心情,赫連峙坐在牀邊好一會,卻遲遲不敢下手,因爲他心裡害怕,害怕雪兒就是札記中記載的女子。
“雪兒,希望你不是那個人……”赫連峙一聲呢喃,手顫抖的掀開了被子,一雙白皙精緻的小腳出現在赫連峙眼前,這雙小腳他看過無數次了,但是卻從來沒注意過她腳底是否有黑痣。
視線一點點下移,當看到岑雪右腳下那七顆黑痣時,赫連峙整個人瞬時間蒙了……
記憶一點點的在他腦子裡擴散開來,當初兩人在無極山遇險醒來的時候,雪兒匆匆的趕來他的房間,當時她左腳被瓷器的碎片割傷,卻想不到右腳低上竟然隱藏着這七顆黑痣他沒有發現。
今日柯瑟和暮月的話瞬間也飄進了他的思緒,還有那日在血池邊上暮月長老的話,他有理由相信,那個能回到過去改變自己的命運的人,就是雪兒!
天女之命、女媧後裔、十靈十出生的女子、腳低有七顆黑痣……
看着在熟睡中的岑雪,赫連峙默默的再次躺在她身邊,側身將她抱入懷裡,聞着她身上熟悉的體香,不管是不是岑雪,他都會將這個秘密埋在心底。
“雪兒,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絕對不允許……”他愛她至深,愛得刻苦銘心,恨不得分分秒秒都與她在一起,怎會捨得她永遠的離開自己呢?
縱使他這一生一世都要被這邪惡的蠱咒折磨,他也不願意讓她離開自己,不願見到她爲了自己獨自去那陌生的世界,不願見到她受傷……
五天時間,宇文拓將各個州縣上交來的摺子都看了一遍,偌大的樓蘭國,竟然只有八個人是十靈十出生的女子,但是這八個人根本沒有一人是符合條件的,腳底都沒有七顆黑痣,讓宇文拓眉頭緊鎖,不知進宮後如何開口。
馬車緩緩駛進了玄武門,單羽舞早已經派人去將他攔住,兩人多日不見,單羽舞激動的撲進他的懷裡,纖細的手臂緊緊的擁住他。
“拓,我好想你!”宇文拓這幾天一直忙着在宮外尋找十靈十出生的女子,所以多日未曾進宮了。
鋼鐵般牢固的手臂將單羽舞嬌小的身軀擁在懷裡,低頭將臉頰埋進她的髮絲頸窩裡,低喃聲在他耳邊響起:“羽舞,對不起,這段時間很忙,都沒進宮來看你,其實我也很想念你,真的……”
“嗯,我相信你的話,那你今日進宮,是不是有線索了?”單羽舞喜歡被他的氣息包圍,這樣纔會令她感覺到有安全感。
說到這裡,宇文拓鬆開了擁住單羽舞的手臂,黑眸看着她美麗的臉頰,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沒有,全國的州縣戶籍都查遍了,根本沒有一個是符合條件的,這該如何是好啊?”
這樣的結果單羽舞早就料到了,要是那麼簡單就能找到那個人,柯瑟大夫和暮月長老這幾天就不會一直是愁眉苦臉的了。
“拓,彆着急,想把這消息告訴柯瑟大夫,看看他們有什麼法子?”單羽舞重新回到他的懷裡,聽着他的心跳聲。
懷裡的小女人一臉的嬌媚,宇文拓抱着她坐下,兩人久久的緊擁着,不發一語……
直到宇文拓想到了某個問題,纔再次開口打破了這寧靜的祥和:“羽舞,我剛纔進宮看到有好多紅綢運進宮,這是要做什麼?”
單羽舞眼珠子一轉,輕笑的拍了拍他的胸膛道:“你是忙暈頭了吧,難道你忘了峙要大婚的事情了嗎?由於之前的意外,大婚之日一直延後,但是前幾日峙好像很着急似的,命宮裡的準備要全部加趕,婚期就定在了半個月之後舉行!”
宇文拓點點頭,看來峙是着急的想給岑雪一個名分,這也足以表明岑雪在他心裡的地位有何等重要。
他突然拉起單羽舞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裡,低頭輕琢了下,眼裡的感情視乎在向她訴說着什麼……
單羽舞看着他的眸子,雖然他沒有說出來,但是她懂,她知道拓也想光明正大的與自己在一起,給自己一個名分,只是奈何於彼此的身份而已。
“拓,只要我們能像現在這樣,經常能見面,偶爾能單獨在一起聊聊心事,我就心滿意足了。”是的,她並不敢奢求得太多,拓能接受自己,她已經很開心了。
宇文拓瞭解單羽舞的心意,她從來都是一個簡單的女子,從來不會跟他要求得太多,從來不會對他胡亂發脾氣,這就是她,單羽舞。
仙居殿的小聚後,宇文拓立刻趕往了御書房,向赫連峙上報他這幾日收集的情況,雖然毫無線索,但他還是會繼續追查下去的。
如今的大事只有兩件,第一便是在半個月後舉行大婚儀式,赫連峙要給岑雪舉行一場華麗的婚禮,要讓她成爲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讓所有的女人都羨慕她……
第二嘛,自然是尋找那天命之女的女媧後裔,這件事情由宇文拓和大祭司單羽舞負責,在宮外全力的尋找。
雖然赫連峙心裡有底,但那個秘密他會埋在心底一輩子,之所以那麼着急要舉行大婚,他就是怕那個秘密遲早會瞞不下去,早晚會傳進岑雪的耳裡。
爲了大婚,赫連峙故意要求岑雪親自繡出一對鴛鴦枕頭,目的就是不讓她有多餘的時間出去,這樣多少能瞞她一陣子。
御書房內,柯瑟聽着宇文拓的言辭,其實他心裡也是有數的,那女媧後裔,豈能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得到的,看來這還是需要一定的機緣呀。
赫連峙對那個消息似乎一點也沒有感到失望,臉色非常平靜,但似乎平靜得太詭異,這讓柯瑟在看着他的時候,總覺得他有什麼事瞞着他們。
“王上,老夫相信這女媧後裔一定在世,如若不然,那十二札記就不會有記載的。”柯瑟心裡帶着疑問的看着他道。
赫連峙點點頭,他當然知道女媧後裔的確存在,而已很有可能就在他的身邊。
“也罷,都等了三年了,也不在乎多等那幾個月。”他眼中並沒有驚訝和失落,反倒是映射出另外一種感覺擔心。
這所有的感情變化柯瑟都盡收眼底,默默的在心裡思考着。
“宇文拓一定會爲王上尋找到女媧後裔!”身爲武將的宇文拓自然沒有觀察到赫連峙的異常,他心裡想的和柯瑟截然不同。
單膝下跪,以表忠誠!
他在乎的是單羽舞,若是他想和單羽舞離開樓蘭,就必須先爲他解除蠱咒,再爲他培養出能接替他們的接班人,這是他們的誓言!
“這件事情就有勞宇文將軍和大祭司了,如果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可及時向柯瑟大夫和暮月長老求助。”赫連峙對他們尋找女媧後裔的事情期望並不高,但爲了不讓他們起疑心,他還是和平時一樣安排。
“遵旨”宇文拓領命後,與柯瑟一同離開了御書房。
長廊之上,只有柯瑟與宇文拓並肩行走,兩人的身材比例呈很大的區別,宇文拓身材高大威猛,柯瑟則是單薄瘦小,這一老一少走在一起,格外的吸引眼球。
走了離御書房有一定的距離後,柯瑟四處看了看,沒什麼人經過,這才緩緩道出了自己的疑問:“宇文將軍可否覺得王上有何異常?”
“哦?”宇文拓聽了這話,在腦海中回想了下,好像並沒有發現任何怪異的地方呀:“柯瑟大夫此話何解?”
也難怪,他一個習武之人,自然是沒有他這個糟老頭子那麼心細的觀察入微了,拂了拂他那白花花的鬍子,悠悠的說道;:“若了從前,王上只要一聽到有破解蠱咒的方法,就會特別的焦急,甚至是緊張、興奮。前幾日.你不在,當時王上的神情也是如最初那邊的緊張,焦急,但是今日王上聽到你的上奏後,一點情緒的變化都沒有,難道王上早就知道在樓蘭國各個州縣裡找不到符合條件的女子?”
“不王上肯定不知情,早在那日.你告知王上法子的時候,我就已經先着手去查了,就算王上派了其他人去查,也不可能會比我早得到準確的消息!”宇文拓堅定的道。
柯瑟回宮那日就已經告知了宇文拓,讓他先下令去查有那兩個條件的女子,倘若不是事前部署,樓蘭國何其之大,怎麼可能會在短短的五天就將各個州縣都查清楚呢。
宇文拓和赫連峙自幼一起長大的,回想着柯瑟巫醫的話,在仔細的分析着王上給自己的感覺,的確好像是有哪裡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裡呢?
“老夫相信,王上一定是有事情瞞着我們,而已此時非同小可,如果老夫的猜測是正確的話,王上的秘密一定跟那皇貴妃有關聯?”柯瑟似乎已經看穿了王上的心思。
他的話宇文拓一時之間無力反駁,因爲他也知道,現在唯一能領王上緊張的人,就只有皇貴妃一人,就算是整個樓蘭的江山對他而言,都顯得微不足道。
|“柯瑟大夫莫着急,待明日我探探王上的口風如何?”宇文拓就好比赫連峙肚子裡的蛔蟲,說到這份上,他大約也能想到赫連峙這是何原因了。
柯瑟抿嘴一笑,再也不說話,禁自的慢慢的走遠了……
宇文拓站在原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擡頭又看看今日的天氣,一縷明媚的陽光剛好照耀到他的臉上,讓他的雙目一陣的刺眼。
“希望不是她……”
在宇文拓離開的時候,嘴裡也在默默的唸叨着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