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楞了幾秒鐘,慢慢消化了她交代的話後,立刻點點頭。
大娘見她穿得那麼華貴,頭上和手上都是貴重物品,忙起身到自己的行禮中找了套衣服給她換上,這軍營裡不需要穿成這樣,在這廚房幹活,這身漂亮的衣服也會弄髒。
岑雪高興的接過大娘給她的衣服,將自己身上那華麗的衣服換下,還有頭飾髮簪,手鐲和羽舞交給她的東西,她都全部打包好收藏起來,也算是她全部的家當了。
心想着先在這軍營裡呆幾天,順便可以與赫連決打好一下關係,等日後回了都城,有困難可以找他幫忙,畢竟現在自己只是一個平民小女子,想要接近王上,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當晚,她就住在了大娘的帳篷裡,大娘是老軍醫的夫人,老軍醫在其他帳篷裡住,所以這裡只有大娘一人,加張牀進來就可以了。
夜晚的軍營很安靜,但時而還能聽到外面有士兵巡邏的腳步聲,岑雪輾轉反側的在牀上睡不着,回想起在血池中的一幕幕,回想起最後一次聽到峙的呼喚,她的心就特別的難受,鼻子一酸,有種想哭的感覺,緊跟着一滴透明的液體便從她的眼眶中滑落而下,打溼了枕巾。
或許是不習慣,又或者是太悲傷,岑雪在離開赫連峙的第一個夜晚,無論自己怎麼睡,都已經無法讓自己睡着,當天邊露出一絲霞光之時,她聽到大娘起牀的聲音,也立刻跟着起牀幫着大娘做早飯。
“哎呦,岑雪丫頭,你這眼睛怎麼腫成這樣,昨夜沒睡好吧?”大娘將她看成自己閨女似的,見她這模樣,立刻上前好好的打量她。
岑雪揉揉眼睛,點點頭,說道:“有點不太習慣,而且我老是聽到帳篷外有士兵巡邏經過的聲音,擔心會不會有人突然闖進來似的,所以一夜都沒睡好。”
大娘會意的點點頭,也難怪,開始的時候也不太習慣,想想自己以前也是這樣,但是這麼多年下來,也不覺得怎麼樣了。
“習慣一時之間很難改的,這樣吧 ,等做好早飯之後,你在去睡幾個時辰補充一下體力,等到了午時大娘在叫你起來。”大娘邊說着一邊在準備熱水,讓她用熱毛巾敷一敷眼睛,消消腫。
這邊境窮鄉僻壤的地方,也沒什麼好東西,岑雪幫着大娘燒火熬粥,兩人各自做着自己的活,本以爲岑雪那芊芊玉手什麼都不會幹,可真正做起來,還真讓王大娘吃了一驚!
很快,一鍋白粥就熬好了,岑雪在粥裡放了點鹽和薑絲,在灑上一點蔥粒,讓整鍋白粥頓時飄出一股香氣,大娘臉上掛着滿意的笑容,這丫頭還真是個好幫忙,長得端莊美麗,一點也沒有脾氣,巨連廚藝也那麼好,王爺這次的眼光的確不錯。
剛剛做好,門外就有士兵進來取早飯了,大娘熟練的爲各個將軍和副將將早飯盛好,讓士兵們端過去,這裡只供應大將軍、王爺,軍師還有幾名副將將軍的飲食,一般的士兵都是火頭軍負責他們的吃食。
“丫頭,好了,快過來吃點東西吧,看你熬的這粥可真是香呀!”大娘將二人的早飯盛好在桌上,招手讓她快過來吃。
岑雪從小就是個比較獨立的女孩子,後來上了大學,再跟着一步步的進了研究中心,別的本事她倒不會,但是做飯嘛,還是難不倒她的。
“謝謝大娘的誇獎!”嘴角掛起一抹羞澀的笑容,來到桌邊與大娘一起用早飯。
用餐間大娘不忘在叮囑她不要靠近營地外那小樹林的三頂紅帳篷,那是軍妓的帳篷,都是些不討喜的女人,千萬不能過去,岑雪像極了她的親身女兒那般,只要是大娘說的話,她都會點頭記在心裡。
王大娘就喜歡她這樣乖巧的女孩,早飯後讓她去牀上休息一會,眼睛腫成那模樣,讓她看着就心疼,要是被王爺看到的話,那顆不得了,王爺叮囑要好好照顧這丫頭的,可不能有閃失。
也許昨夜一夜無眠太疲倦了,讓岑雪這會沾到牀很快就睡着了,在夢中,她看到了峙那不捨的眼神,看到他不斷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她拼命的跑向他,可是不知爲何,他們始終都無法在一起?
岑雪嚶嚶的抽泣着,牀邊那高大的身影將嬌小的她籠罩在這身影之中,看着她好像是在做噩夢,不由的上前握住她的手,將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
好熟悉的感覺,赫連峙突然消失在她的夢境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真實的感覺,有一雙大掌此時正握住她的手,那包覆的感覺,就像是峙在緊握着她的手那樣的熟悉。
“不要走,不要走,我捨不得離開你......”岑雪另外一隻手緊拉住了男人的手臂,紅脣中嘟喃着夢話。
赫連決看着她夢中那傷心的模樣,她到底是誰?又到底經歷了什麼事?爲什麼會跟隨着一道雷鳴出現在這裡?
關於她,這一切都是一個迷,但是看着她此時的睡顏,他心中萌生了一個念頭,他想要將她這個迷一般的女子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一點點去解開她藏在心底的秘密!
分割線
樓蘭國王宮
“啓稟王上,剛剛接到大將軍宇文泰的邊關快報,請王上過目!”趙常德將剛剛送到的快報呈上。
赫連峙打開快報,看到上面的內容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面無表情的說道:“邊關大捷,宇文將軍帶領的五萬大軍將天曄虎視眈眈的賊人打得落花流水,並且還剷除了那一代的幾個盜匪窩,以後商人出入經過那一代,就不會遭到強盜的劫殺了,果然幹得漂亮!”
趙常德一聽,立刻狗腿子的上前恭賀道:“恭喜王上!賀喜王上!王上剛剛登基不到三個月,我軍就拿下了如此漂亮的一站,這足以讓王上更能穩固朝綱!”
赫連峙最不愛聽這些奉承的話,他可不是昏君,怎麼治理國家,他自然心裡有數,更用不着一個太監在這提醒他。
久久沒有得到王上的反應,趙常德似乎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個大錯,立刻跪在地上,低着頭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赫連峙的脾氣喜怒無常,尤其是在半年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夜之間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脾氣也在那之後變得很容易暴怒,有幾個小太監就是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惹怒了王上,毫不留情的被車裂而死,慘不忍睹!
赫連峙高高在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趙常德,這老傢伙從十歲就開始跟在自己身邊,現在也算是跟了他十幾年的老奴才了,要不是看在這件事情上,就他那馬屁拍得,車裂他十次都不夠他受的。
“滾出去,孤要靜一靜!”赫連峙收回他那冷漠的眼神,低頭看着桌案上那幾本還未批閱的奏摺。
趙常德聽到王上沒有怪罪於他,立刻動作敏捷的站起來退出御書房,就怕晚一步王上要是後悔起來,真的給他一個車裂的刑罰。
赫連峙獨自一人在御書房內,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隨便進來打擾王上,都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直到一抹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御書房那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纔打破了剛纔的平靜,女子手裡端着一個圓形的食盤,上面託着一個精緻的瓷器湯盅,一步步的朝書案靠去。
赫連峙是習武之人,他就算沒有擡頭看,也能感覺得到走進來的人是誰?那些狗奴才根本就不可能有這個狗膽子剛進來打擾他,很明顯,這個人是他很厭惡的枕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