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伯作爲第一位執劍人,他一邊保護着不周山,一邊裡展露自己的強悍,想要利用威懾阻止暗中鬼鬼祟祟的力量。
可他有一天突然瘋了。
誰也不知道爲什麼。
龍伯本是去歸墟秘境靜修,結果折返回來就瘋瘋癲癲,易怒,暴虐,每天只有很短時間保持清醒,大多數時候要麼狂笑,要麼就攻擊他看到的一切生命體。在這個環節上,原本是作爲他的助手的多寶不得不站出來,倆人一番大戰,多寶將龍伯斬殺。然而知情者卻明白,是龍伯故意讓多寶殺了自己,他深知自己已經被某種奇特力量侵蝕,自知沒有恢復的機會,於是就索性利用最後自己的意識中樞,將其安置到不周山中作爲其計算助力!
龍伯的意識中樞被固定在不周山漏斗原本中間的銜接處,變成了那裡的中樞之一,也記錄了巨量信息。
多寶也接過了龍伯的責任,只是由於之前大戰以及安置龍伯讓他受創極爲嚴重,最終多寶選擇了下一屆執劍人金陵後消失無蹤。
不周山的傳統就這麼繼承了下來。
直到歸零先生手中遭到毀滅性打擊。
不周山毀滅。
是無麪人下的手。
哪怕是歸零先生的“地盤”,無麪人也抓住歸零先生前往歸墟靜修時悍然出手,“風林火山”主站的四人盡數出動,不周山慌忙迎戰,誰也不知道,他們偷偷帶來一頭變異的破法者夜魂“共工”,將其引爆在不周山,導致不周山被毀掉了大半,裡頭的研究者損失慘重,過去若干年的計算成果也損毀巨量。歸零先生急匆匆趕回來,只發現一山狼藉,他一路沿着痕跡追蹤,最終還是失去了那四人的蹤影。
無麪人中,風、林、火、山是四位主戰力量,可哪怕是他們加起來要應對歸零先生依舊很困難,所以他們選擇了最難以反擊的辦法,隱匿暗中,等到合適機會偷襲。
不論是崑崙之中攻擊玉瑱幾人,還是不周山驚天動地爆炸案,他們都絕不糾纏,一擊即退,簡直滑不溜秋。
“他們四人已經足夠難對付了,更麻煩的是他們身後還有能人。現在他們的組織還擴大了不少,多了令、行、禁、止四個部,下面還不知道有多少人……”
白子駒靜靜抽着煙。
“這就是我們要面對的敵人,與他們爲敵,就要做好腦袋隨時不見的準備。”
樑左知道,他不是危言聳聽。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樑左內心隱隱興奮,身體的血液彷彿都因爲這強悍詭譎的敵人而沸騰……這種在危險邊沿上獨行的感覺他太熟悉。
“‘啼血’就是爲了應對‘無麪人’所屬顛覆團體的情報組織,大形勢就是這樣,現在還是回到五指戒的情況上來。”白子駒又點上一根菸,吸了吸鼻子:“重新迴歸靈霄鏡的計劃是由我制定的,最開始六景他們幾個人互相之間都不知道底細,這也是爲了大家安全和保密。當時我就做了一個計劃,讓紅縭叛出五指戒,回到她曾經呆的烽火樓,這樣一個苟延殘喘的棄子說不定能夠引誘無麪人。讓她加入無麪人組織也是有可能的。”
讓白子駒沒想到的是事情發展出了一點意外。
青箏在與紅縭死戰的最後關頭突破成爲了正式的造法者,差點重創紅縭,好在紅縭機敏控制好了現場。
後來紅縭進入烽火樓,成功便成了一個誘餌,卻遲遲沒有人上鉤。
於是白子駒改變了原本互相保密的策略,正式開誠佈公避免更多無謂傷亡,讓每個人都明白他們肩負的重大意義,大家互相之間是可以信任的。
變數在於樑左和韓靖這兩位新人。
思前想後,白子駒觀察了很久之後決定,讓這倆人加入到計劃之中來,如果不願意也只有辣手滅口。
這就是樑左和韓靖如今的境地。
如同白子駒之前所說。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真正的選擇餘地。
大家都在同一艘船上,要麼贏,要麼死。
“這是禁忌契約,有歸零先生親自加持的咒文,寫上你們的名字,只要你們未經過我,陸伯陽,東陽,或者是歸零先生同意嘗試對外泄露相關秘密,就會一瞬間被咒文引動力量潮汐攪碎意識中樞,相信我,這種死法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老白將一張黑色捲曲的卷軸放在倆人面前,上面空無一物,卻散發出一股極度危險的力量。
倆人依次寫下名字,只覺得在意識中樞上多了一把黑色鎖鏈。
“那麼,歡迎你們,夥伴們。”
老白和韓靖、樑左都握了握手。
“知道你們身份的只有我,知道我身份的也只有你們,現在,我們都是一羣沒有過去的叛徒了。”
白子駒開心地說。
樑左卻聽得有些難過。
靈霄鏡的人也許永遠不會知道,老白爲他們做過些什麼,甚至是崑崙的人也僅僅將這些人看成是一羣爛二五仔。
他們的名字註定不會留下。
這是一場沒有旗幟的戰爭。
只有一羣深入敵後的人,以及一羣藏在暗中極度危險的敵人,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就將左右這場戰爭的最後結果。無麪人面具下的信息,就意味着一切。
樑左突然心裡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氣。
能夠成爲無名之師一員,深感榮幸。
可樑左心中依舊有一個揮之不去的疑惑。
白子駒完全沒必要暴露那麼多信息,只需要透露少許,甚至不必說出其他人的名字,那樣一來不是更加保險不怕泄密嗎?他爲什麼要故意說出那麼多信息?
“我隨時可能會死。”白子駒露出一個不在乎的笑容:“這些消息我必須提前告訴你們,避免因爲我可能的死而導致信息流通失效。所以我決定公開信息,你們記得,如果我死了,你們就將掌握到的信息告訴李慕染。”
樑左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好了,就到這裡截止。”
白子駒站起來,扣上外套釦子。
“放心,至少在他們眼中我纔是嫌疑和威脅最大的那個人,只要我沒死,你們都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