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周邊百姓的目光全都看了過來,呂統立即命人去稟告吳長林,他則帶人上前迎接:“呂統見過侯爺。”
呂統對着陳墨躬身一拜,繼而又道:“侯爺遠道而來,舟車勞頓,我主特命小人前來迎接侯爺,帶侯爺去休息,明日安排侯爺與小姐相見。”
“不急。”
陳墨下得馬來,對呂統擺了擺手,道:“此次過江,行事有些匆忙,還有許多成婚用品沒有準備齊全,聽聞永康熱鬧繁華堪比京師,既然靠岸了,那便進城採購一番。”
“侯爺不必客氣,還是隨小人前去休息吧。”呂統道。
“不妥,遠道而來,本侯可不能失了禮數。”
說罷,陳墨看了一眼孫孟。
孫孟會意,當即帶着百來名隨行親兵入城採購成婚用品。
呂統忙讓人跟着。
他回過身去,對孫孟說道:“準備一下,我們去個地方。”
葉熙保是吳家主母的叔父,曾官拜參知政事,以太子少保致仕居鄉,早已不過問外界之事。
反應遲鈍的孫孟終於發現了古怪,對陳墨說道:“侯爺,不對啊。吳家作爲江東的霸主,侯爺與吳家成親的消息,江東的百姓可能不全知道,但永康的百姓不可能不知道啊,出於禮數,吳家也該將這等喜慶的事宣告出去。
因此,今天江東百姓的反應,其實都在陳墨的預料當中。
葉家。
結果孫孟接下來的操作,讓呂統目瞪口呆。
只見孫孟逢人就說自家侯爺前來江東,要娶吳家小妹成親。
呂統心頭慌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偏偏他還不能向衆人解釋,這一解釋不就露餡了嗎,因此,將陳墨一行人送到休息的地方後,便匆匆去見吳長林。
陳墨雙手揹負在身後,看着窗外,眉目微凝:“看來真的是有古怪。”
陳墨向葉家呈上自己的拜貼。
甚至孫孟還在鬧街上,當衆撒起了銅錢,讓百姓沾沾喜氣,向大家宣告:“各位父老,吳少族長派呂統大人爲媒,到虞州邀我家侯爺到此,與吳家千金完婚。”
……
百姓們見這一架勢,頓時信以爲真,一時間傳遍大街小巷,人盡皆知。
來之前,陳墨可是好好的瞭解了一番江東吳家。
這番話,頓時激起千層浪。
可是剛纔屬下帶人採辦禮品的時候,那些百姓彷彿纔剛知道似的。”
另外,陳墨早就動了江東的壞心思,之前在吳長林來找他,確定友好關係的時候,麟州與江東的通商,也讓陳墨派了細作去了江東。
當管家把一封拜貼送到自己的手裡,還說是平庭縣侯陳墨拜見的時候,葉熙保不由一愣。
江東一等一的大家族,作爲吳家主母的孃家,葉家的勢力在江東僅次於吳家。
休息的官驛中。
他沒見過平庭縣侯陳墨,但對這個名字,可是如雷貫耳。
不過問外界之事,並不是代表對外界的事都不瞭解,對於這個在外面攪動風雲的青年才俊,可是頗有耳聞的。
奪虞州,囚虞州知府樑鬆,對隴右月氏發討賊檄文,突襲麟州,與淮王簽訂互不侵犯條約.
這哪一件事,不是天大的事。 不過陳墨不是在虞州嗎?
呈上拜貼,這是來江東了?
“陳墨打到江東來了?”葉熙保下意識的說了這麼一句。
管家沒太聽明白。
“快快請進來。”葉熙保道。
“諾。”
“這邊請。”管家把陳墨、孫孟二人帶到了會客廳外。
更完衣的葉熙保匆匆而來,遠遠便道:“老朽葉熙保,見過平庭縣侯。”
陳墨對着葉熙保拱了拱手,上前兩步一把攙扶住這名白髮蒼蒼的老者,道:“葉少保不必客氣。”
說着,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會客廳。
落座後,陳墨向孫孟示意了一眼。
孫孟立即走上前去,將準備好的禮物雙手呈給了葉熙保。
這是一個由紅布包裹起來的字帖。
陳墨在一旁說道:“這是虞文山先生的字帖,我聽內人說,葉少保的字有虞文山先生的風采,正好有幸得到一副虞文山先生的真跡,便送於葉少保,算是我做晚輩的一番心意。”
虞文山,前朝的大文豪,一手字飄逸如仙,一字千金,惹得後人爭相模仿,是字畫界的大家。
葉熙保剛打開紅布,還沒去看字帖,聽到陳墨這番話,當即一愣。
須知,他之前可從未與陳墨有過來往,陳墨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字有虞文山風采的?
他也從未給陳墨寫過信之類的。
最關鍵的是,他還找來了虞文山的真跡送給他,這顯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葉熙保壓住心中的震驚,沒有去看字帖,他相信以陳墨的身份,既然說是真跡,那就不可能是假的。
忽然來到江東,又給自己送虞文山的字帖。
最關鍵的是自己又和他沒有任何交往,這讓葉熙保實在想不通陳墨來找自己幹嘛,只能拱手詢問陳墨來江東有何貴幹。
陳墨故作大吃一驚:“怎麼,少保,如此大事都不知道嗎?”
“這?”陳墨這驚訝的反問,把葉熙保給弄懵了。
“吳少族長派呂統往虞州說親,以將其小妹許配侯爺,結爲姻親,互爲盟友。”孫孟插了一句,笑道。
“哦?”聞言,葉熙保心中更懵了。
不過在朝廷當了多年官的他,早已是人精,連忙祝賀起了陳墨來,可心中一想又十分不爽,感嘆吳長林太看不起自己了,這樣的喜事居然不告訴自己。
陳墨說同喜,並說以後咱們就是親上加親了。
“哦?”葉熙保又一愣。
“忘了跟少保說了,剛纔我口中說的內人,便是前青州知府夏良卿的大女兒夏芷晴,而岳丈大人曾是少保的下屬,少保也曾多次爲岳丈大人解惑過。
所謂傳道受業解惑者爲師,此次下江東,內人特叮囑我一定要來拜訪一下少保,這虞文山先生的字帖,其實便是內人託我送給少保的禮物。”陳墨徐徐說道。
陳墨的話落在葉熙保的耳朵裡,可謂是驚訝接着驚訝,根本就不帶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