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的話給莊貴妃好大的衝擊,是了,她一直覺得這後宮最有資格能跟她叫板只有寧妃,至於姜珞胭,她不過是個出身平凡的女子,算有墨修的寵愛又如何?天聖的老臣絕對不允許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人當帝后,但是她也忽略了,墨修是什麼人?只要他想做的,算那些老臣齊齊跪死在容光殿前,最怕墨修眼睛也不眨一下。
姜珞胭,她倒是小看她了。
“娘娘,我們可還要去?”侍女小聲問道,即使墨修根本都不見她們,但莊貴妃這幾日還是總是往容光殿來。
“回去。”莊貴妃神情有幾分恍惚,又道:“讓燕嬪來一趟。”
怡和宮,燕嬪這幾日十分煩躁,動不動砸東西,嚇得宮人們都不敢靠近她。
燕嬪只要想到除夕夜的失手,恨不得砸了整間宮殿,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麼一個機會,沒想到這樣讓姜珞胭逃過一命,下次哪裡還能有這麼好的機會?
“啊……該死的……”燕嬪氣憤地扯着面前的珠簾,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了這麼一個殺手,姜珞胭的命怎麼這麼大?
侍女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燕嬪娘娘……”
“別來煩我!”燕嬪不耐煩吼道。
侍女瑟縮一下,小心翼翼道:“莊貴妃娘娘讓您過去一趟。”
燕嬪動作一頓,眼裡閃過一道疑惑,莊貴妃這時候找她做什麼?她不是都怕事不想管了嗎?
燕嬪進宮這些年,都是跟在莊貴妃身邊,也能順風順水,宮裡的人也不敢對她怎麼樣,現實證明她跟着莊貴妃也確實有前途,至少,只要她一天是貴妃,只要莊太師一天不倒,她能傍着這棵大樹。
到嘉宸宮的時候,莊貴妃已經等着了,眉眼間還有幾分不耐。
“怎麼來的這麼遲?”
燕嬪福身說道:“娘娘恕罪。”
“行了,今天找你來,是有一件事想問問你。”
燕嬪微微皺眉,她已經多日未見莊貴妃,這會會是什麼事?
“除夕夜你派去的那個殺手……現在在哪裡?”
“娘娘?”燕嬪臉色大變,對莊貴妃那雙毫無波瀾的眸子,似乎什麼都被她洞悉一般,讓她心慌。
“你不用瞞着我,這件事不止我知道,只怕帝君也知道了。”
“什麼?”燕嬪瞪大了眼睛,盛滿了驚恐與不可置信。
“你以爲你的手段多麼高明?”莊貴妃冷笑道,“這種事要麼得做到滴水不漏,可是本宮都知道了,帝君怎麼查不到?”
燕嬪連手指頭都在顫抖,“帝君……帝君他怎麼會知道?”
“因爲那日,帝君在姜珞胭身邊。”
“這……”燕嬪方寸大亂,她原以爲失敗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沒想到更崩潰的還在後面,在帝宮內,買兇殺人是要處以極刑的,墨修知道了,他爲什麼不殺了自己?爲什麼還留着她到現在?
“現在知道慌了?”莊貴妃冷冷一笑,“當日我怎麼跟你說的,姜珞胭暫且動不得,你卻如此膽大包天,還敢把宮外的人帶進來。”
“嬪妾……嬪妾只是看不慣姜珞胭……”
“看不慣的人多了去了,你還能一個一個殺了?”莊貴妃嗤之以鼻,燕嬪是個蠢貨,除了跳舞,還會什麼?這些年仗着她在宮作威作福,想着她父親也在莊太師下頗有用處,便也隨她去了,可是這次要是墨修不打算放過她,她也保不了了,只希望別牽扯到自己。
想到這裡,莊貴妃眼底劃過一絲暗芒。
“嬪妾只是一時糊塗。”燕嬪忙向莊貴妃磕頭,她知道現在能救她的只有莊貴妃了,她心裡止不住的害怕,沒想到當時墨修會在場,他肯定會徹查此事,莊貴妃都能知道,沒道理墨修查不到,之所以還沒出手教訓她,只怕也是被朝事纏身,沒空收拾。
“當初怎麼不這麼想?”說到底,莊貴妃還是責怪她下手怎麼不狠點,沒能一刀解決了姜珞胭,害得後患無窮。
“姜珞胭在宮獨佔帝君恩寵,不止是嬪妾,是後宮的姐妹們也看不過去,嬪妾只是擔心姜珞胭將來有一日會威脅到貴妃娘娘,不得已才先下手的。”燕嬪含着淚,條理清楚地說道,眼角的餘光偷偷看向莊貴妃,她陰沉着一張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莊貴妃腦袋裡全是寧妃與她說的話,從一個末等的美人,升到如今的妃,可是敬事房卻沒有她侍寢的記錄,墨修對姜珞胭的寵,到了何種地步?
“這件事你去辦。”好一會,才聽見莊貴妃語氣沉沉地開口。
“什麼?”燕嬪擡頭,驚訝地看着她。
“殺手的事,你去安排,這次不能再失手。”
燕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的,原來莊貴妃一直擔心動了姜珞胭會惹來墨修不喜,現在竟然主動讓她解決她,看來也是被姜珞胭逼急了,燕嬪心生喜意,有莊貴妃的幫忙,她們肯定不會再失手。
墨修這幾日確實忙壞了,這邊長風的事還沒處理完,裕和關還需要進一步控制住,另一邊,在天聖與古蒼的邊界又發生了動亂,邊境騷擾不斷,所幸也沒發生什麼大事,朝因爲國公府的倒臺又是鬧翻了,不少朝臣紛紛重新站隊,莊太師那邊倒是更加壯大了。
百里清幽也是忙的焦頭爛額,每日被墨修拉着在容光殿幫忙處理到了天黑,他倒好,時辰一到往長樂殿跑,好一番溫存纔回來,百里清幽極力忍着,纔沒把手的筆往他臉扔。
姜珞胭最近總是往慈寧宮跑,姜涵夢住在了宮,而姜亦寒與宿燁則是住在宮外,身份挑明之後,太后對姜珞胭更是親切,而姜涵夢,那日宿梵他們的談話她也聽到了,這幾日雖然不問,但是對姜珞胭卻也是十分擔憂。
太后想得簡單許多,姜珞胭於她來說像一個意外之喜,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是姜素素的女兒,對她更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