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墨修把頭靠在她身,聞着她身的女兒香,道:“你一刻都不能離開我身邊。”
墨修沒注意到姜珞胭眼裡的慌亂與悲涼,嘴角微微一扯,手環在他的脖頸,聲音有些低沉,“好,我不離開。”
墨修低沉一笑,而姜珞胭的心卻是越來越沉重。
傍晚時分,姜珞胭回了一趟長樂宮拿東西,孟諸纔有空進來向墨修彙報。
“死了?”墨修撫平的褶皺,語氣平淡如水。
“是,扛不過第三道刑罰,咬舌自盡了。”
“可問出了什麼?”
孟諸搖搖頭,“嘴巴緊得很……不過老奴聽說,日前有一個宮人去了一趟慎刑司,給燕嬪送了飯菜。”
墨修眸色一冷,“我不是說過,任何人都不許去見她的嗎?”
孟諸忙低下頭,“這次是老奴疏忽,沒想到她們連慎刑司的周嬤嬤都收買了,不過老奴已經處置了……”
“算了。”把扔旁邊的桌子,墨修眼裡閃過一道冷厲,“孤倒是小看她了,燕嬪死了,死無對證,讓她又逃過了一劫。”
孟諸自然知道他在說誰,道:“帝君若是想解決莊貴妃,隨便安個罪名是,何必……”
墨修冷笑一聲,“莊貴妃不過是個小角色,孤要解決是,是她身後的莊氏。”這些年來,莊太師越來越獨大,底下盤綜複雜,若是想解決他們,必須得找一個較大的罪名,三番兩次被他們逃過去,墨修都有點失去耐心了。
“老奴聽說,這幾日莊太師似乎在鼓動朝老臣,折斥責宸妃娘娘……”
說到這件事,墨修的眸色冷了幾分,“這件事清幽與我說過,這些人,不管民生,不管戰事,卻揪着珞兒不放,不過是爲了給自己的女兒鋪路嘛……”
“那可要……”
“不必,孤倒要看看,他們能翻出多大的風浪……我便是寵着宸妃又如何?連後宮的事都要管,看來他們過得還是太閒了……”
姜珞胭看着眼前攔住自己的莊貴妃,櫻脣緊抿,她與莊貴妃算是撕破了臉,她也懶得去應付她。
“宸妃最近經常往容光殿跑呢。”莊貴妃眼裡毫不掩飾的怨毒。
“莊貴妃不去處理後宮瑣事,怎麼管臣妾往哪兒跑?”
莊貴妃沒想到姜珞胭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冷笑一聲,以爲重獲帝君的恩寵,能這樣無法無天了嗎?
“宸妃,我勸你還是收斂點好,莫要成爲第二個寧妃。”
姜珞胭對莊貴妃眼底濃濃的黑暗與怨恨,語氣平淡,“臣妾也奉勸貴妃娘娘,很多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願意去計較,否則你以爲,你還能站在這裡警告我?”
莊貴妃眼眸一眯,“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碧葉已經被我處置了,貴妃娘娘也不用多費心思在臣妾身,要是鬧到帝君那裡,只怕貴妃娘娘也難看。”
說完,姜珞胭要離開,莊貴妃卻突然拔高了聲音:“姜珞胭,你以爲帝君寵你,你能與我對抗嗎?”
姜珞沒有回頭,道:“臣妾從來沒這麼認爲,一直都是莊貴妃找我的麻煩。”
“哼,你只會給帝君帶來麻煩,帶來災難……你知道前朝的大臣怎麼議論的嗎?他們說,帝君獨寵姜氏,稱病數日未早朝,實則是與宸妃在容光殿內逍遙……帝君是一個萬民敬仰的聖君,卻被美色所誤,你說,你的罪有多大?”
姜珞胭沒什麼表情,因爲她知道事情根本不是這樣。
莊貴妃咬咬下脣,“宸妃,你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憑什麼讓帝君對你另眼相待?”
姜珞胭腳步一頓,她也在想,她憑什麼讓墨修對她如此好?
容光殿外,姜珞胭站在長廊下,看着屋亮着柔和明亮的燭光,神色有幾分恍惚,這幾日的溫暖,幾乎讓她忘了今夕何夕,她無貪戀墨修的懷抱,心的仇恨卻一直在紮根生長,她能愛墨修嗎?不能,她能放過他嗎?做不到。
可是她真的愛他了,讓他對他下手,她做不到,那些夢,父皇母后慘死的樣子,輾轉之下,又變成墨修擋在她前面的樣子,她心的糾結與痛苦誰又能懂?
“宸妃娘娘?”孟諸走出來,卻發現姜珞胭站在長廊,神情恍惚地看着墨修的寢殿,不由得開口喚道。
姜珞胭轉過頭,“孟總管?”
“宸妃娘娘在這裡做什麼?帝君等着您呢……”
“嗯,我現在去。”
墨修躺在牀,看着姜珞胭幫他擦着身子,沒有昨夜的害羞,還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了?”他握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動作。
姜珞胭擡頭,疑惑地看着他,意思在問他說什麼。
墨修微微抿脣,“怎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方纔聽孟諸說,你站在殿外,怎麼不進來?”
索性也不擦了,姜珞胭放下毛巾,一把環住他的腰,悶聲道:“你讓我抱一會……”
墨修身子一僵,忙拉開她,關切問道:“出什麼事了?”珞兒從來不會主動親近他,今晚是怎麼了?
“沒事。”姜珞胭低着頭,許是心裡下了決定,纔會覺得更加酸澀,她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離不開墨修。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墨修的眸色冷了幾分。
“沒有。”收拾好情緒,繼續幫他擦着身子,因爲百里清幽不方便隨時進宮,所以她便向他學習該怎麼換藥,墨修也樂得享受。
只是今日,墨修卻有些心神不寧,趁着姜珞胭睡下,吩咐了莨衍去打探一下,莨衍很快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卻是讓墨修的眸色十分冷厲。
莊貴妃,竟然又是她……
第二日,姜珞胭醒的時候,卻發現身旁的人不見了,被窩都是涼的,想起百里清幽的話,姜珞胭猛地起身,向外跑去,不期然卻撞了一個人,擡眸一看,卻對百里清幽那清潤幽深的雙眸。
“百里丞相?”姜珞胭抓住他的手,“帝君呢?帝君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