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聽着外面的聲音,緊抿着脣,猶豫了下,開口說道:“貴妃娘娘,長風公主的話您不必在意……”
“加水。”寧貴妃沒有睜眼,臉色卻陰沉得可怕。
如今變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自己都不敢照鏡子,宮的人被她處置了不少,全都是暗地裡碎嘴的,現在連秦語蝶這個蠢貨都來笑話她了……寧貴妃的手指扣緊了木桶的邊沿,她變成這樣,都是莊貴妃那個賤人害得,以爲把蘭兒推出來沒事了嗎?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絕對不會。
秦語蝶說累了,還是沒見主殿有動靜,難不成寧貴妃真的睡着了?那她豈不是白罵了?
見秦語蝶又打算闖進去,宮女們是極力攔着,剛纔攔住她大喊大叫已經是她們辦事不利了,要是還讓她闖進去,那她們也不用活了。
“公主殿下……”一名宮女跑了過來,對秦語蝶行禮。
“你是誰?”秦語蝶看都懶得看她。
“奴婢是嘉宸宮的宮女,莊貴妃娘娘請公主殿下去一趟。”
明福宮的宮女一聽是嘉宸宮的,立馬用犀利的眼神瞪她,可憐的小宮女被她們惡意嚇得瑟縮了一下。
“莊貴妃?她找我做什麼?”秦語蝶本還想在這繼續挖苦寧貴妃呢,但是聽說這件事似乎也牽扯到了莊貴妃,看在次她給自己凝玉露的份,便去一趟吧。
秦語蝶跟着宮女走了,明福宮的宮女都鬆一口氣。
寧貴妃聽着外面的話,死死地咬着下脣,嘉宸宮,莊貴妃……
莊貴妃被軟禁了,蘭兒被杖斃了,這無疑是給莊貴妃致命的一擊,但帝君還沒有降她的位,這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不能出去,但沒有說不能讓人進來,所以秦語蝶一進宮,莊貴妃便讓人去把她叫過來。
秦語蝶還是那樣的飛揚跋扈,看到莊貴妃也不知道行禮,進來是冷嘲一句:“本公主看着莊貴妃這樣子不太好啊。”
莊貴妃臉看不出什麼表情,淡淡說道:“公主請坐。”
秦語蝶坐下,看着她,不屑地笑道:“莊貴妃想害人還留下把柄,難怪會被帝君禁足。”她這般胸大無腦,專門在人傷口撒鹽,着實可恨,可是莊貴妃知道,如今她被禁足,根本做不了什麼,還得借她的手。
“看到本宮這樣,公主很開心?”莊貴妃臉看不出喜怒,那雙眸子卻洶涌着陰霾。
“不。”秦語蝶說,“看到寧貴妃那樣本公主才高興,這叫惡有惡報,遭報應了吧,我還要謝謝莊貴妃爲我報仇了呢。”
“有件事公主說錯了,寧貴妃並不是本宮害的。”莊貴妃本意確實不是害寧貴妃,她只是想給姜珞胭一個教訓,卻不知怎麼的變成了是寧貴妃,莊貴妃不信這是巧合,一定是姜珞胭識破了,讓人把綢緞換了回去,所以說,害寧貴妃的人是姜珞胭。但是這句話,她不敢跟墨修說。
秦語蝶擺擺手,“是不是你無所謂,能讓寧貴妃不痛快,本公主痛快。”
“害寧貴妃的,是宸婕妤。”莊貴妃微微閉眼,似乎是無奈,“本宮亦是幫人背了黑鍋。”
秦暮羽挑眉,“宸婕妤?”
“便是秋夜宴,帝君身邊的那名女子。”
秦語蝶也想起了那晚,她從沒見過一個女子能美成這樣,而且還是墨修的女人,而且墨修還對她那麼寵愛,讓她對她充滿了妒忌,簡直恨不得她馬消失。
“她一個小小的婕妤,還有本事害寧貴妃不成?”雖然智商不夠,但偶爾,秦語蝶的腦子還是在線的。
“這是她的高明之處了,害了寧貴妃,卻推到本宮身,讓我們鬥得兩敗俱傷。”
“這麼厲害?”秦語蝶眨眨眼,對宸婕妤這個人越發好。
“帝君已經連續多日去了她那裡。”說到這個,莊貴妃暗暗握緊了拳頭,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墨修駐足,可她姜珞胭是做到了。
“什麼?”
莊貴妃心冷笑,“在這帝宮裡有幾個單純的,她不過是想給她自己騰位。”眼角的餘光看了一臉沉思的秦語蝶一眼,莊貴妃說道:“聽說公主有意與天聖聯姻,想來,以公主尊貴的身份,應該是會進宮纔是……”
“那是當然。”秦語蝶篤定說道,如果原本她還是搖擺不定,在看到墨修的那一刻卻已經決定了。
“那公主可要小心了,別說本宮沒提醒你,宸婕妤絕對會是公主殿下最大的勁敵。”
莊貴妃說完這句話,讓宮女送客了。
從嘉宸宮出來,秦語蝶一直在想方纔莊貴妃說的話,她這麼明顯的挑唆,她是再笨也看得出來,但她也說的沒錯,將來她是要成爲墨修的妃子的,要是姜珞胭這麼得寵,那這後宮哪裡還有她的地位?
“公主,我們該回去了。”侍女在她身後說道,要是秦暮羽知道秦語蝶在宮做的事,只怕她又要倒黴了。
“本公主還沒玩夠了。”秦語蝶高傲地揚了揚下巴,被秦暮羽軟禁了這幾日,她纔出來一會,哪裡捨得這樣回去?
“走,去臨水閣一趟。”
見着秦語蝶往臨水閣走去,侍女暗暗着急,吩咐身旁的宮女出宮告知秦暮羽一聲,忙跟了去。
臨水閣,趙玉笙正與姜珞胭說着明福宮的事,見自己說了那麼多,姜珞胭卻沒有反應,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叫道:“珞胭……你在想什麼呢?”
姜珞胭回過神來,看了趙玉笙一眼,想喝茶,卻發現茶已經冷了,不由得輕輕一嘆。
“你這兩日怎麼心神不寧的?”
“我在想明福宮的事。”姜珞胭心陣陣後怕,那綢緞應該是德公公換了的,要不是德公公恰巧看見,伸手幫了一把,那麼她會變成寧貴妃那樣,到時候別說能接近墨修了,只怕她連命都沒有了。
“帝君查明此事,原是莊貴妃身邊的宮女蘭兒做的,可是若沒有主子指使,她哪裡敢對寧貴妃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