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大王沉默的時間比每一次都要長,崑崙雪不催促也不詢問。
山洞裡本來就只有他們兩人,忽然沒有人說話,山洞裡變的格外的安靜,崑崙雪再次感受的一下,山洞外面的聲音,真的一點也傳不進來。
很久之後,他纔再次遲疑的開口,說道:“那我應該回應他們的期待嗎?”
“我沒有辦法幫你做決定,你我所站的角度和立場不同。”他很敏銳,她不能直接說不可以,會引起的他的懷疑。
崑崙雪頓了頓解釋道:“幾位護法是你在這裡見到的第一個人,你對他們的感情一定會有些特別,但我卻沒有。”
“在我看來,不管是你還是我,終究是這裡的外人。說到底這些事情是這裡的統治者和這裡的臣民之間的矛盾,你我……不過是路人而已。”
“我們並沒有必要參與其中,說到底這裡的王並沒有限制我們不是嗎?”
“但你也說過,你若不去做,心裡就會有些不舒服,所以……你想要怎麼做,絕大部分要取決於你對幾位護法的感情有多麼深,這正是我不瞭解的,你們相處了多久,是如何相處的,我完全不瞭解。”
“我剛纔也說過,感情是最複雜難以形容的東西,也根本沒有任何的解釋可言。就像你說的,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必去做,卻還是想要去做。”
“這樣的感情,在人類這種生物之中並不少見。很多人,會爲了親情、愛情甚至是信仰,去做一些損害自身的事情,必要時甚至會不惜捨棄自己的生命。”
大王微微又皺了皺眉,說道:“捨棄生命?你真的見過願意爲別人捨棄生命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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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雪點了點頭,說道:“是,在戰爭時尤其明顯。而我自己經歷過不止一次,緋九,就是剛剛在外面和我在一起的男人,他就曾經爲了我如此做過。”
“還不僅僅是他,我欠過很多人的情甚至是命。而且如果是爲了我重視的人,我也會如此選擇,這不只是說說,我一定做得到。”
崑崙雪見他吃驚的樣子,笑了笑說道:“很難想象是吧?你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還沒有遇到你覺得重要過自己的生命的人,等你遇到,就會知道。”
“你有名字?”他忽然轉換了話題,崑崙雪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但他的思維跳躍非常的快,她也並不意外。
她點點頭,說道:“有,我叫崑崙雪,是我養父母爲我取的名字,裡面包含~着他們對我的愛,我很喜歡。”
“養父母,不是我生下我的人,是把我當成女兒收養的的人,他們對我很好,我對他們感情也很深,若是爲了他們,我也願意捨棄自己的生命。”
“父母取的?怪不得我沒有名字。”他說道。
崑崙雪挑了挑眉,說道:“也不一定非要父母去取名字,我見過很多種啊。父母可以自己的子女取名字,在人界大戶人家的主人也有給下人取名字的,師父爲喜歡的徒弟賜名的也有,有契約的主人爲靈獸取名字的,甚至相愛的兩個人互相取名字的都有,我也爲別人取過名字的。”
大王擡起頭,看着她說道:“那你能爲我取名字嗎?”
崑崙雪一愣,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要求,他又接着說道:“起先他們都叫我大王,我還以爲這就是我的名字,可聽了你的解釋之後,我不喜歡被這樣叫,這不是獨一無二而的名字,我不喜歡。”
崑崙雪挑了挑眉,說道:“你的想法很有意思,你知道嗎?很多人爲了做大王,甚至會放棄做自己,而你卻不喜歡,很特別呢。”
“但……取名字的事情。”崑崙雪微微有些遲疑。
他也挑了挑眉,說道:“你不願意?”
崑崙雪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願意,是不應該。”
他又不解的看向她,崑崙雪也繼續說道:“雖然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區分自己和他人是它的只要作用。”
“但在我看來,名字也很重要,對於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意義。”
“我現在與養父母分離,我此時唯一能留作念想的就是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很重要,也很有意義。”
“所以……我覺得你的名字似乎不應該讓我這個路人來取。你試想一下,如果你以後見到你的父母族人,或是遇到了哪種被你珍視重於性命的愛人,又或者你做了什麼值得紀念的事情,爲自己取一個名字紀念一下,不是很好嗎?”
“我到不是不能爲你取名字,只是你真的確定,你的名字真的要我來取嗎?”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問道:“緋九的名字是你取的嗎?”
“額……不是,是他父母取的吧。”崑崙雪看了看他,問道:“爲什麼這麼問?”
“那你爲誰取過名字?”他又問道。
崑崙雪納悶,還是回答道:“是我契約靈獸。”
雖然她現在對他改觀不少,但還是不敢完全相信他,她現在還不知道他對神獸的態度,她不敢輕易說出靈華的存在。
他點了點頭,頓了頓才說道:“爲什麼一想到緋九總是和你在一起,我就會覺得不開心,恨不得殺了他。”
“可……我要是殺了他,你會不開心吧?”他擡起頭說道。
崑崙雪驚的倒吸一口涼氣,平靜了一下,才說道:“這也是人都有的一種感情,叫做嫉妒,雖然都知道這種感情不好,但卻幾乎人人都有,無法避免。”
“你的這種感覺,大概就像是,小孩子收到了很喜歡的玩具,這玩具也被別的小孩子喜歡,剛剛得到的玩具就被別人惦記,自然會不高興。”
“嫉妒這種東西,幾乎人人都有,沒有的人,那就是聖人了。”
“但不同的是,有的人知道這樣做不對,即便是嫉妒也會控制自己的言行。”
“自然也有人會執着本心,不計後果,只圖一時之快。但通常這樣的人,會被世人視爲魔頭,被人們排斥。”
“你還是不想我殺他。”大王最終將目光定在她的眸子上。
崑崙雪點了點頭,說道:“那是自然,他是我的契約妖獸,我是他的主人,對他有責任。他爲我所用,我也會盡全力保護他,若是有人要傷他,我不會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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