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青蓮道人依舊躬身未起,他在考慮爲何木匠沒有給他回話,是自己哪裡做錯了嗎?
由始至終木匠只問了他是誰,他也老老實實沒有半點虛假的回答了他是誰。可爲何木匠就這樣對他不睬不問了呢?
他開始回憶自己從踏入這個門後的每一個細節,最終還是沒有找到答案。
“我是一個小木匠啦啦啦……我是一個小木匠啦啦啦……”小木也拿着一個小刀有模有樣的刻畫着,玩的可起勁了。
對了!青蓮道人腦中靈光一現。
這間鋪子只有四個人,他們不是道尊,也不是武尊,更不是世間最強者。
他們一個木匠,一個傻子,一個瘋子,他們都屬於這個木匠鋪,唯獨自己是青蓮道人,而道人是不屬於木匠鋪的,既然不屬於爲何要留在木匠鋪?
青蓮道人想到此時,手上道門禮數收回,垂手說道:“回師傅的話,我叫李青,想跟隨在師傅身後學些手藝活,日後也好養活自己。”
這時木匠終於擡起頭看向這個老道人指着一邊緩緩說道:“我那裡還有一堆木材,我需要四根長寬差不多的木材作爲桌子腿,你幫我取來。”
青蓮道人臉上毫不掩飾的大喜,急忙應是。
此後這間木匠鋪子便有了五個人,一個木匠,一個傻子,一個瘋子,還有一個學徒。
蝴蝶巷也熟悉了那一個奇葩組合的木匠鋪。
……
時至盛夏,燥熱難當,天空清晰的刺目,蝴蝶巷中大白天甚至都看不見人影,唯有傍晚時分人們喜歡搖着蒲扇聚在巷中的那顆老槐樹下嘮嘮嗑。
而如今他們的話題也由掏心魔轉到了武道大會之上,距離下一屆武道大會只剩下了大半個年頭,原本中州的武道大會現在轉變成了天下,由大周皇朝牽頭,所有人族年輕一代皆可登臺論武,而這一屆大會魁首的獎勵更是武侯封位。
有競爭就有議論,而如今天下大多議論的當然是武道大會魁首,也就是如今天下年輕一代第一人的稱號花落誰家?
有人說當然是橫掃中州無敵手只敗在蘇辰手中的龍戰。
這個說法得到了天下大多數人的認可,畢竟龍戰在中州的戰績太過輝煌,這個說法在出現後還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人掐斷,掐斷這個說法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龍戰自己。
龍戰表示武道大會八名龍將都不會參加,有人猜測這八名蠻荒而來的年輕人並不是人族,所以他不參加也在有些人的預料之中,但是有一點所有人都沒有猜到,那就是龍戰暢言他並不是只敗在蘇辰一人手中,在與蘇辰交手之前他還慘敗在另一個年輕人手中,有那個年輕人在,他參不參與都不可能奪得魁首。
龍戰此話一出天下皆驚,就連上一屆武道大會的魁首君千絕在他手中也無法撐過三招,而令他都無法產生鬥志的年輕人除了蘇辰還會有誰?
毫無疑問,龍戰口中他無法戰勝的神秘年輕人就是這屆武道大會奪魁的第一人選。
而第二人選人們還是把目光放在了君千絕身上,對於越戰越勇,以戰養戰的劍士來說,戰敗一兩次並不代表什麼,相反,他們越是受挫折就越是強大。
敗於龍戰之後的君千絕無人再見到過他的蹤跡,但所有人都知道,當他再次出現的那一刻,天下都將爲他的劍芒而震驚。
第三人選天下說法太過駁雜,有人說夜若寒已經先天下所有年輕一代一步成功邁入靈臺境,成爲大能者,人們可以想象一代絕世妖孽邁入大能之列是多麼恐怖。
還有人說天武聖地林虎已經覺醒上古戰皇血脈,其力憾天,戰無不勝。
也有人說許白煙雷靈之體小成,青州郡大大小小宗門全被他一人踏平,年輕一代無人可觸其鋒芒。
當然人們也不曾忘了蘇辰的左膀右臂,葉洛與傅臨,可能比天賦或者戰力他倆在衆多妖孽中不是太過出色,但若是比實戰經驗殊死搏殺能否有人敵的過戰場上腥風血雨走來的倆人,還是個未知。
對於東土百姓來說中州那些妖孽畢竟太遙遠,聽到的也只是傳言。在東土百姓心目中道門三傑足以橫掃天下所有年輕一代。
天道宗主寧笙掌天宗傳承,手持兵譜第六的道門至寶太極圖,不是武尊誰人可爲敵?
道一宗道子無非精通人宗四十九秘術,剋制天下諸般法門,作爲蘇辰的師侄,少武侯之位道一宗若不重奪於手如何面對天下人。
歸元道宗江七浪道武雙修,作爲當代與蘇辰走着同樣一條道路的修士,並且在上一屆大會上游戲擂臺的浪子,誰人敢質疑其強大戰力?
少武侯之位是東土道門的榮耀,此次道門年輕一代西行論武勢必要把武侯之位重奪於手。
而其他一些強大的年輕一代因爲過了年紀,故而不在此次奪魁之列,比如長庚星主易天揚,鎮星主石頭,弄月葉知秋,春秋筆項天南等一些老牌強者。
由於唯恐參賽人數太多而導致大會無法正常舉辦,大周皇朝下達皇詔:一郡限五人,一諸侯國限十人。
這就表示着無數有志青年都不用考慮如何千山萬水前往中州參賽,在自家城中就被無情的刷了下去。
東土每一座城只有一個名額前往王朝繼續選拔,每一國直到剩下最後十人,然後前往中州。
秦國數十座城池都在如火如荼的舉辦武道大賽,選出每一座城的魁首,唯獨一個城例外,那就是長夢城。
長夢城根本就沒有舉辦什麼武道大賽,因爲根本沒必要,有小木在長夢,還費時費力做那已經確定下來的結果乾嘛?沒看到連萬里稱尊的青蓮道人都打扮的像個小斯一樣跟在小木屁股後面獻媚的叫着‘師兄’嗎?
“師兄。”青衣白眉老者肌瘦的面龐獻媚的笑着顯得異常滑稽。
自從那日木匠同意青蓮道人侍奉一邊做個木匠學徒之後,青蓮道人就一直把木匠當做師尊對待,那木匠的大徒弟小木自然就是他的師兄。
“師弟,幹嘛?”小木停下手中還未造成的小木人擡頭看着青蓮道人。
青蓮道人看着他身邊擺放的十來個小木人鼻頭有些微微發酸,那些小木人都是小木一點點很認真的刻出來的,它們有男有女,樣貌各不相同,有的拿着一根狼牙棒頭上閃着星光誇張的大笑着,有的披着八卦大袍手拿一塊偌大搬磚奸笑着,還有身着緊身黑衣長髮及腰的冷酷女子,還有披着貂皮大衣腰間繫着一把扇子的書生……
他們的原型是誰連小木都不知曉,青蓮道人就更加不知曉了,但是他知道這些都是小木失去的記憶,記憶中失去的人。
小木時常和這些小木人說話打鬧,甚至還自制一些故事,但是卻叫不上它們的名字,有時候也會看着它們發呆到很久。
青蓮道人知曉小木是失憶,但是連師尊都沒法治好他的失憶,青蓮道人當然也沒有辦法。
“師兄真的要去中州參加武道大會嗎?”青蓮道人收回目光看着小木問道。
“去啊,當然要去。”小木撣了撣身上的木屑道咧嘴一笑,“你師兄我這麼厲害不去豈不是太可惜了。”
“師父說男兒在世當有一番作爲,當我奪魁坐上少武侯的位子時,就把師父接到侯府享福,師父整日打木也掙不了多少錢。”
青蓮道人聽到這裡是微微一笑,也只有小木是認爲師尊打木是爲了掙些俗錢。
“我也二十多歲了,隔壁打鐵鋪的柱子哥和我差不多大,但是人家都娶媳婦生娃了,我要是坐了少武侯的位子也好把曦兒明媒正娶的娶回家。”小木說道這裡時嘻嘻一笑,看樣子這個想法也是想了不短時日了。
青蓮道人有些愕然的看着他,是沒想到小木原來還有這種略微成熟的想法,看來他的心智也在逐漸成長。
小木還沒有說的是少武侯這個稱號他很熟悉,而武道大會就像是別人在搶自己的東西,那自己當然要去搶回來。
“我走後師父就交給師弟你照顧了。”小木語重心長的道。
難道你沒走師父還有這個木匠鋪就不是自己照顧的了?
青蓮道人心中腹誹卻不敢說出來,要真打起來自己還真不是自己這個傻子師兄的對手,也不知道他每天玩玩石子削削木頭怎會有如此精深的修爲。
“那師兄什麼時候走?”青蓮道人問道。
“三天後吧。”小木沒有思索的道,“大壯他們說三天後就是秦國舉辦武道大賽的時候,那時候各城選出來的年輕強者會在秦皇宮角逐那十個名額。”
小木顯然起了勁頭大手一揮惡狠狠道:“到時候小木爺爺閃亮登場把他們一個個打成豬頭。”
這點青蓮道人倒是沒有反駁,別說那些年輕小夥子,就是自己上擂臺怕是都被打成豬頭吧。
別說秦國擂臺,怕是整個天下都無人能與小木爭鋒,若是蘇辰復活,或許可以吧。
青蓮道人這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