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玉符是我撿來的!我沒有偷東西。”書一矢口否認道。
“撿的?”大嬤嬤一挑眉毛,“你說撿的就是撿的?這麼多人進進出出,你在哪裡撿的?怎麼沒讓別人撿了去?再說,這個是什麼,在場的每一人都清楚,這個有多重要,我想也不用我強調了。手裡有四處行走玉符的人怎麼能夠輕易把他丟下呢?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部死,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在函姑姑身邊撿的!”書一一咬牙,賭了!
“什麼?”瑤函愣住了。
“怎麼可能,函姑姑連這個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你休想賴到函姑姑身上!”大嬤嬤說道。她早就看到瑤函看到玉符時迷茫的眼神,她敢肯定,瑤函一定不認識這個玉符。
瑤函連連點頭。就是啊,這個是什麼東西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是在自己身邊撿的?就是再着急也不能瞎說啊!瑤函剛想張口反駁,可是想想不對,她這麼多人不牽扯,偏偏說在自己身邊撿的,看來這個書一一定有鬼!
“對,就是在函姑姑身邊撿的。我是看着這個玉符好看才私自藏下沒有上交的。我不知道這個是什麼玉符,可我真的沒有偷東西啊!”書一猶自強辯道。
“可是,這個東西我從來就沒見過啊!”瑤函分辨道。
“我想,可能是李總管或者,或者別人身上掉下來的吧。函姑姑她跟阿哥們關係都不一般,會不會是哪個阿哥掉下的?”書一邊想邊說,眼神閃閃躲躲的聲音裡充滿了不確定。
瑤函一口氣憋到胸口,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跟阿哥們“關係不一般”?這東西看樣子應該沒那麼簡單,就是剛纔也是從書一的貼身暗袋中掉出來的。要是別人掉落的,那不是把暗袋拿出來了,就是也像她一樣寬衣解帶了!
“書一,你把話說清楚!”瑤函沉聲道。
“函姑姑,書一說了,這玉符是書一撿的,書一沒有偷東西!書一跟在姑姑身邊這麼久,難道姑姑你還不知道書一的爲人嗎?請你一定要相信書一啊!”書一言辭懇切的說道。
瑤函覺得好好笑。剛纔攀咬自己的時候怎麼不說說她的爲人呢!
書一看到瑤函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嘲弄的神色,知道她不會再相信自己的話了,心中有點淡淡的感傷。其實,瑤函對她,真的挺好,只可惜了,他爲什麼要喜歡她呢?
“哼!”大嬤嬤冷哼一聲,轉向瑤函道,“函姑姑,該問的都問過了吧?如果沒有問題了,奴婢要把她交到內務府了。這等大事可不是奴婢們能做主的。”
瑤函張了張嘴,又閉上。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無論書一偷了東西沒有,無論書一以後的結局怎麼樣。她都不想理了。面對着三百年前的一切,瑤函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看客,我是看客!”瑤函在心裡默唸了好幾遍。
“帶走!”大嬤嬤一聲大喝,小太監架起書一就往外拖。
“函姑姑,函姑姑,你救救我啊,我真的沒……嗚嗚”書一叫喊了兩聲。小太監不耐煩,拿出一塊帕子把書一的嘴給堵上了。
“你們……”瑤函心裡很亂也在後面跟了幾步,遲疑道,“不會打她吧?”
瑤函還是不忍心,就算書一真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應該由法律來制裁她,可是……既然最後的結局她不能改變,能讓她途中少遭點罪,也是好的!
“打她?那是輕的!”大嬤嬤走過瑤函身邊的時候獰笑着說道。
一時間,院子裡的人走了七七八八。望着一地的狼籍和大家走時那冷漠的眼神落井下石的笑容,瑤函更加堅定了要出宮的心。
“函姑姑。”雨菲從遠處走來,輕聲叫道。剛纔那麼大的動靜也沒見她出來,現在人也拿走了,圍觀羣衆也散了,她還來幹什麼呢?
“什麼事?”瑤函冷言道。
“你明天不能出宮。”雨菲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什麼?”瑤函驚訝道。
“這是李公公傳下來的口信,讓你好好伺候十八阿哥。哪裡也不能去。”雨菲道。
“可是明天十八阿哥也要去給胤,咳,八阿哥慶生辰的,他去我自然要去照顧他!”瑤函強辯道。
“明天十八阿哥也不去。除了在外開府的皇子,各位阿哥明天一律在宮內正常辦差上課,不得有誤。”雨菲道。
“都不讓去了?”瑤函根本就不敢相信。他兒子過生日啊!他怎麼能這樣呢?
“不是不讓去。往年案例也是這樣的,只是今年八福晉提出要宴請才張揚開的。”雨菲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可是我接了八福晉的請柬……”瑤函焦急道。
“那就由奴婢推給八福晉吧。”雨菲說着伸出了手。
“你,你幹什麼?”瑤函大叫道。
“沒幹什麼。既然函姑姑覺得收了請柬不去不好,那就把請柬退回去不就成了?就當函姑姑您沒收到,反倒連賀禮都省了呢!”雨菲嘲笑道。
“不勞您費心!”瑤函怒喝一聲,轉身就跑。
“哦,對了。函姑姑,既然您的身子已經大好了,您該把奴婢的房子還給奴婢了吧?”雨菲在瑤函身後不鹹不淡的說道。
“你……”瑤函怒視她,氣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奴婢已經着人去幫函姑姑收拾屋子了。函姑姑回去看看落下了什麼沒有?”雨菲說完福了福身,揚手闊步的走了開去。
瑤函氣的胃都疼了。從早上到現在,這一出一出的,都是什麼事啊?
“函姑姑,您跟奴婢來。”伺候過瑤函洗澡的文娟過來行了一禮。
“去哪?”瑤函捂着胃痛苦的說道。
“您的行李雨菲姑姑已經着人送到了奴婢的住處了。從今天起,奴婢和織娟、綺娟還有姑姑您一起住了。”紋娟笑道。
瑤函眼前一黑。什麼?還真是給自己安排了個大學四人寢室啊?這到底在搞什麼?
一個屋子一鋪大炕。兩面靠牆是兩個大炕櫃,櫃裡是宮女穿的衣裳。櫃上面疊着炕上用的鋪蓋。地上左面靠牆兩張小桌子,上面擺着妝盒,木梳,小鏡,宮花等梳妝用的物品。靠窗戶是一張長條桌,上面放着茶壺一把茶杯四個,點心盤子兩個,裡面有稀疏的兩塊小糕點。膽瓶一個插着雞毛撣子。桌子左右各安放一張椅子。對着門的牆上是兩個臉盤架,上面擱着兩個銅盆,地上一把大銅壺,一個小碳爐。
這個屋子用什麼來形容好呢?家徒四壁?不,這滿滿登登的都是東西,怎麼能說是窮呢。可是跟瑤函住過的李總管給她換過的大房子,還有雨菲的房間還有她一進宮就住過的那個小套間一比,這個屋子放個馬桶還成,再加一個浴桶她都嫌擠!滿屋除了炕上都沒下腳的地方了。
瑤函看着炕上放着一個小小的海藍蓉段子包的小包袱,疑惑的問道,“不是說我的行李都搬過來了嗎?在哪呢?”
“這就是啊。”紋娟說着拿起炕上的小包袱遞給瑤函。
瑤函拿在手裡心裡一涼,不用打開看,就掂量一下這個包袱的重量就知道,她那些衣裳首飾都沒在這。這裡不過是幾件換洗的內衣和最多兩套外衣,恐怕連一件大毛的厚衣裳都沒有。
“我該把這些放哪?”瑤函苦笑着接受了現實。不接受能怎麼樣?她是有翅膀能飛,還是有利爪可以盜洞?她憤怒,叫嚷,咒罵……會有用嗎?除了身邊的紋娟和周圍幾間宮女房裡的小宮女們能聽到,這個院子裡連品階大一點的大宮女都沒有。她就是鬧出花來也沒有人理她吧。除了把她當成傻子瘋子,還能怎麼樣呢?弄不好也像書一一樣,平白按個罪名就拿到宗人府聽候發落了。
“這個櫃子奴婢倒出來給您用吧。”紋娟說着一笑,兩個梨渦深深的出現在她那還有點嬰兒肥的小臉蛋上。
紋娟上炕打開一個櫃子,把裡面的東西都挪出來,都塞到另一個櫃子裡,下炕又說道,“這個外面的妝臺給您用吧,奴婢先幫你拾掇一下。哦,那個裡面的臉盆也給您一個人用。”
“你們這個屋子裡應該是四個人吧?除了你,綺娟,織娟,還有一個呢?”瑤函問道。
“沒有了。”紋娟臉色一黯。
“是什麼我不方便知道的嗎?”瑤函小心的問道。
“不是啦,只是,只是她不在了。所以這個屋子就剩下奴婢三人了。”紋娟說着又一笑,可是這個笑容明顯是強扯出來的。
“哦。”瑤函寬慰的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
“都弄好了,函姑姑。”紋娟手上不停,幾下就收拾乾淨了,對着瑤函歉意的笑了笑說道,“這兒的條件沒有那麼好,您別嫌棄。您要有什麼不方便的請跟奴婢直說。要是有什麼需要的也跟奴婢說,奴婢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脫。”
“這就很好了,謝謝你紋娟。你真是個好人。”瑤函真誠的說道。
“函姑姑,這都是奴婢該做的,哪裡當得起您的謝?奴婢受不得的。”紋娟直襬手,給瑤函福了福身才算罷了。
瑤函坐在炕沿上感受着這個小屋子裡冷冰冰的空氣,吸一口,涼意直達心底!
----------------
對不起親們,今天更晚了……
焉兒好愧疚哦。
可是焉兒的親額娘來了,焉兒要抽空陪她老人家。
親們看在焉兒還算孝順,沒有出去泡小妞的份上,原諒焉兒吧。
焉兒叩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