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完了這個國慶節,儘管在外人看來,洛秋臉上的喜怒哀樂一如往常,可是又有誰能清楚她心中的波瀾起伏呢?這麼些個日日夜夜的煎熬,讓洛秋清瘦了不少。
返校後,到是有好幾個老師問洛秋這樣的問題,“洛秋,怎麼一個節一過,怎麼瘦了這麼多?”洛秋只是笑笑。在很多時候,回答這樣的問題,是需要勇氣的。摒棄那些傷心的事,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天天和白雪呆在一個辦公室,面對她迷人的微笑,面對她若有若無的眼神,洛秋就更難受了。承受不了這些重負的洛秋,向校長提出申請,希望早點返回到原校。校長到是一個爽快人,很快就答應了洛秋的要求。
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戰鬥基地”,洛秋試圖掩蓋那些傷痛,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可是,校園裡,觸目之處都是頹敗,學校裡的老師各個人心惶惶,心思全都不在教學上,隨處可見三五成羣的老師神情嚴肅地嘀咕着什麼,學校的大小會議上,他們也在密切地商討着什麼,校長威嚴的目光也震懾不了他們。洛秋返校才幾天,就發現學校每天都有人遁走,而以前意氣風發的校長現如今也是每天都倒揹着雙手在校園裡來回踱步,他眉頭緊鎖,兩鬢斑白,這樣一個鐵骨錚錚的校長也被這一場動盪給打倒了。
上完課走出教室,洛秋和校長在走廊上迎面碰上了,校長努力擠出幾絲微笑,可是那些僵硬的笑容不一會便被愁苦給擠走了。洛秋安慰校長,“校長,把心放寬一點,事情總是會有轉機的。”
“轉機?”一絲嘲諷掛在嘴邊,“學校已經千瘡百孔了,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是在負債運轉了,現在怎麼會期望有轉機呢?”
校長的話,讓洛秋一陣愕然。
“不相信吧,這所謂的省一級名校早就已經香消玉殞了,只是沒有想到這個空殼竟然能支撐這麼久。”
“吳舒知道這件事嗎?也許她會有辦法。”也許是爲了安慰校長,洛秋竟然想到了吳舒。
“吳舒?”校長竟然咬牙切齒地重複了這個名字,“如果不是她,學校興許還能撐一段時間,就是這個女人一點一滴地把學校搬
空了。”
“怎麼會這樣,學校不是他們家辦的嗎?”
“是又怎麼樣呢?當學校不能爲他們帶來更多的利益時,他們就打着放棄學校的念頭了。前一段時間,吳舒在去美國之前,已經將學校的資金全部轉移到了國外了。”
“啊?可是大家都說是學校所屬的房地產公司破產了嗎?”洛秋已經有一些雲裡霧裡了。
“哦!”校長輕笑一聲,“這只是對外的託詞,向外澄清他們的罪惡感罷了,商人就是商人,怎麼能辦學呢?”校長長長地嘆息一聲,便留下兀自呆着的洛秋轉身走了。
想起那天吳舒在飯桌上向大家宣佈她要遠走美國時,大家低落的心情,連李莫也因爲她的遠走而傷感。吳舒啊,吳舒你可真是走得滴水不漏啊,如果不是校長這一席話,洛秋恐怕永遠都會對她懷有歉疚感。
看着校長有一些佝僂的背影一點一點地融進下午4、5點鐘的陽光裡,洛秋心中悲涼頓生。教育這麼純粹的事業,如果帶上了商業的金屬氣味,便顯得動盪了。
被悲傷擊中的洛秋,全身了無以前那種昂揚的鬥志。全身心愛着的人,因爲外面的誘惑對自己若即若離,全身心愛着的事業,現在也是“命懸一線”,這動盪的人生何時纔是一個頭呢?悲傷的洛秋竟然有了這樣的念頭。即便是以前淨身出戶,牽着兒子的小手獨行在街上的時候,她也是想着,活着就好。
了無鬥志的洛秋約風鳴去喝酒,風鳴到是夠朋友,不一會功夫便一臉春風地站在了洛秋面前,風鳴一向都是風趣的,他一來便說,“這麼急召我來,不會是有臭豆腐吃不完了吧?”
“請你喝酒。”此言一出,風鳴到是有一些吃驚,“喝酒?不會是想把我灌醉,伺機圖謀不軌吧?”
“喝不喝啊,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
一番嘻嘻哈哈的言語後,洛秋便隨風鳴走出了校門。可是校門口,許久不曾露面的李莫卻斜倚在校門上,雙手環抱。沒有想到李莫會這樣降臨在她面前,洛秋急衝衝的腳步有一些遲疑了,就是這個人,讓自己夜不成寐,可是現在他卻這樣心閒氣定地出現了,難道是來
可憐她的嗎?洛秋憋着一股氣,盯着李莫。李莫見洛秋和鳳鳴出來,身子也怔了怔,也許沒有想到風鳴也會在吧。深秋清冷的陽光照耀着他的眼睛,他眯縫着一雙好看的眼睛柔柔地看着洛秋,那神情彷彿心裡眼裡全是她。正當這二人在風中呆立相視時,風鳴用胳膊輕輕撞了撞洛秋,附耳笑聲說道,“洛秋,你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我鴿子吧。”聽了風鳴的話,洛秋收回自己的視線,自然地挽起了風鳴的胳膊,笑着說:“酒是一定要喝的。”兩人挽着手從李莫身邊走過,李莫伸手抓住了洛秋的手腕,聲音冰冷,“洛秋,你以爲你這樣做,你就開心了嗎?洛奇並不回頭,而是說,“開心與不開心,都和你沒有多少關係了。”
“我不許你跟風鳴一塊出去。”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洛秋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手腕在李莫的手中握着。聽洛秋這樣說,李莫緊抓洛秋的手加大了力度,他的聲音清冷,一字一頓地說道,“洛秋,你今天如果和風鳴一起出去,我們就……”話說道這兒,便生生打住了,這樣很絕的話,讓洛秋回過了頭,洛秋直視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把話說完。李莫雙手緊握住洛秋的手,兩眼盯着洛秋,緩緩說道,“如果你和風鳴走了,我們就徹底完了,我再也不會來找你了,我等的已經太久了。”巴巴地站在這兒,原來是爲了撂下這樣一句狠話,這麼長的時間裡,我並沒有怎麼樣,你不一樣沒有來找我嗎?洛秋想到這些,心中更痛了。剛想使力把手從他的手中抽走,風鳴已經伸出雙手來,一隻手握住洛秋的手腕,另一隻手把李莫的拔了下來。風鳴雙手握着洛秋的肩膀,微笑着對洛秋說,“洛秋,你是屬於你自己的,我們這就去喝酒。”說完,風鳴就牽着洛秋的手朝前走了,洛秋深深地看了李莫一眼,便隨着風鳴走了,清涼的風撩起幾縷青絲拂過李莫的臉龐。李莫鐵青着臉站在原地,氣急敗壞。
前幾天,小惠過來多嘴說,洛秋最近清瘦的厲害,李莫忙趕過來看看,卻沒想到洛秋過得如此愜意,而且當着自己的面跟着別的男人走了。這一口惡氣堵在胸口難受的要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