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曉濤的來信

貝曉濤的來信

從香奈回來不久,我居然收到了一封貝曉濤寫來的信。信是沈琳在圖書館的時候突然遞給我的。她給我的時候,眼皮都不曾擡過,只是把一封牛黃色的信件往我桌子上一放:“那個叫貝曉濤的女孩寫信給你了……”

我一怔,接過信。又看了看沈琳——她若無其事一般繼續做着英語題選擇題,我定神一窺,發現題目還都做對了。

撕開信,上面是兩頁清秀的字跡:

白景:

我突然想用寫信的方式找你聊天兒,權當是復古。請不要笑話我。如果你有心思與我這麼無聊地復古,那你也可以如此回覆一封給我,我將會感到無比驚喜且不勝感激。

寒假我過的無聊之極——天天看着H城的雪景發呆。一看見白茫茫的一片片景緻,便能把你與它們聯繫到一起:一個白、一個景。我在猜想,是否你母親生下你的時候外面下着大雪呢?八成是吧。在如此寒冷的氣候下生娃娃可是苦差,所以白景,請記得千萬要好好孝敬你的父母喲!

不知道你的寒假過的如何。說來好笑,我一直等你電話,等你短信,可從未見你打過一個來。大概是你太忙或者過得沒有我無聊的緣故。是的,有誰在春節能過的如此淒涼呢-----甚至找個飯館吃飯都找不到——除夕之夜,誰都要吃團圓飯呢!誰有心思幫你煮飯?

請勿爲我擔心,我很聰明。所以我事先準備好了一隻好大的炸雞:於是除夕之夜我便看着電視吃着炸雞,感覺不賴。不過要是多出一個人陪那就更完美了。那晚上我還喝了酒,後來喝醉了便躺在沙發上睡着了,第二天起來發現自己居然枕着炸雞……我洗了好久方纔讓自己的腦袋和身上脫離炸雞味。新年第一天便如此邋遢,不知是何徵兆。

不知道你與沈琳怎麼樣了,希望要一切如常安好,不然我就要內疚了。自從那次起,每每要提起電話撥你號碼之時,便會想起沈琳氣沖沖的樣子。於是我便會放下電話。這便也是我一直等你電話的原因。不過好在現在我已經習慣一個月手機都無人打進來的日子,也不再感覺先前那麼孤單。

我發現我現在最大的嚮往就是坐着火車去陌生的地方,或者住在陌生的城市旅館裡頭。那種感覺,生疏卻又令我向往:隨處可見的路人,我可以盡情盜攝,或者打量。無拘無束,這是多麼痛快的生活!白景,你能體會我對路人的青睞麼?或者是一種很不負責任的青睞,但是我還是青睞了。

我的《路人甲》相冊準備的差不多了,有時間過來看。不過請記得瞞着沈琳喲。我等着你大駕光臨。

吉他也已經生澀了,因爲苦無觀衆。白景,有機會記得來。因爲我不再敢輕易踏足D大了。如果你不打算來,請告知我,我便去焚掉吉他。

貝曉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