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前天傍晚接到肖一山的電話後,連夜就登上了返回的火車。
她並不擔心肖一山會有什麼意外。肖一山在和她同居的這幾年裡不止一次的突然“蒸發”,幾天或者十幾天後他還會回到她的身邊。她更關心的是她的酒吧和她的個人財產。
她一下火車,打上一輛出租車就直奔“莉莉酒吧”。
當她趕到“莉莉酒吧”門口時,酒吧還沒有開門營業,她看了一下手錶,兩點差十分,離開門營業的時間還有十分鐘。
她走下出租車,接過出租車司機從後備箱裡提出的旅行箱,快步走向酒吧的大門,正巧領班樑宇紅從裡面打開門走了出來。
樑宇紅驚異地說道:“莉莉姐,你……你回來了?……”說着她急忙走過來接過莉莉手中的旅行箱。
莉莉說道:“我回來了,剛下火車。”說着她走進酒吧的大門,樑宇紅拖着旅行箱跟着走了進去。
停車場上,一輛無任何標誌的灰色吉普車裡的兩名便衣刑警默默的看着莉莉和樑宇紅,他們相視一眼,其中的一個刑警點點頭,掏出手機開始撥號。
酒吧大廳裡,服務生們正在準備着開門營業的各種物品,他們看到老闆回來了,都紛紛的向她打着招呼,她什麼也沒說就快步走向吧檯一側的走廊深處的辦公室,提着旅行箱的樑宇紅急忙跟了上去。
辦公室裡,莉莉脫下羽絨服往沙發上一扔問道:“這幾天沒什麼事吧?”
樑宇紅回答道:“沒事,一切正常……你還沒吃飯吧?你吃什麼?我去讓後廚給你做……”
莉莉打斷樑宇紅的話又問道:“肖一山這兩天來了沒有?”
樑宇紅微微一驚,迅速的想着怎麼回答:“他……他前天來了,昨天沒來,他打電話說和幾個朋友喝酒……”她沒有說實話。
莉莉聽着樑宇紅的話不再問了,她知道從她這裡問不出什麼,也不能告訴她兩天前她接過肖一山電話的事,只能等着肖一山的到來,或者等着他再給她打電話。於是她說道:“讓後廚給我煮碗麪吧。”
樑宇紅點點頭說道:“好的。”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莉莉又說道:“還有……算了,回頭再說吧,去給我煮麪吧,我餓壞了。”她停住不說了,掏出香菸,抽出一支塞進嘴裡,又掏出打火機點燃吸了起來。
樑宇紅看了莉莉一眼,也沒有說什麼,轉身走出辦公室。
莉莉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繼續默默的吸着煙,想着肖一山究竟出了什麼事。但是,無論她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眉宇間頓時顯現出無限的憂慮。片刻,她掐滅香菸走出辦公室,沿着走廊來到大廳,望着已經開始營業但還沒有客人光顧的大廳巡視了一圈,和兩個站在吧檯裡的收銀員打了個招呼,正要走進吧檯,樑宇紅端着一碗雞蛋麪走出吧檯後面的廚房,她急忙接過雞蛋麪,又走回辦公室。
樑宇紅此時的心態是極其複雜的,她望着莉莉的背影,一絲不祥之兆頓時涌上心頭。
她走進吧檯,望着空蕩蕩的大廳陷入了沉思。
“她突然回來了,她是不是也接到了肖一山的電話?……”
“她是不是知道肖一山的下落?……”
“她是不是知道肖一山的底細?……”
她默默的沉思着。
她沒有結過婚。但是,她早就不是處女了,他有過幾個已經接了婚的相好,最近幾個月一個個都和她很少再來往。
她是幾年前和莉莉一起在另一家啊酒吧當女招待時結拜的“小姐妹”,肖一山爲莉莉投資了“莉莉酒吧”後,她就跟着莉莉來到這裡當領班。
她雖然沒有和肖一山有過“親密接觸”,在和莉莉閒聊時,她常聽到莉莉說起肖一山的牀上功夫“如何如何”的了得,因此,她一直期待着有一天也能和肖一山有上“親密接觸”。但是,她也是礙於和莉莉的特殊關係,始終沒有“行動”,她始終暗戀着肖一山。
她在前天接到肖一山打來的電話後,當天晚上下班後,就打發值夜班的小夥計回家,她告訴小夥計新年這幾天她值夜班。小夥計走後,她立刻叫了一輛出租車,將肖一山放在倉庫裡兩隻紙箱子拉到她租住的房子地下室裡。她當時猶豫了幾分鐘要不要打開紙箱子,看看裡面裝的什麼東西,但最終沒有打開。
現在莉莉突然回來了,她一時間感覺到自己有些無所適從,從剛纔和莉莉的幾句簡短談話中,她隱居感覺到莉莉似乎知道了什麼。
她不能將肖一山讓她“轉移”兩隻紙箱子的事告訴她,也不能告訴她肖一山給她打過電話。
她得見機行事。
自從那天重案組的警察來酒吧詢問肖一山的情況,她就意識到肖一山肯定出了什麼大事,肖一山需要得到她的幫助,而且她已經這麼做了。
突然,透過窗戶上的玻璃,她看到外面數輛閃動着警燈的警車高速地駛來,在酒吧門外的停車場停車,緊接着數名警察跳下警車,快步向酒吧大門走來。
她認出是來過的謝文軍和他帶領的幾名重案組的刑警。
她急忙走出吧檯,迎了上去:“謝……謝警官……”
謝文軍看了樑宇紅一眼說道:“樑領班,馬上關門,停止營業!”
她驚愕地問道:“爲什麼?……”
謝文軍從公事包裡掏出一紙“搜查證”和一支筆遞給樑宇紅:“這是搜查證,我們要對酒吧進行徹底的搜查!你簽字吧。”
她更加的驚恐:“這……哦,我們老闆劉莉莉回來了,我給你叫她去……”說完她快步走進通向辦公室的走廊,一名刑警急忙跟了上去。
衆服務生們和吧檯裡的收銀員一個個都驚恐的望着突然進來的大批警察,他們都不知所措的呆立着。
謝文軍向他們說道:“沒你們的事,都坐到最裡面去。”
衆服務生和收銀員一個個的默默走向大廳最裡面,分別坐到兩張桌子前的椅子上。兩名刑警立即拉上一條黃色的警戒線,服務生們被隔離了,與此同時,兩名刑警在門口也拉上了警戒線,另一名刑警走進吧檯後面的廚房招呼裡面的幾名後廚人員出來,走向衆服務生所在的大廳深處。
片刻,驚慌失措的莉莉在樑宇紅的引領下快步來到大廳。
莉莉驚愕地望着衆刑警問道:“怎麼……回事?……”
謝文軍打量着莉莉問道:“你就是劉莉莉?”
莉莉回答道:“是的,我剛下火車還不到一小時……請問出了什麼事?……”
謝文軍打斷莉莉的話厲聲說道:“這話應該我問你!肖一山是你什麼人?”
莉莉回答道:“他是我朋友……”
謝文軍又問道:“他人在哪?”
莉莉又回答道:“我不知道……”
謝文軍再次打斷莉莉的話厲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他涉嫌殺人的事?”
莉莉大驚:“什麼?您說什麼?他殺了人?……”
樑宇紅也大驚:“這……怎麼可能?……”
謝文軍瞪了她們二人一眼說道:“看來你們都不知道這事……”說着他打開公事包取出兩張通緝令地給她們:“這是市局上週發的通緝令,你們看看吧。”
莉莉和樑宇紅看着通緝令,她們幾乎同時驚愕地望着謝文軍說道:“異先生是肖一山?……”
謝文軍說道:“是的。已經有人提供了證詞,肖一山就是異先生。”
莉莉急忙說道:“可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並沒有參與殺人,也不知道他殺了人……”
謝文軍第三次打斷莉莉的話說道:“你的酒吧爲肖一山提供了殺人後藏身的場所,還有你,劉莉莉,你爲肖一山提供了作案使用的汽車,就是你那輛黃色的‘奔奔’。”
莉莉更加的驚恐:“這……這怎麼可能?……”
謝文軍又說道:“據我們掌握的情況,肖一山殺人後就躲進了酒吧,那天晚上你們不是正在聚會嗎?肖一山作案的時間正是在那天的七點到七點半之間。”
莉莉頓時驚呆了:“啊……”
樑宇紅迅速的想了幾秒鐘後問道:“謝……謝警官,你們要搜什麼?”
謝文軍說道:“搜查有關肖一山的個人物品!”說完他將“搜查證”和一支簽字筆遞了過去:“你們二人籤子吧。”
莉莉戰戰兢兢的接過筆和“搜查證”,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隨後將筆和“搜查證”遞給樑宇紅,樑宇紅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謝文軍接過來他們簽完字的“搜查證”後緩和了一下口氣說道:“請你們說一下整個酒吧的佈局。”
莉莉說道:“二樓全是包房,一共九間……”說着她分別指着吧檯和通向辦公室的走廊說道:“吧檯後面是廚房、水房和一間倉庫。這條走廊裡有兩個大包廂、一間辦公室、一間夜間值班室和另一間倉庫……”
謝文軍也迅速的想了幾秒鐘後說道:“你們二人一個上樓,陪着我們的人查看所有的包房,一個在樓下,要把所有上着鎖的房間門和所有櫥櫥櫃櫃、抽屜上的鎖都打開。”說完他向站在大廳的數名刑警說道:“開始搜查。”
兩名刑警立刻在樑宇紅的帶領下登上通向二樓的樓梯,謝文軍和另兩名刑警在莉莉的帶領走向走廊深處的辦公室。
他們開始分頭對整個酒吧的上上下下進行徹底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