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因爲林釋晨一出手就是不留餘力而有所怨言,只是更多的是惋惜。
秦天應該像林釋晨和步韻寒說的那樣,退至下方的石臺,興許不會把命交代在這裡,就在衆人即將準備發出惋惜的嘆息聲時,秦天卻沒有絲毫閃避的意思,微按在劍柄上的右手擡起,劍指快如閃電般的點出,似穿葉摘花般,看似緩慢,實則迅速無比,縷縷劍氣在指尖上縈繞,摧枯拉巧般的撕開這洶涌而來的劍氣。
在無數道錯愕的目光中,秦天這白皙的劍指夾林釋晨這一劍上。
嘭!一股恐怖的勁道猶如cháo水般至劍身上蔓延而來,林釋晨右臂有些發麻,有些傻眼,這一指是什麼回事?林釋晨明顯注意到,先前秦天劍指上洶涌出可怕的劍氣。
靈皇,他已經靈皇了!
這是林釋晨目前的唯一想法。
咻!秦天身形拖出道道殘影,左手指尖夾住的竹葉上劍氣縈繞,旋即就猶若寒芒匹練般揮落。
猩紅乍現。
竹葉在秦天手中彷彿化成了最可怕的利劍,林釋晨的整支右臂都被斬了下來。
“啊!”林釋晨淒厲的慘叫聲驟然壓蓋過風聲,其神情猶若見鬼般的朝着後方退去,但是秦天卻更快,飄揚的白衣彷彿和這風雪天地融合在一起,白皙劍指微動間,竹葉微揚,緊接着又是一道觸目驚心的猩紅迸發而出,乾淨利落,林釋晨的左臂也被斬落。
失去雙臂,林釋晨的神情猶如見鬼了似的,雙眸中充斥着恐懼,第一次直視秦天這張平靜的臉龐,瘋狂的退去。
只是,秦天的身影卻猶如鬼魅般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微揚的竹葉就像雪絮般飄出,劃過他的脖頸。冒着熱氣的血如血柱般迸濺而出,林釋晨身體搖晃,噗通一聲倒在雪地上。
秦天飄忽如雪絮的身影方纔止住,白皙的手微揚起,劍指夾住那竹葉,踩着林釋晨的屍體向前走去。
靜!
就算四周山風漸盛,但大多數人都能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砰砰聲……
悠揚的禮樂尚在山道上飄揚着,更像是一首葬曲。
無數道目光凝固在那一灘猩紅的血泊上,當瞧見躺在其內的林釋晨時,四周徒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誰也沒有想過結果會如此戲劇性?
在最短暫的時間內摧枯拉巧般的破去林釋晨一劍,竹葉僅僅微揚三次。
林釋晨就這樣死了。
如此雲淡風輕的殺人,連劍都未出,頓時有着一股寒意至心中洶涌而出。無論是秦天那恐怖飄逸的身法,還是那不拖泥帶水的殺人方式,亦是那凌厲無匹的劍氣,都讓先前露出戲虐目光的衆人低下頭,而有些人更是呆若木雞。
雪依舊在下,秦天緩步而出,如雪的白衣上未沾任何的猩紅,只是秦天指尖間隙間的竹葉上殘留着一抹嫣紅。紅的有些刺
眼,看着這一幕,衆人目光很是艱難的往上擡起,凝固在那張有些過分白皙的臉龐上,彷彿想起了什麼,一連串的倒吸聲猶如雨後春筍般冒騰而出。
靈皇!
寒芒匹練般的劍氣只能說明了秦天踏至靈皇,況且他能夠如此輕描淡寫的擊敗林釋晨,其修爲恐怕不低。想到這裡,衆人心中的寒意更盛,他們依稀記得在月前,秦天才至半步靈皇,才短短一月實力就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對!他的血脈不是凡血?爲何能夠靈皇成功。
各種情緒不同的目光齊聚而來,秦天靜靜的走在風雪中,只是雪再大,風更盛也無法掩蓋住秦天那璀若星辰眸子中的冷意。
“靈皇境!”步韻寒清眸微微輕顫了下,一雙素手也緊緊攥着。有些錯愕的望着秦天那單薄消瘦卻有些挺拔的身影,若曾經秦天對於她的世界而言,是無盡的黑暗。但在這一刻,這黑暗中已經泛起一點星光,儘管這點星光有些薄弱,步韻寒卻不知道這點星光,能否照耀她的整個世界,他靈皇了。至此,步韻寒的眼眸中也殘留着難以置信。
李慕辰眉頭微皺望着那站在石臺上的白衣身影。他的眼光比起步韻寒等內門弟子更加的毒辣,秦天的靈皇確實讓他心有震撼,然李慕辰更加註意的是秦天手中的竹葉,劍氣凌厲無比,就算有些劍器都無法承受。而至始至終,秦天手中的竹葉卻絲毫未損。這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前者對劍氣的掌控已至令人髮指的地步。想到這,李慕辰緩緩的吐了口氣,輕笑道:“或許他會不負他老子給他的這個名字,敗。韻寒,你說他能夠問鼎無雙殿嗎?”
步韻寒柳葉彎眉頓時微蹙。望向秦天,問鼎無雙殿?
“恐怖的身法,可怕的反應力以及無匹凝練的劍氣。這一點已經可以和衆多內門弟子媲美了,不過要是問鼎無雙殿就有些難了。無論是牧崖還是西秦來的皇子。都不是常人。”一旁的長老微搖着頭,不過聲音中卻帶着些許詫異:“李長老,凡品血脈爲何能夠靈皇?”
“這是一個傳奇與奇蹟並存的時代,爲何不能?”李慕辰反問道。
秦天一步步的走來。走的很平靜,沒有刻意露出任何的氣息。然就是這種平靜中的鋒芒讓安嫵有種鋒芒在背的感覺,特別是前者那冰冷的眸子讓她有種置身於冰窖,冰冷刺骨。
安嫵沒想到會有如此的變化,在她眼中耀眼如星的林釋晨就這麼死了,恐懼與慌張在她心中蔓延着,嫵媚端莊的嬌容上失去了往ri裡優雅,轉身,安嫵只能將目光轉向秦政,這個曾踐踏西秦無數劍客,未曾一敗的西秦皇子。
“上來。”秦政的聲音平淡而飄渺的傳出,依舊是那麼不溫不火。
安嫵慘白的俏臉再次恢復少許血sè,蓮步輕移,掠過第三座石臺,直至第二座石臺。
秦天登上第四座石臺,平靜的看着安嫵的背影,微搖着頭,很多時候早死反而是種解脫,而晚死的代價反而會更慘。擡步,秦天繼續向前走去,在無數
道目光的注視下,他踏上了第三座石臺,平靜的目光迎上黑衣青年那冷峻的眼神。
持劍,黑衣青年已經走至秦天面前,靜靜佇立於秦天面前,認真打量了秦天一眼:“秦天,很早的時候我就曾聽說過你!”
看着冷若如劍的青年,秦天卻微搖着頭:“可是我卻未曾聽說過你。”
“這個是自然,我往ri裡都很低調的,不會像一羣青妖娃整天在炫耀亦或是譁衆取寵。”黑衣青年輕笑道,森白的牙齒在風雪中有些醒目,其凌厲如劍的氣勢好似割開風雪,直指秦天:“我在想,你是否會對我有些惱怒?”
“爲什麼惱怒?”秦天手輕按着劍柄,這青年很強,至少比林釋晨強。
“因爲我沒有任何阻攔,就讓那傻逼女人上去。”黑衣青年認真道。
“往上走,她會無路可退。”秦天搖着頭,道:“況且,你也說了她是傻逼女人,就憑你在這一點上和我的看法相同,我就不會對你有所惱怒。”
“和你說話還真愉快,我叫七罪。”黑衣青年緩緩的揚起手中長劍,一柄很平凡未有任何樣式點綴的長劍,然就是這樣的長劍卻給人一種兇獸般的感覺,當劍尖指向秦天的時候,這兇獸就像甦醒了似的,“我有一個期待,期待我有幸能夠見到你的劍。”
話音未落,如墨黑衣就像沾染墨水的筆墨至這皚皚天地間揮灑着,黑衣青年手中長劍吞吐刺目璀璨的劍光,道道劍影猶如淅淅瀝瀝的細雨般連綿不絕,其可怕的劍氣就就如雨水般穿插於其中。
可怕!目睹這一幕的弟子皆是凝重無比,這恐怖的劍影密密麻麻,瞬間要刺出多少劍?以往他們實在難以想象有人的劍會如此之快,這就是七罪師兄的秋雨劍嗎?
劍若秋雨,陰雨霏霏。
“這就是去年那小子嗎?不錯劍若秋雨。滴水不剩,讓人防不勝防。”李慕辰難得稱讚一句,能夠讓這位執掌刑堂之事的他稱讚的弟子可是屈指可數。老練的目光停落在秦天的身影上,李慕辰轉過頭望着一旁的數名長老:“還記得他嗎?”
他!觀望的數名長老臉色立即低沉下來,好似不願意去回去那段時光,以及那道如同高山仰止的身影,先前出聲否定秦天問鼎的長老輕聲道:“李長老怎麼想起他了?”
“因爲秦天很像他。”李慕辰低語道。
“他強大的讓同齡人感到可怕。”這名長老繼續道。
“他兒子也會強大的讓同齡人感到可怕。”李慕辰深信不疑道。
“這話爲時過早了。”這名長老搖着頭道:“血脈可以傳承,有些東西卻不可以。”
一旁,步韻寒聽着李慕辰等人的話語。明眸一動未動的落在秦天的身影上,先前她可是親眼目睹了七罪和秦政那一戰,七罪很強,甚至比起諸多內門弟子都要強盛不少,而秦政皇子更是強的不像話。
咻!咻!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