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讓!”洛顏固執的道,雖然承受了楚航重重的一掌,但她依舊堅定的站在他的面前。
楚航雙眸凝縮,手腕帶着強勁的掌風翻起,逼在了洛顏身前。
“你若想以身涉險,就先把我打死!”洛顏手捂着發痛的胸口,緊咬着牙關,堅決的道。
他想以命換命,那麼她也會用自己的命去阻止他。
“洛顏,”楚航的掌風在洛顏身前停了很久,徐徐的放下,凝視着洛顏的冰眸渙散開,“我只是引毒,又不會死,我的身子百毒不侵,會將它盡數化掉的。”
“她中的可是絕殺草,而且前不久你剛剛給自己化了一回絕殺草的毒,到現在身子都還沒有完全復原,我不會讓你再冒險的。”洛顏並沒有因爲楚航語氣緩和而退步。
此時她已經十分後悔,她不恨楚航毫不留情的打她那一掌,如果她知道由於自己的口不擇言會帶來這樣的後果,她是絕不會做那樣的蠢事的。
楚航發怒有他發怒的理由,而她雖然錯了,可是依舊要阻攔他。她顧不上管蘇染畫的安危,只要楚航好好的沒有事。
“你知道沒有人可以阻止我要做的事。”楚航的眸光重新凝烈,緊緊的盯着洛顏,語氣堅決,當仁不讓。
洛顏看到楚航身上張揚了一種叫霸氣的東西。
楚航與洛顏四目相對,驀地袖口翻飛,擡手朝洛顏掃去。
洛顏格手抵擋,但抵不過楚航,幾招之內便已輸掉。
明知道自己打不過的,可依舊要奮力阻擋,洛顏被楚航如同拎小雞一般的抓起,掠至蝴蝶谷的邊緣,伸手一輪,便將她拋至了谷外,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驚起四周的潛藏起來躲避冬寒的鳥兒。
洛顏被拋在了掛滿積雪的樹杈上,就着幾下功夫,緊緊的勾住了枝椏。
她知道自己這些年陪在楚航身邊,感情多少還是有的。楚航雖然怒不可竭的擊了她一掌,可並不是要害,只是讓她痛得不輕,就連這一輪,也是朝着樹杈,而不是將她直接扔到了地上。
只是這些手下留情與楚航對蘇染畫的感情相比,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洛顏看着被楚航重新變換陣法掩蓋住的蝴蝶谷,咬脣不甘的跳下大樹。她不明白爲什麼楚航會喜歡上了已經嫁給了別人的蘇染畫,而對纏了他那麼多年的自己熟視無睹。
不過此時,洛顏想到的就是絕不可以讓楚航爲蘇染畫引毒,就算他百毒不侵,可是也不能經受消耗體力的風險,結果不是被毒死,而是筋脈俱損的喪命。
想好了主意的洛顏,深望了一眼蝴蝶谷的方向,轉身向大山外走去。
她要即刻進京,去找西門昊,告訴他蘇染畫的所在,只有西門昊才能從楚航身邊帶走蘇染畫。
此時的西門昊已經在掖庭軒裡呆了好幾個時辰。
西門顯楚本下令,讓他經受其中一間屋子的刑具責罰,被“穿腸箭”射入身上十處非要害的骨肉,再加上爲西門易頂的五支。
十五支利箭扎進西門昊的體內,令他像一隻刺蝟一般,傲然直立。
不到時候,不可以就醫拔箭,西門昊被獨自關在冰冷的掖庭軒裡,無人問津。
就着從孔口處傳進的微弱的光線,西門昊帶着一身的箭羽,在掖庭軒內緩緩的走動,仔細的偵查着每一個地方。
染畫!
每走一步,西門昊都會在心中喚一聲。他渴望找到蘇染畫,但是又希望不要在掖庭軒裡發現她,她不在這裡,也就意味着沒有受到這裡的罪。
掖庭軒裡有的屋子裡是暗藏機關的,只要進去,就相當於自己要去承受一道刑罰,“穿腸箭”只是最輕的。
當西門昊從一間佈滿鐵錘的房間內出來時,身上的傷痛加上躲避飛天懸錘的擊打,令他精疲力盡,而那十五支箭羽被銅錘擊打到,更加刺入了體內一分。而他對自己的傷勢毫不在意,只是又放下了一個心,蘇染畫沒有被困在這間屋子的暗室中。
短暫的昏迷過後,西門昊掙扎着爬起,即將踏入下一間房。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掖庭軒外有人在高聲的呼叫着他,有皇后也有白依依的聲音。
而他則將注意力放在她們之後的聲音裡,“有蘇染畫的消息了!”
西門昊只覺得渾身突然充滿了精神,盡掃身上的傷痛,快速的走到掖庭軒的門口,不顧西門顯楚時間未到的旨意,揮拳砸開了掖庭軒的大門。
既然外面有了蘇染畫的消息,他就不會藉着機會在裡面徒勞尋找,又一次違逆了聖意,哪怕是自己的父皇,那也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當西門昊走出掖庭軒的那一刻,外面的人都震驚了。
一個渾身插滿箭羽的人,俊冷的臉上彰顯着剛毅的隱忍,就算衣袍凌爛,面目渾濁,也絲毫不輸強大的戰氣,猶如一尊烈神從天而降。
此時,西門易已經離開皇宮,不顧淑妃的阻攔,去外面尋找蘇染畫了。
西門顯楚灼灼的目光盯着西門昊,沒有理會他衝出掖庭軒的違逆之罪,別有深意的道,“你聽聽白依依的話吧,蘇染畫根本不在宮中。”
在白依依帶來了蘇染畫的消息的那一刻,西門顯楚就已經打定主意混淆視聽,如果有人說出是從錦陽宮的密室裡帶走了蘇染畫,那麼他絕不會承認,空口無憑,他會反指那個人心存不良,妄想挑動他們父子的干戈。至於蘇染畫,他會在蘇染畫回到北王府的第一時刻,賜予一道安神茶,牽動了一線牽,控制她的思想,不會讓她吐露半句對他不利的話。
當李炳看到西門顯楚向他投去的目光時,就已經明白他的打算。
“昊兒,昊兒,你怎麼樣?趕緊宣太醫吧!”皇后聽白依依帶來了蘇染畫的消息後,不顧自己被關在錦華苑的旨意,藉機與白依依一起到了掖庭軒,來見令她牽腸掛肚的兒子。
“我沒事。”西門昊發動內力,用力一掙,將十五支利箭驅出體內,青藍色的衣衫上留下了十五個染着血漬的洞。
只要不傷及要害,就不必在意。
即使傷及要害,西門昊也顧不得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