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到酒樓。
胡夢再次站在它的門前,定定的看着它的招牌,他昨天和死神賽跑,就爲了能多點時間和李超交談幾句,今天他就衣冠楚楚的站在它面前了,優哉遊哉,時間大把。
誰又能想到,一天之間,境遇竟然如此不同。
他上前幾步,跨越福到酒樓的門檻,走了進去,目光四望,很快就找到了正在撥弄算盤的福到酒樓大掌櫃,“大掌櫃,好久不見。”
大掌櫃擡起頭看了胡夢一眼,臉上露出了笑容,“是啊,好久不見。”
但,我們見過嗎?
大掌櫃絞盡腦汁,想要找到面前這張臉,看看他叫什麼,但是他找不到,記憶中根本就找不到這樣一張臉,但他後面,酒樓的夥計,長大了嘴巴看着胡夢,手指指着胡夢,“你……。”
大掌櫃不認識胡夢,他認識啊,因爲就是他幫胡夢換了一身衣服,他記憶深刻的原因就在於他幫‘乞丐’換了衣服。
但也正是因爲這樣,他才吃驚。
昨天還是個乞丐,今天就衣冠楚楚了,這變得也太快了吧!
“好久不見,小夥計。”胡夢笑了起來,“我們又見面了。”
大掌櫃看了一眼胡夢,又看了一眼夥計,眉頭一動,“你們認識?”
“他是昨天那個乞丐。”夥計一口氣說了出來,“他就是昨天那個乞丐,李公子叫我給他換衣服的那個,沒想到他今天又來了。”
大掌櫃眉頭皺了起來,“這位客官,你來本店幹什麼?”
吃飯?他有錢嗎?
傍上縣令家的公子又怎麼樣?傍上不代表有錢,縣令家的狗腿子多得是,家僕一大堆,除了那個總管偶爾能來吃一兩次之外,也沒見哪個僕人能吃得起這裡。
胡夢坐在掌櫃的對面,對酒樓夥計說,“給我來壺西湖龍井。”
夥計沒動。
幹夥計的都有點眼力,別看現在胡夢穿得衣冠楚楚,但昨天他還是乞丐,西湖龍井,他吃得起嗎?別到時候變成吃霸王餐。
“怎麼不動?我不是客人嗎?”
夥計看了掌櫃一眼,說:“我們酒樓沒有西湖龍井。”
“那就一壺碧螺春吧!”
夥計還是沒動,碧螺春也貴,“我們酒樓沒有碧螺春。”
“給我一壺普通的茶水。”
夥計動了,普通的茶水不貴。
不過一會兒,茶水就上來了,胡夢捧着茶水喝了一口,齒間留香,呵呵笑着,“我不是來吃飯的。”
“我也不打算付這茶水錢。”
“你……。”夥計滿頭大汗,後悔端上來茶水了。
“不過我會給你們一場富貴。”胡夢笑吟吟的把隨身攜帶的酒取出來,他把密封的酒蓋打開,濃濃的酒香,立即揮發出來,“這是‘三碗不過崗’,我們的酒。”
“好香啊。”
酒樓夥計動了動鼻子,有點陶醉,“就是不知道嚐起來怎麼樣。”
胡夢笑着說道,“你可以嘗一口。”
酒樓夥計聽說自己可以嘗一口,立即高興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取來碗,接住從小酒瓶裡面倒出來酒液。
酒液很像琥珀,但比琥珀更透明,接近無色,它滴落出來,一股濃濃的酒香立即四散開來,酒樓夥計低下頭,小心翼翼的伸出舌頭在碗中舔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在口腔裡蔓延開始,落入肚中,變得火辣辣的,他情不自禁的叫出聲,“好酒。”
掌櫃臉一下子就黑了,他看了酒樓的夥計一眼,淡淡的說道:“你醉了,回去吧!”
“我沒有醉。”夥計興奮的說道:“這酒真的是好酒,很烈,不過我就嚐了一口,怎麼也不可能醉的。”
掌櫃臉更黑了,他對夥計發火,“我說你醉了。”
在賣酒的賣家面前說酒很好,這讓準備買酒的他怎麼談價格?
“還是說,你覺得我這個掌櫃說話不管用了?”
如果是,他等下就讓東家開了這個夥計,他還沒老到幹不動的時候,這個夥計就窺視他的位置,以下克上,其心可誅。
“沒有。”酒樓小夥計嚇得打了一哆嗦,連忙走了回去。
掌櫃看着小夥計走了,這才坐在胡夢的對面,笑了起來,“還未請教大名。”
“胡夢。”
“好名字,”掌櫃大聲喝彩,“胡夢小兄弟,你這‘三碗不過崗’我們福到酒樓收了,有多少收多少,一罈酒一貫錢如何?”
胡夢似笑非笑的看着掌櫃,“你全收?”
“全收。”掌櫃一咬牙,“釀酒困難,販酒很困難,不過我欣賞胡夢小兄弟的酒,所以我包圓了,這樣胡夢小兄弟就不用擔心銷量了,以後只管安心釀酒就好了。”
“非常感謝掌櫃的大恩大德,我就不勞煩掌櫃了,我現在就走。”胡夢拿起酒,轉身就走。
掌櫃連忙站起來拉住胡夢,“不勞煩的,不勞煩的。”
胡夢看着他,連連搖頭,“不,還是勞煩了,勞煩了。”
“不,不勞煩的,不勞煩的。”掌櫃抓住胡夢的手更緊了,拽住的力氣也更大了。
“勞煩的,勞煩的。”
“不勞煩的,不勞煩的。”
“那就不要廢話了。”胡夢一甩衣袖,“一貫錢,你以爲我的酒是爛大街的酒嗎?一貫錢就想買?”
“包圓我的酒,你以爲我的酒會怕賣不出去?需要你來包圓?”
“好酒不怕巷子深,而我的‘三碗不過崗’就是好酒。”
“想買,可以,拿錢來買,拿貨真價實的金子和銀子來買,不要想耍花招,我胡夢也不是什麼新出頭的愣頭青,會被你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