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看坐在同一側另一條椅子上的幾位女孩,我又偷瞄了幾眼我旁邊的男子,越看越像,分明就是。
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算是遇見一回了。在馬可尋找王軍毫無頭緒之下——當然他今天肯定沒找,好不容易從了花姐,花姐豈會輕易放過他,指不定在哪親熱呢——王軍卻意外地和我坐在了同一張椅子上。
爲避免哪個不識趣的佔用椅子中間的空隙,我特意往王軍身邊挪了挪。
從地上的菸頭來看,王軍坐在這應該有幾個小時了吧,離開了博愛,離開了夏薇兒,王軍怎麼會變得如此落魄。灰色的襯衣因肥胖的身軀顯得更加褶皺,藍色牛仔褲上面有着明顯的污漬,王軍這幾天不會一直流浪着吧?
馬可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王軍,比如和夏薇兒的關係,和宏基金會的關係,爲什麼會離開博愛,這跟夏薇兒破壞宏基金會聲譽有關嗎?王軍又爲什麼會顯得如此潦倒?
把馬可叫過來不太實際,既然機會擺在我面前,我爲何不自己抓住,回頭向馬可領賞,至少他不會那麼快把我從他家趕出去了。
趁王軍又點燃一支菸時,我已經摸住打火機的手抽離了出來,朝王軍說道:“大哥,借個火行嗎?”
王軍沒有理我,似乎沒聽見,於是我又重複了一遍,王軍才注意到似的將打火機遞給了我。
我點燃煙後,將打火機還給王軍時,故意驚訝道:“您,您是博愛的王總?”
王軍接過打火機後,朝我瞪了一眼,也沒表現出驚訝,他苦笑道:“現在已經不是咯。”
雖然我已經認出了王軍,但是他這聲迴應還是讓我感到了一份心安,可以肯定我沒認錯了。
“準備獨立門戶了?”我恭維一笑。
王軍笑了一聲,可能是煙抽得太多忍不住咳嗽起來,“你瞧我這般模樣像是獨立門戶的樣子嗎?”
“哦!”我故意露出驚訝的表情,“您這是...........”
“出局咯!”王軍眼神空洞地望着對岸的高樓大廈,似乎在懷念他從前坐在高端寫字樓裡的辦公室的生活。
“博愛的董事會將您擠出來了?”我故意憤憤不平地說道。
“咎由自取啊!”王軍嘆氣道。
看來王軍果然是因爲夏薇兒毀了宏基金會名聲才導致被博愛董事會擠出去的,王軍曾經是夏薇兒乾爹的歷史應該不會有錯了。
“昨天我在蓮花山公園看到博愛的劉總出席了宏基金會的一處公益活動,您離開博愛跟宏基金會最近名譽受損有關嗎?”我大膽地問道,雖然王軍不一定會回答我,但應該不會朝我發火吧。
王軍果然沒有發火,也許是沒力氣發火吧,他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問我:“聽說過夏薇兒吧?”
沒想到王軍會主動提起夏薇兒,從王軍的嘴角我看到了短暫的得意,但隨後他微蹙的眉頭以及眼神又流露出了憤怒。王軍這種表情的變化可以說明,他爲曾經佔有過夏薇兒感到得意,但是隨後又因爲夏薇兒害得自己如此潦倒感到了憤怒。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宏基金會正是因爲夏薇兒的惡作劇才名譽受損的,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杜撰出一個和宏基金會差不多同名的宏基金商會這個機構出來。”我巧妙地把這個讓馬可也挺困惑的疑問說了出來,王軍應該知道答案,但我顯然不能直接問他。
“她曾經是我包養的小情人。”王軍再次露出了一絲得意的表情。
“哦!”我再次裝出驚訝無比的表情,跟馬可在一起久了,我僞裝的技術也提高了不少。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既然溼了鞋,何不洗個澡。
“你應該看到了她在微博上曬的那些奢侈品吧,那都是花我的錢買的,跟宏基金會沒半毛錢關係,包括她那輛兩百多萬的瑪莎拉蒂跑車。”王軍說到這兩眼綻放出光芒,這些過去讓他津津樂道起來。
“那您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錢吧。”我笑道。
“她圖我的錢財,我圖她的美貌,互補罷了。”王軍笑了笑。
“她怎麼會想到要利用宏基金會來博出名?”我再次提出這個問題。
王軍的表情又變得憤怒起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針對夏薇兒而的,我不必擔心他會朝我發火。
“這女的想出名想瘋了,”王軍扔掉了又一個菸頭,隨即又點上一支,“當我得知她利用宏基金會給自己杜撰的那個什麼總經理身份後,立馬制止了她。沒想到她居然又發出一條那樣的澄清微博,害得宏基金會的人想到了毀壞他們名譽的是被我保養的夏小薇,那是夏薇兒的真實名字。
“宏基金會因爲夏薇兒受到這麼大的名譽損害,和宏基金會有着非常重要合作關係的博愛的董事會自然也容不下我了。因爲違反了和宏基金會合作的一些協議,我在博愛的大部分股份也作爲賠償轉到了宏基金會的其中一名副會長宋德城名下,相當於宏基金會在博愛也有了一定股份,宋德城也以監督博愛的名義代替我成爲了博愛董事會的一員。我就這樣因爲夏薇兒而落得人財兩空,夏薇兒靠我出了名,也不再理會我這個窮鬼,更可悲的是我現在連家都回不去了,老婆小孩已經把我掃地出門了。”
王軍的這番長篇敘述不僅告訴了我他離開博愛的原因,也告訴了我一個更驚人的消息,宏基金會的一名副會長宋德城成爲了博愛的新董事會成員。若沒猜錯的話,昨天那個緊挨着劉總右邊的男子應該就是宋德城了。沒想到王軍會一口氣告訴我這麼多,也許是憋着難受一吐爲快吧。
我正想安慰王軍幾句,手機響了起來,許芬慧開始呼叫我了,於是我借接電話和王軍說了聲再見,朝美髮店走去。
再次見到許芬慧,我差點沒認出來,頭髮除了染上了一層金黃色,髮尾處還捲成了流暢的波浪形,隨意地披散在雙肩的前後,皮膚顯得更加白皙水嫩,整體氣質如夢似幻,宛若仙女下凡,把我完全給看呆了。
“好看吧!”許芬慧得意地擺弄着胸前的頭髮。
“何止好看,美若天仙啊!”我激動地說道。
“拎包走人。”女神在我面前瀟灑地甩了一下新發。
“好咧!”我趨之若鶩。
因爲沉浸在許芬慧新發型的美豔中,我把意外碰到王軍的事拋到了腦後。髮型是剛做的,上面還留有馥郁的香波味,讓我的鼻子欲罷不能。
我原本想陪許芬慧直接回她的出租房,許芬慧卻告訴我,她的合租夥伴謝小華今晚會在家搞聚會,家裡肯定會又吵又亂,建議還是去馬可住所。
許芬慧是戀上我的房間了,可惜那不是屬於我的房子,看到這麼美的女神歸屬於我,而我卻只能帶她寄人籬下,我心中的愧疚感又氾濫起來。
回到馬可住所,花小朶正在廚房做水果沙拉,她也戀上馬可的房間了,不過是名正言順,雖然馬可還未明媒正娶,但那只是一個程序,心在一起才最重要。結婚證只能捆綁兩個人的身體,不一定能栓住兩顆心,愛情纔有這魔力。
“哇!好美!”花小朶一看到許芬慧的新造型就由衷地讚歎起來。
在客廳看報紙的馬可也把目光投向了許芬慧,然後對我說道:“換新女友了?”
我得意迴應,“沒錯,從天上找來的仙女。”
兩位女孩哈哈大笑,花小朶隨即對馬可說道:“瞧人家朱儁多會疼自己女友,把她變得跟仙女似的,你也不想着讓我換換新造型。”
“你這樣就很好!我剛交的女友,還不想換。”馬可嚴肅地對花警探說道。
房間裡又一陣鶯聲燕語。
這樣不很好,一下多了兩女嘉賓,既溫馨又熱鬧,馬可幹嗎要趕我走。
隨後許芬慧跟花小朶展示自己今天購買的衣服,花小朶在讚歎了一番後,又埋怨起馬可,“也不帶我去買幾件新衣服。”
“這就是成爲她男朋友的壞處。”馬可埋怨起來。
花小朶隨手將手中的一件衣服砸向馬可,我一把接住,“要砸用自己的拳頭砸去,別弄髒我小仙女的仙衣了。”
花小朶果然朝馬可坐了過去。
“要鬧到房間裡鬧去。”許芬慧接着出招。
“還不到時候。”馬可淡定地迴應。
花小朶將一顆葡萄直接塞進馬可嘴裡。
“還沒剝皮。”馬可擠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