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時辰,直到天色完全黑下,子賽才扛着一隻雪狼回來:“我們有肉吃了!”
梓童貝齒緊咬櫻脣,絲毫未因有吃的東西,而表現出絲毫的喜悅。
“怎麼不說話?”見她未語,子賽隨手扔下雪狼,走至牀邊;待走近才驚覺發現,不知何時,她早已淚流滿面:“怎麼哭了?是不是腿痛?”
梓童搖頭。
“那是怎麼回事?”子賽聲音放緩,在牀邊坐下。
梓童貝齒緊咬櫻脣,任晶瑩淚珠一滴滴滑落,卻始終不語。
“到底怎麼了?”子賽眉宇慢慢蹙起,聲音中染上一抹焦急意味。
梓童倏然毫無預兆開口,歇斯底里叫喊:“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你知不知道我會害怕?”梓童一聲聲控訴,柔荑不停捶打着子賽胸膛:“爲什麼要去那麼久?爲什麼要讓我覺得不安?爲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子賽一把將梓童擁入懷中,不知自己出去的功夫,竟令她如此的傷心與擔憂。
隱約見,子賽察覺自己某處,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柔軟。
“爲什麼?爲什麼……”梓童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最終拍打在子賽脖頸之上。
滾燙的觸感,令子賽更是一陣心痛:“……對不起……我保證從今以後,絕不會再丟下你一人……更不會再讓你感覺到不安……”
在子賽一聲聲歉意呢喃中,梓童哭了很久很久。
“這可是你說的,以後不可以、不可以再丟下我一人,不可以再、再讓我感覺到不安!”梓童不停的抽泣,眸光卻執拗的緊盯子賽。
“不會!絕對不會!”子賽保證,大手安慰輕撫梓童背脊。
梓童最終,選擇相信他所言;可憐兮兮摸着抗議N久的胃部:“我餓了!”
子賽失笑,輕點梓童額頭:“知道了!先忍忍,一會就好!”說話同時,已起身朝雪狼方向行去。
在月光的照耀下,梓童隱隱約約看見子賽手背上一抹鮮紅:“你手上是什麼?”
子賽下意識將手藏起:“沒什麼!若是坐累了,就躺一會!”
他的閃躲,令梓童確認心中所想:“你受傷了?”
“沒有!”
“騙人!”梓童柳眉倒豎,賭氣將臉頰別緻一側。
子賽見狀,微嘆:“我是受了點傷,不過不嚴重!”
聽聞他承認,梓童心中沒來由一陣擔憂:“怎麼會受傷?是不是方纔有餘崩?”
“不是!”子賽扯起一抹安慰的笑:“是我不小心被雪狼抓了下,已經處理過;你就不要擔心了!”
“真的沒事?”梓潼聲音中,隱隱帶着抹懷疑。
“真的沒事!”子賽笑:“我不是答應過你,會將你平安帶回帝都嘛!我若是出了事,還怎麼實現自己的承諾!”
子賽換而言之的說法,令梓童微微有些信服:“男子漢要言而有信,你一定不可以食言!”
“我答應你,決不食言!”彎腰提起腳邊雪狼,順手將牆角鐵鍋拿起:“我去洞口將雪狼清洗一下!”
“好!”
子賽提着雪狼與鐵鍋,走至洞口處,在梓童可以看見的地方,蹲下身子。
利用雪水融化後,將雪狼內臟清淨,並順手丟入鍋中,捧起幾捧雪,放在雪狼身上;一切準備完畢後,起身重新走回洞穴。
利用火柴,支起火架,並將鐵鍋固定於火柴之上;隨手從懷中取出火折,將火柴點燃。
“好暖和!”跳動火焰,爲冰冷的洞穴,增添一抹濃濃溫暖。
子賽加了些柴火,走至牀邊:“很冷?”
“剛纔很冷,不過現在好多了!”梓童揚起一抹蒼白笑意,並不想他爲自己擔憂。
子賽伸手,將她單薄身軀摟入懷中:“若是冷或者不舒服,就告訴我一聲!”
“嗯!”梓童乖巧應聲;頭顱靠與子賽胸膛之上,聆聽他有力的心跳:“你說,我們現在算不算相依爲命?”
“算吧!”
梓童嫣然一笑:“以前常聽人說,患難見真情;那你怎麼不問問我,有沒有因爲你的救命之恩,而感激的想要以身相許?”
“淘氣!”子賽低斥,垂眸望着懷中苦中作樂的人兒。
梓童俏皮輕吐舌尖,似真似假開口:“說不定,我現在真有以身相許的衝動哦!”
“……”子賽果斷選擇沉默。
梓童倏然想起什麼般,揚起略顯擔憂的俏臉:“我們倆總的來說,算是平安無事;可不知袁大人他們,如今怎麼樣了?”
“應該不會有事!”畢竟他們下山之時,並未出現什麼意外。
“希望吧!”
湯比肉好得快,子賽鬆開懷中梓童,從缸中找出兩副碗筷;分別爲梓童與自己各盛了碗熱湯。
“先喝些暖暖身子,肉一會就好!”
梓童伸手接過,輕輕放在脣邊吸允:“味道好淡!”
“此處沒有調料,就先湊合的喝吧!”
“嗯!”梓童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吃到如此原生態的野味;雖沒什麼味道,卻也足足喝上了兩大碗。
又冷又餓的身子,隨着兩碗湯入腹,整個人都變得舒服很多。
“還要喝嗎?”
梓童搖頭:“留些肚子吃肉,不然到半夜一定會餓!”
子賽瞭然一笑:“肉差不多了!我給你拿!”
隨手從鍋中扯下雪狼一隻後腿,遞予梓童。
“呃~~”我若能全部吃下,豈不是成豬了。
彷彿看出梓童心中所想,子賽脣角微勾:“能吃多少是多少,吃不下的待會再說!”
“哦!”
吃飽喝足後,梓童開始泛起睏意,呵欠一個接着一個。
“你先睡,我守夜!”子賽體貼爲梓童將毯子蓋好。
梓童一把拽住子賽欲離去步伐,撒嬌輕語:“你陪我一起睡!”
“不可!男女有……”
“這麼冷的天,我一個人睡,一定會被凍死的!”梓童打斷子賽未說完話語,可憐兮兮眨巴雙眼:“求你了!”
凝視梓童蒼白容顏,良久,子賽最終默默點頭。
爲燃燒的火堆添了把火;和衣上牀,將梓童緊緊攬在懷中。
窩在子賽懷中的梓童,脣角溢出一抹開懷之笑;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慢慢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