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再說賈宇帶着大軍走出大營五六裡,正遇上庚離帶着野人大軍前線,庚離見陣前是賈宇,叫停人馬,勒住坐騎大叫道:”賈宇,你我雖然各爲其主,但是數年以來這一帶不見干戈,國安民樂,豈不兩便?爲何要不宣而戰,殺我子民?”賈宇大叫道:”你我本就勢不兩立,如今你的人手段不如我被我殺了,又有什麼好說的?”
庚離聽了這話惱恨不止,回頭對陣前衆將道:“誰與我殺了這無恥的賊!”話音未落,野人陣前衝出四名大將,直奔觸國軍營而去。賈宇大叫道:“偏偏你有手下,我觸國大將軍帳下難道沒有勇士?”話音未畢,賈宇身後也衝出四員大將,八人各自捉對廝殺起來。
野人一脈雖然也能練炁,但是所修的流派較少,不及觸國國內流派千變萬化,因此觸國這邊對於野人功夫的瞭解更爲透徹,而野人那邊對觸國功法的瞭解卻顯得一知半解了。但是野人心性淳樸,不及觸國貴族每人爲世俗所累,因此雖說許多功法對於觸國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但是功法練到純熟,境界不夠仍然是破解不了。
八員大將各自鬥了一百餘個回合,仍然不分勝負,賈宇看着這八人各自功法變化,忽然叫好說道:“這纔是英雄該用的手段,用這些手段分勝負纔不愧爲大丈夫!”
觸國陣前有一位少年將軍聽了賈宇這話,大喝一聲,朝庚離衝去,儼然一副擒賊先擒王的架勢,雖說此舉算得上是不聽將令擅自行動,但賈宇見他衝向的是野人部的統領,欣賞他的勇氣,倒也不加阻攔。至於軍令如何,以及倘若少年死於陣前是否會影響士氣,倒是不在賈宇考慮之中了。
庚離見有一人單槍匹馬朝自己衝來,先是嚇了一跳,又見只是一個少年,且身邊毫無幫手,心道這般少年如此悍勇?於是擡手準備禦敵,忽聽到陣前又大叫一聲:“休欺我部無人!”原來是庚離三子庚弗擋在庚離面前,一掌擋下少年。
觸國軍前衆人也顧不得八人在陣前廝殺,目光都被吸引到少年與庚弗之間,原來少年爲桐祜,與桐馬桐魁同爲觸國桐家老族,修習的自然是同一脈的鐵槍功,而庚弗雖說是庚離之子,卻師從野人大統領,修習的是野人大統領的枯木斷功,與觸國另一位十哲南北守人同練一種功法,而枯木斷功在野人中算得上不常見的功法,而野人大統領正是南北守人的哥哥。
雖說桐祜與庚離二人的境界自然比不上兩位十哲,不過這兩種功法的對決也是難得一見的。桐祜見自己被擋下,心下驚了一跳,打量眼前庚弗與自己年紀相仿居然能夠擋下自己的衝擊。桐祜的鐵槍功功法思路來自於桐魁一支,原本的鐵槍功功法需要先給自己選定一種武器,人與武器同修同練,武器越重則證明這人的鐵槍功修的越深。因爲桐族修行之人大多選擇長槍,因此這門功法便叫作鐵槍功。
桐馬的長槍在其四十歲的時候已然破了桐族有記載以來最重武器的記錄,桐魁自知倘若還按照原本的方法修煉起來,終其一生也不能趕上桐馬的水平,於是另闢蹊徑,開了不用武器而修煉鐵槍功的流派,因此禦敵只用拳掌手段,雖說一寸長一寸強,但是拳掌四肢的靈活程度自然要勝過武器。這番改進之後儘管在比武中仍然打不過桐馬,但是終歸是不用比武器重量這回事了。
桐魁雖說不如桐馬,卻也是天賦絕頂之人,因此桐魁改進的功法也並非常人可以使用,桐祜的將武器選定爲一套貼身的鐵甲,穿在平時日的衣服之內。鐵槍功選定的武器在別人面前雖然重,但是在自己面前卻如同沒有重量一樣,因此桐祜便依仗這套鐵甲衝鋒陷陣,一來鐵甲能夠保護桐祜自身安全無虞,二來以鐵甲的重量,一般人難以抵擋桐祜的衝擊。
桐祜見自己的衝鋒被擋下,知道眼前之人不簡單抽動鐵甲發出數只暗器,射向庚弗,庚弗站在原地雙手硬接住暗器,自己紋絲不動,賈宇大叫道:“桐祜賢侄,這個人練的是枯木斷功,切不可與他原地較量!”原來枯木斷功有生髮,寂滅兩種用法,生髮之意乃是調動大地之力爲自己補充炁,一個人動的越慢,能夠調動的炁就越大越多,如果原地一動不動那麼腳下生根,便能發揮生髮之意最大效果。之前擋下桐祜衝鋒就是因爲事前先醞釀了生髮之意,雖然抽身移動,但是仍然短暫留存了生髮帶來的增幅,至於寂滅爲什麼效果,賈宇本身也不知道。
桐祜聽了,抽身拉開距離,庚弗也是心急想要分出勝負,打量桐祜絕對吃不下生髮最大增幅後的一擊,於是也不打算和桐祜浪費時間,起身衝向桐祜打算一擊分出勝負。
桐祜雙掌接了庚弗單掌,接掌瞬間雙臂立刻骨折。桐祜被痛倒在地。庚弗正要順勢結果桐祜,忽然看到桐祜強撐着笑意說道:“看來我這張底牌藏不住了,我的鐵甲是活的。”庚弗這才發現自己被數根長矛擊穿了身體,頓時身體一斜,也倒在地上。桐祜笑道:“你很強,不付出點代價是殺不掉你的。我的鐵甲是活的,可以根據自己的心意幻化成其他武器,硬接你一掌就是爲了讓你降低警惕。”
桐祜自以爲庚弗這邊中了數根長矛必然是活不成,不料庚弗強站起身,不知運了什麼功法,長矛頓時被消解。桐祜心驚道:“他用了什麼手段,我自己都感覺不到那部分鐵甲的存在了,這就是他的功法嗎?我輸了。”桐祜閉目待死之際,庚弗也因爲用炁過多倒在地上,再無反抗能力。兩邊人馬見狀,也放棄了爭鬥,紛紛前來奪人,兩邊各把自己人搶回陣前。
賈宇大叫道:“再來!”
這邊大營中,都督不在,平日治軍嚴格的長史和司馬又被賈宇下令關了起來,營中的氛圍一下子鬆懈了起來,其餘軍官知道主力正在不遠處決戰,大營必然是安全的,平日正好被管束的太緊,今日機會難得正是放鬆的好機會。因此對於手下也不多做管束。
這邊大營外,鐸歷帶着兩千餘人打着賈宇的旗號,繞開賈宇所帶大軍,往大營方向趕來,離軍營數百步,才被觸國的哨兵發現,這邊哨兵見賈宇旗號卻不見賈宇本人,爲首的將領也不甚面熟,人馬數目也少了許多。忙大聲問道:“怎麼不見賈宇都督,你們是什麼人?”
鐸歷大聲說道:“賈宇都督受了重傷,正在中軍歇息。”
哨兵說道:“既然如此,那快些入營吧。”話雖如此說,哨兵實則已經發現情況不對正要吹響敵情信號,忽然兩個野人殺手出現在哨兵面前,頓時結果了哨兵姓名。鐸歷見已然被發現,只得在大營內軍隊集結不備之時儘快發動偷襲。於是直接下令攻營。
營內最高指揮只剩下長史,司馬,又被關在帳中,不知敵襲已至。鐸歷大軍即將攻入營外之時只有三百餘衛兵,如何抵禦。鐸歷又讓野人們四處大喊“賈宇已死”。營中衆將士不知道此消息真假,但是既尋不到賈宇本人,頓時心下大亂,有幾隻訓練有素的軍隊意識到問題,忙衝入帳中去找司馬與長史組織迎敵。
營外兩千餘人見到北營內已經起火,按照鐸歷之前約定,從四面八方攻入北營,北營將士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野人,又找不到主帥,紛紛奪路而逃。
南營這邊得到消息北營遇襲,南營都督大驚道:“難道四公子之前所說的都是實話?於是忙令司馬帶三千人援護北營。”
司馬長史這邊聽到外面喊殺聲一片,又聽到許多人喊“賈宇死了!”知道出了大事,這邊幾隻兵馬衝入帳中,報告野人襲營,司馬說道:“賈宇逞匹夫之勇,如今落得這副樣子,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但是營中將士是無辜的,如今叫喊聲這麼大,想必南營那邊援護的部隊馬上會到,如今情況危急,我帶人掩護你,你儘量多帶人逃出去與南營的部隊會合,重新奪回北營的事情只能再做打算了。”
長史點頭說道:“末將領命。”司馬這邊帶着本家三百親兵,在後,長史帶着一千餘人在前,掩護着軍隊往大營南門退卻。司馬所帶親兵雖然悍勇,然而畢竟寡不敵衆,加上這次鐸歷所帶軍隊也是各部精兵。野人衆兵馬死死咬住北營所剩人馬,司馬身在最前列,負傷最重,忽然野人讓開一條路,原來是鐸歷親自殺到。
司馬見野人主將親至,更不答話,奮力向鐸歷衝去,只一回合,司馬被鐸歷所斬殺。南營司馬帶兵來到北營時,之間北營大旗已被砍到,大火四起,已經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活人了。南營司馬嘆息道:“雖然賈宇狂傲,但手段卻不低,爲何北營如今丟的這麼快?如今不知道野人兵力,也不知戰況,倘若貿然衝入營中,豈不成了甕中之鱉?”
正遲疑間,見北營長史帶着三四百殘兵敗將,往着南營人馬大旗而來。南營司馬大叫道:“還有活着的兄弟,衆人隨我去援護。”
一聲令下,南營司馬帶人殺退了不多的追擊野人,見南營長史與所剩兵將皆重傷,模樣甚是狼狽,也只得先接應殘兵回到南營,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