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了子軒頭疼的要命,他猛然間想起昨天的對話,以爲自己是在做夢,沒想到第二天雅音就拖着不怎麼靈便的腳到酒吧等他。不過還好,上次那兩個痞子男也在。他們倒是很好的伺候着雅音 。
洛子軒趕到酒吧的時候,看到雅音心裡一驚,又瞥見她裹着石膏的腳,心中不禁升起一團怒火。
“你來幹什麼?”明明是心疼,但聽在雅音的耳朵裡就不是那樣了。
“我猜你會忘了我們的交易,所以來提醒你”雅音根本不擡頭看他。
“交易,什麼交易?”子軒不可置信的看着雅音,心裡卻想着難道昨天不是做夢?
雅音依舊不擡頭,只是緩緩的從包裡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電話錄音,按下PAUSE鍵。雅音擡頭直視洛子軒,沒有任何表情。當時的洛子軒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但臉上卻一副驚訝的表情。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就這樣對着,平靜的臉背後卻隱藏了兩顆洶涌的心。人,爲什麼要活得這麼累呢?
那或許是酒後的真情,但當時的話卻是子軒內心的一種期許,事實上洛子軒並不想把她留在身邊,剛纔一看見她不知爲何就有種想擁抱她的衝動,如果兩個月,他會不會無法自拔,他把手伸進褲兜裡,摸了摸錢包裡ROLA的照片,不可以。
“好啊,既然如此,今天就留在酒吧裡陪我看場子吧”子軒笑笑。
“好”堅定而生冷。
“把這杯酒喝了吧”說完短端起一大杯啤酒。
雅音根本不太會喝酒,平時出席宴會都是實在逃不掉的時候少喝一點點勉強撐一下場面,再說子昕也會幫她解圍。而如今,在子軒面前,她絕不要低頭,猶豫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有柔滑的液體淌過她的脖頸,滲入肌膚,她沒有去擦,只是放下杯子,倔強的看着洛子軒。
漆黑的眸子目不轉睛的注視着自己,像是一種審判,帶動了洛子軒靈魂深處的喧囂,站起身,定定的說了一句,“我們出去散步。”
什麼?雅音愣了一下,倔強的擡起頭。
“奉陪到底!”這幾個字鏗鏘有力的墜地,有那麼一瞬洛子軒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
“扶我!”雅音遞過雙手,以她現在的條件,正常走路都成問題,還散步?!
子軒有些心虛,這女人怎麼就不知道知難而退呢?爲什麼一定要這麼倔強,可她的倔強自己又抗拒不了,那是ROLA從來沒有的東西,爲什麼不離開?離開我身邊從今以後不再有交集,好好去愛子昕,自己曾經失去愛的痛苦,難道讓子昕再試一次麼?兇手還是我,想得出神子軒就愣在那裡。
“扶我”雅音定定的說着,像是在下一道命令。
“好”接過雅音的手,將她拉了起來,可是剛纔酒的勁上來了,雅音險些摔倒,子軒又順勢摟住她的腰,站穩後,雅音將扶在她腰上的手推開,抓着子軒的那隻手不由得握緊。子軒也加重了力道,彷彿一鬆手就會丟失了手心的寶貝。
雅音神情淡漠地看着前方,彷彿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成了不重要的存在,也刻意忽略來自洛子軒不經意的凝眸。
兩個人就這樣談着賭氣般的所謂戀愛……
還未走出酒吧,雅音的雙頰就已變得通紅,眼神也開始迷離,再加上腳上的腫痛,已經完全支持不住了。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會喝酒?該死,就只會逞強的女人”說着背起雅音往外走,酒吧外清新的空氣和夜晚的冷風讓雅音有點清醒了。
“洛子軒,你不是說散步麼?幹嘛揹着我,放我下來!”
“既然是男朋友,爲什麼不像叫子昕一樣叫我子軒呢?”
“你還差火候!”
“怎樣的火候?”子軒沒有停下腳步,他想就這樣揹着她回家。
“生離死別吧”子昕總是這樣說,雖然自己不以爲意。
“你們不都活得好好的麼?”心裡說不出的苦澀。
“你不懂,你就是頭豬!“雅音醉醺醺的說着,如果她知道自己醉了是這樣子的話,她一定會自殺的。
“沒想到從你嘴裡也能說出這樣的話”子軒不怒反笑了。
“就算不喜歡我,你也沒必要這樣對我吧!“雅音有一句沒一句的完全失了邏輯。
子軒愣了一下,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最討厭別人看扁我或是侮辱我了,你昨天說了什麼話?明顯是對我的侮辱,你以爲我找不到男朋友了麼?哼,不是還有子昕麼?”“我根本對你沒什麼恩情,哪值一個月啊?原來你就是藉機耍我,明明是親兄弟,你連子昕一半都不如”
聽到這句話,子軒停住了腳步,但什麼也沒說,陰沉着臉繼續走下去。
“我告訴你,你今天所做的,兩個月之內我都要你等價償還,說到做到!”
“好,你想怎樣就怎樣.”應該是有些愧疚吧!
“你的愛情就那麼不值錢麼?都是用來還債的!“
“住口!”子軒生氣了,他的愛情,他哪裡還有愛情,即便有又會有什麼結果,也許是聲音太大了,子軒明顯感覺到雅音的身子顫了一下,他剛想道歉,卻聽見雅音笑了。
“你可能以後還會有更生氣的時候!呵呵……”即便是醉了,那絕頂聰明的腦袋也拒不允許自己處於劣勢。
沉默,他們繼續走着。突然,子軒停住了,他找不到路了,他也只是來過一次,走的時候被氣得要死,也沒記清楚.
“往哪邊走?”
沒有迴應。
“喂,往哪邊走?”
還是沒回應,他側過臉才發現雅音居然睡着了。
陽光透過落地窗傾灑在每一個貪牀的角落,也流淌在每一個人的心裡。在客廳的沙發上熬了一夜的洛子軒覺得腰非常不舒服,他倒了杯牛奶,去看房間裡的人。
看着躺在牀上的人,子軒再一次失神了,那個平時凌厲淡漠的臉在安靜的時候居然會有另一種美。以前總是被她漆黑的眸子所吸引,看到的是凌厲與冷豔,而此刻,翼動的睫毛纖長濃密,在陽光的撫摸下俏皮生動。臉部柔和的線條猶如天成,此刻就像是一個不是人間煙火的天使,這個女人,總是給他不同的驚訝,可那雙眼睛一旦掙開就會變成魔鬼而不再是天使,但同樣讓人慾罷不能的追隨着她的身影。
雅音的睫毛動了動,子軒馬上換上了冷峻的臉,可是接下來,雅音就沒了動靜,冷峻從子軒的臉上垮了下來,扭過臉居然不由自主的笑了。
“你笑什麼呢?”就在他一扭頭雅音睜開了眼睛。
笑容僵在臉上,“你醒了?”
“很明顯,不然我怎麼會和你說話”
“嗯……”洛子軒一句話被噎住了。
“這裡是你家?”雅音思索着昨晚的事,自己睡着了,應該被帶來他家吧!
“是,我等一下送你回家你應該不上班,對吧!”
雅音剛想說什麼門鈴便響了。
“可能是送快遞的,我去看一下”雅音坐起來四處張望了一下,猛然間眼光定格在了牀頭櫃上的照片上,照片上的女孩子很美很溫柔,而旁邊的子軒撫着女孩子的臉那樣寵溺與溫柔的目光是她從未見到過的,比子昕的陽光燦爛更打動人心,卻有某種相似,不似現在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她抿了抿嘴脣,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更貼切的說是失落籠罩心頭,身上散發的清輝似乎暗了許多,失神着連子軒進來也沒發現。
子軒看見她一直在盯着那張他和ROLA的照片,竟然不自主的走上前將照片扣了下去。雅音纔回過神來。
“她是你的女朋友,就是爲了她離開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