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頌嘴角勾起一絲抿笑:“他說了,要對付獒通得從微凌夫人身上下手。”
“這話怎麼說?”
“他沒細說。”
巴芒摸着下巴琢磨道:“從微凌夫人身上下手?難道獒通和微凌夫人之間有什麼?”
“回來的路上我也細細想過一遭,這麼一想我倒真的想出了點眉目。小表叔你還記得嗎?當初微凌夫人帶着布娜和族人來投奔時,獒通幫微凌夫人說過不少好話呢!平日裡,獒通也挺幫着微凌夫人的,就算嬋於夫人那麼針對微凌夫人,獒通對她的態度也從來沒有變過。你想想,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有道理啊!”巴芒面浮陰笑點頭道,“獒通對微凌夫人還真是不一般啊!有戲,絕對有戲!如果獒通和微凌夫人之間的確有染,要被嬋於夫人知道了,你說那潑婦得怎麼鬧?”
“呵呵呵……”春頌掩嘴低笑了幾聲道,“那就等着看好戲好了!”
“回去就着手先把這事兒辦了……”巴芒說着說着停了下來,擡手示意春頌先別說話,然後朝門外喊道:“誰在外面?”
“是我,”布娜的聲音響起,“是我來問問春頌姑娘是否要先沐浴?”
春頌起身把門打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問道:“來了不敲門,偷偷摸摸地在外面幹什麼啊?”她忙道:“我沒偷偷摸摸的,我也剛剛到門口,正要敲門就聽見巴芒問話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剛來?走路沒聲兒心裡必定有鬼!”春頌不客氣地打斷了布娜的話訓道。
“我說你不信我有什麼法子?”
“還敢跟我頂嘴?”
“行了,春頌,”巴芒在房內開口道,“你先去吧!”
春頌不屑地白了布娜一眼,扭身走了。布娜正要離開時,巴芒喊道:“進來!”
布娜的身子頓了一下,緩緩轉身問道:“還有什麼吩咐嗎?”
“叫你進來,沒聽見嗎?”
布娜猶豫了片刻,有些膽怯地邁進了房門,站在門口問道:“有什麼吩咐你說就是了……”
“把門關上!”巴芒斜靠在牆邊道。
“關……關門?關門幹什麼?”
“叫你關就關,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要我親自動手嗎?快點!”
布娜極不情願地轉身將門輕輕掩上了,然後又問道:“你到底有什麼吩咐請說吧!我還得回竈房去忙呢!”
巴芒坐起身,倒了一碗酒抿了兩口,慢悠悠地說道:“急什麼?你還當真心甘情願地做個下賤的茶女,整天在竈房裡忙碌伺候別人?過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
巴芒擡起頭,傲慢地看着她道:“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你以爲你還是從前的布娜公主嗎?叫你過來你就滾過來,廢什麼話?你要再不聽使喚,我就找個人把你丟出獒青谷去,過來!”
布娜雙肩一抖,緩步地走了過去,跪坐在了巴芒桌前。巴芒端着酒碗,虛眯着眼睛打量了布娜兩眼問道:“剛纔聽見什麼了?”
布娜忙搖頭道:“我真的什麼都沒聽見!我纔剛剛到房門口……”
“聽見了也沒什麼,你知道爲什麼嗎?”巴芒把噴着酒氣的嘴逼近了布娜。布娜趕緊縮起了脖子,一副慌張畏懼的樣子。巴芒幸災樂禍地笑了笑,收回頭道:“因爲我可以殺了你。我要殺瞭如今的你就如同殺一隻兔子,再簡單不過了。如果你想盡早去跟你那沒用的老爹會面的話,你可以到處去胡說八道,包括春頌給了你鑰匙的事。”
布娜握成拳頭的手指微微地顫抖了幾下,低頭道:“我真的……什麼都沒聽見!春頌給我鑰匙的事情我早就忘了,而且我已經跟獒戰哥哥說過了那鑰匙是鵲兒自己做的,獒戰哥哥也信了。”
“獒戰哥哥?”巴芒臉上浮起幾絲冷笑,“現在還叫得這麼親熱,還是忘不了你的獒戰哥哥是吧?”
布娜臉蛋頓時臊紅了一大半兒,咬着嘴脣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巴芒不禁呵呵大笑了起來,一口飲盡了碗中的酒,扔在一旁道:“還做夢想當獒蠻族的主母,成爲獒戰的女人呢?真是個蠢女人!你也不看看你如今是個什麼身份!就連暖*妾你都不配!還一口一個獒戰哥哥,心裡還喜歡着獒戰是不是?”
布娜窘迫不堪,霍地起身道:“你要沒別的吩咐,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矮桌忽然被巴芒掀翻了。桌上的酒罈子和碗碟砸在地上,壇破酒散,酒香氣瞬間溢滿了整間屋子,緊隨而來的是布娜驚恐的尖叫聲……
叫聲很快消失了,但餘音卻在空蕩狹長的過道里遊蕩。三個路過的族婦面帶驚色地朝巴芒房間那邊望了望,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春頌卻走過來傲然道:“在這兒幹什麼呢?還不快去做你們自己的事情?”
“春頌姑娘,剛剛那是……”
“我什麼都沒聽到,你們聽到了嗎?”春頌略帶威脅的口吻問道。
三個族婦立刻不敢再多嘴了,趕緊扭頭走了。春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斜眼瞟着巴芒房門口,自言自語道:“敢威脅我?真是不自量力!就讓小表叔好好教教你吧,哼!蕪花!”
站在一旁臉色不太好看的蕪花應聲道:“什麼事兒?”
“在這兒給我守着,等着那賤女人出來,聽見了嗎?”
“知道了。”
春頌趾高氣昂地轉身回房去了。蕪花搓了搓手,有些不安地站在那過道里,心裡跳得是七上八下。過了好一會兒,巴芒打開門從裡面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只見他滿臉通紅,熱汗淋漓,一副很享受的表情,蕪花忙側身站到一旁去了。他從蕪花身邊經過時,丟下了一句“替我把房間收拾了!”然後就甩手走了。
蕪花等他走遠了,這才小跑進了他的房間。地上除了狼籍,還有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布娜。剛纔發生過什麼大家心裡都清楚,蕪花看見這一幕時心裡也替布娜酸了一把,連忙上前想扶起她,卻被她用顫抖且慌張的聲音喝道:“別碰我!”
“布娜……”
“滾!”她不停地戰慄着,像一隻受了傷的小貓。
“我先扶你起來吧!趁巴芒還沒回來,我扶你回房去!”蕪花同情地勸道。
“嗚嗚嗚……”布娜緊緊地蜷成一團,傷心痛哭了起來。
“你別難過了!這事兒……這事兒誰都不想的!你快起來吧!我扶你回房,給你打水洗洗,別在這兒躺着了,要是巴芒回來看見屋子還亂着他肯定會發火的,到時候你更麻煩了!聽話,快跟我走吧!”
布娜只管痛哭,根本不聽蕪花的勸說。蕪花正急得沒譜時,貝螺溜溜她們回來了。在過道上聽見了哭聲,幾個人好奇地走到巴芒房門口打量了一眼。這一看,大家都明白怎麼回事了,全都有些愣住了。
綠色臉色微變,招手把蕪花叫了出來,拉到一旁小聲道:“巴芒把布娜要了?”
蕪花點點頭道:“就剛剛的事兒。”
“這個巴芒是不是喝多了?”綠艾皺眉道。
“大概……大概是吧!綠艾夫人,您說該怎麼辦啊?我勸她她又不聽,萬一巴芒回來了,看見她這樣肯定又得發火。要不然,您去勸勸她吧!”
“勸她幹什麼?”春頌那冷冰冰的聲音在綠艾背後響起,“她要不知好歹,倒黴也是她自己,跟蕪花你有什麼關係?還不過來?”
蕪花懼怕春頌,只得走回了春頌身邊。春頌往屋裡瞟了一眼,冷諷道:“又不是多大的事兒,用得着哭成這樣嗎?是想昭告天下讓我家小表叔娶了你嗎?省省吧!你一個茶女頂多做個暖*妾,那已經算看得起你了!別在這兒哭哭啼啼找不痛快了,趕緊滾回你房間去!”
“這也不算小事兒吧?”貝螺略帶氣憤的口吻質問道。
春頌掃了貝螺一眼,蔑笑道:“喲,貝螺公主這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嗎?奇怪了,你們倆不是冤家死對頭嗎?從前爲了爭獒戰,爭得那叫一個你死我活呀!怎麼?如今倒對她同情憐憫起來了?我看你還是不用操那份心了。我家小表叔既然要了她,那自然會安排的,不必你來多事兒!”
“我跟她是有不合,但我真是看不過你們獒蠻族的男人都這麼in獸不如,感覺像是野豬籠子裡放出來似的!”
“你罵誰呢?你是在罵我家小表叔嗎?”
“罵的就是他,再沒別人了!你要不要去把他找回來我當面再罵一回?”
“管你什麼事兒?少在這兒顯擺你善良可愛了!布娜只是個卑賤的茶女,我家小表叔能看得上她,那是她的福分!這事兒就算鬧到大首領跟前,大首領也不會把我家小表叔怎麼樣的!你想管就在這兒管,懶得理你!蕪花,走!”
貝螺正想叫住春頌,綠艾卻把貝螺一把拉住道:“算了,她說得不錯,就算鬧到大首領那兒,頂多就是讓布娜跟了巴芒,還能怎麼着?你跟她說也是白搭!我去勸勸她吧,你去竈房吩咐一聲,叫她們燒一鍋熱水來。”
貝螺往門裡看了一眼,轉身往竈房走去。踏進竈房門時,只見幾個族婦圍在竈臺邊竊竊私語着什麼。一看到貝螺,她們立刻散開了。其中一個族婦忙上前彎腰問道:“公主有什麼吩咐啊?”
“燒一鍋熱水,送到綠艾夫人那兒去。”
“奴婢知道了!”
“還有,再煮一壺定驚茶一塊兒送去。”
“可是……這兒沒現成的珍珠粉。”
貝螺下意識地往自己脖子上看了一眼,出門帶的是綠松石項鍊,上面一顆珍珠都沒有。她轉身出了竈房,打算回去問問綠艾和溜溜,剛走出門,蕪花就匆忙地跑來了,差點跟貝螺撞上。蕪花往後退時,手裡捏着手帕掉在了地上,散落出了兩顆潔白的珍珠。
貝螺彎腰撿起那兩顆珍珠,問她道:“誰的?”
蕪花回答道:“是春頌的。”
“拿來竈房是磨粉嗎?”
“是……”
貝螺不屑道:“她還受驚了?這會兒最驚的那個不是她吧?”
“這……”
“行了,回去吧!”
“那珍珠……”
“跟她說,今晚好戲看了連場,再怎麼也得交點戲票錢,這兩顆珍珠就算是戲票錢了,回去吧!”
“可是公主……”
蕪花話沒未說完,門外忽然響起了巴芒狂躁的聲音:“去你孃的,獒拔的兒子了不起啊!憑什麼揍我?我幹什麼了?這會兒纔來心疼之前幹什麼去了?又不是他的女人,我睡了又怎麼樣?去你個孃的!別攔着我!誰攔着我我揍誰!”
聽到這動靜,貝螺忙把珍珠交給了剛纔那個族婦,小跑出去了。到了院子裡,只見幾個族人正拼命地拉着巴芒。巴芒臉上有血,微微青腫,像是被人揍了的。
他十分地狂躁不安,一邊掙脫那些人的手往外衝,一邊嘴裡罵道:“就知道在家門口打人,有種你上戰場去殺兩個活人給我瞧瞧啊!我可沒我哥那麼好欺負,拳頭都揍到臉上還不還手!你們統統給我讓開!我今天非要跟他較個高下不可,誰怕誰啊!”
“算了!你不能跟獒戰動手啊!”他的從人勸道。
“爲什麼不能?怕我三兩拳把他給揍死了?揍死了我巴芒賠命,關你們什麼事兒?都給我鬆開!再不鬆開我就一個一個地揍!”
“鬆開他!”
一聲喝令後,赤着上身的獒戰穿了條溼漉漉的褲衩一身火氣地走了進來。溜溜一看到他,立馬躲到貝螺身後去掩嘴偷笑了。
“你孃的!”巴芒喝罵了一聲,推開身邊的從人就揮起拳頭朝獒戰臉上揍去。獒戰側身一閃,他撲了個空,往前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在地上。他正要起身時,獒戰忽然從後面抓住了他的肩頭,往身邊一拉,然後握拳狠狠地朝他小腹上連揍了幾拳!他頓時疼得臉都變色了,乾咳了一聲,彎腰跪倒在地上。
獒戰似乎還覺得不解氣,擡腳踹翻了他,冷冷道:“嚷啊!剛纔不是嚷得那麼起勁兒要揍死我嗎?這會兒給我起來啊!我只會在家門口揍人?你連在家門口揍人的本事都沒有,就知道揀女人欺負,算個屁的男人!”
“你他孃的……”
巴芒剛罵完這句,獒戰右拳利索地往前一揮,正好打在他左臉頰上,牙血立刻從他嘴裡噴射而出!旁邊圍觀的婦人們全都嚇得驚叫了起來。聞聲趕出來的綠艾忙上前攔着獒戰道:“你還想揍死他啊?消消氣兒!消消氣兒!揍一頓就是了,別真揍死了!穆烈,莫秋,你們倆還杵在那兒幹什麼啊?趕緊把獒戰拉走啊!”
獒戰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軟癱着的巴芒,轉身出了院門。綠艾又回頭招呼旁邊看熱鬧的溜溜道:“趕緊去把剛纔藏起來的衣裳給你獒戰哥哥他們還回去!快點!”
溜溜捧着臉無辜道:“我纔不敢去還呢!去了還不得被獒戰哥哥揍死呀!我不去!我不去!”
“你獒戰哥哥又不是瘋的,是人都揍嗎?趕緊去!”
“我不去……”
“我去吧!”貝螺接了話,往院外走去.
原來之前溜溜說的好玩的事,就是去把獒戰他們擱在岸邊的衣裳藏起來。貝螺教了她們石頭剪刀布,便三盤定輸贏,誰知道溜溜那個倒黴鬼跟誰猜拳都是輸,完全不是賭博的料兒。最後,這個自己挖的坑只能她自己去跳了。
貝螺出了院門,找到了剛剛溜溜藏衣裳的草堆,把衣裳都抱了出來,往河灘邊上找獒戰他們去了。今晚月亮有些暗淡,整條河灘顯得很灰暗。她抱着衣裳緩步走在河灘邊上,睜大了眼睛找那幾個傢伙。走到一處礁石旁,她聽見了穆烈和莫秋在說話。穆烈說:“你說我們能不能想個招,趁這回的事兒好好整整那個巴芒?”
莫秋道:“怎麼整?布娜要還是東陽族的公主那還好說,鬧到大首領跟前保準他巴芒吃不了兜着走,可如今布娜都成了獒蠻族的一個小茶女了,就算鬧到大首領那兒,大首領怎麼可能爲了她一個小茶女跟巴山那老狐狸過不去?鬧不起來的!”
“所以叫你想想招兒嘛!容易還用得着動腦子?我覺得這是個機會,不單單可以替布娜出口氣,也能替丘陵解解恨。”
“我以爲我不想啊?獒戰今晚怎麼那麼大的火兒?難道就因爲那布娜嗎?最要緊的是布娜這事兒讓獒戰想起了丘陵被巴庸強佔了的事兒!你說他們巴家兄弟可真不賴啊!下流的事情做出來那都是一模一樣的,真他孃的噁心!當初巴庸那不要臉的借醉佔了丘陵,今晚巴芒那小尾巴玩意兒又借醉佔了布娜,他們巴家的男人到底都是個什麼東西啊!我真是看不上!”
“我就是想着丘陵那事兒,才說能不能想個招出來整整巴芒,趁機也給巴家那幾個王八蛋一點點顏色瞧瞧的!”
“沒用的,大首領肯定會把布娜賞給巴芒的,鬧也白鬧。唉,這能怪誰呢?說到底還不是怪她自己!之前不幹炸蠶室的事情她照樣還是公主,誰敢動她?”
貝螺正聽得入神,身後忽然飄來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聽什麼呢?”
她嚇了一大跳,手裡的衣裳都掉了,轉身一看,原來獒戰。灰暗的月光下,獒戰的臉上像凝了一塊兒灰白色冰塊,雙眸黑而陰冷,彷彿剛剛從月亮上跳下來的狼人似的駭人。她不禁拍着心口喘氣道:“嚇死人了!我是來給你們送衣裳的。”
獒戰瞟了她一眼,彎腰撿起了自己的衣裳,抖了兩下道:“真是閒得沒事兒幹了?跑來偷看男人洗澡還外帶藏衣裳?你什麼時候變得跟花溜溜一樣腦抽風了?”
貝螺往上翻了個白眼道:“懶得跟你解釋!好了,衣裳給你們拿來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站住!”
“又怎麼了?”
這時,穆烈和莫秋很自覺地撿了自己的衣裳,笑米米地先走了。礁石旁就剩下了貝螺和獒戰兩人了。一陣夜風從河面上吹來,帶着一股滲人的寒意,貝螺不禁抱住了胳膊,縮起了脖子問道:“喂,這兒很冷呢!有什麼話你趕緊說好不好?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我真的沒那個誠意陪着你在這兒談心,說吧!”
獒戰穿上衣裳,把自己的披風丟給了貝螺。貝螺雙手接了,輕輕地用鼻子嗅了嗅,一股熟悉的汗味兒撲鼻而來。說實話她有點嫌棄,不過河邊確實太冷了,她只好將就地把披風蓋在了身前,坐在了一塊兒礁石上說道:“說吧!到底什麼事兒?”
獒戰也在旁邊一塊兒大礁石上坐下了,目光幽暗地望向漆黑的河面,久久沒說話。貝螺斜眼去瞟了瞟他,發現今晚他的表情特別地不一樣,沒有往日土霸王的囂張跋扈,反而有點憂鬱男上身的感覺。
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後,貝螺再次問道:“那個……獒霸王,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啊?”
“丘陵的事你聽到了吧?”獒戰盯着河面問道。
“聽是聽到了,那又怎麼樣?”
“不許說出去,知道嗎?”
“我不會說的!丘陵姐姐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可能說她的閒話?不過巴庸那個事是真的呀?”
“不許再問,也不許再提。”
貝螺腦袋點像搗蒜似的:“好好好!我不問也不會再提,這樣可以了吧?那我能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