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巴家那兩兄弟遠一點。”
“知道知道!從今往後,我一看到他們兩兄弟就立刻躲到百米開外……”
“你以爲我在跟你說笑嗎?”獒戰轉過臉來,表情嚴肅地看着貝螺,“離他們遠一點,我不想你成爲我保護不了的第三個女人!”
“第三個?”貝螺有些奇怪了,“什麼意思?爲什麼是第三個?難道之前已經有兩個了?丘陵和布娜?”
“布娜不算!”獒戰把臉轉了回去,目光更加幽暗地望向了河面。
“布娜不算的話,那會是誰?丘陵和誰?”
“滾!”
“哎,你這人真是……好,滾就滾!你自己慢慢在這兒玩吧!”貝螺將披風丟到獒戰頭上後,轉身氣呼呼地走了。走出了一截路後,稍微消氣兒的她停下了腳步,轉身朝獒戰那邊張望了一眼。
黑色的礁石上,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坐在那兒,身後的樹枝隨風搖曳,單薄的月影投下淺灰色的樹影,輕輕地披在他肩上,顯得礁石上的他更加孤獨。
孤獨?貝螺沒想到自己心裡會忽然冒出這樣一個詞來形容獒戰。平時的獒戰看上去呼風喚雨,霸道任性,完全跟孤獨是搭不上邊的。可此時此情,貝螺又覺得只有孤獨兩字才適合他。
是因爲丘陵嗎?因爲巴芒佔了布娜讓他想起了丘陵當初被巴庸欺負的事情,所以才如此悶悶不樂嗎?原來他心底也有不能觸碰的傷口。他對丘陵的感情並非一般的深切啊!
其實貝螺早看出來了,獒戰對丘陵是不同的。還記得獒拔等人凱旋歸來慶祝的那晚,當宴會結束貝螺回房時,路過獒戰房間無意中發現丘陵也在。當時獒戰坐在*邊,丘陵跪在他跟前,雙手環着他的腰,埋頭在他懷裡哭泣。
當時貝螺並不知道丘陵爲何會哭,只是猜測丘陵可能是因爲獒戰把自己送給了安竹,對主子感激才哭的。直到今晚她才明白,丘陵哭泣可能是因爲獒戰教訓了那個欺負過自己的巴庸。而當時獒戰摟着丘陵的表情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溫柔而又心疼。獒戰一直輕輕地拍着丘陵的後背,在丘陵耳邊小聲地說着什麼,好像是在安慰丘陵。
那晚,貝螺就明白了,獒戰對丘陵是不同的。她自己猜測,獒戰可能很喜歡丘陵,但丘陵卻心有所屬。在這件事上,獒戰的態度並沒有土霸王該有的強硬,而是當着全族人的面很大方地把丘陵送給安竹。這一點是貝螺唯一佩服獒戰的地方,唯一覺得獒戰像個真男人的地方。
此時看着獒戰這鬱悶的表情,貝螺忽然有點心軟了。她猶豫了片刻,走了回去,叉腰問道:“喂,想不想再收拾巴芒一頓?”
獒戰斜眼瞟着她反問道:“你還想再去打他一頓?”
“我又不是你,不會動不動就拿拳頭說話的。要收拾巴芒,我有個法子,如果成功了,對寨子裡其他婦女來說也是件好事,你想不想聽?”
“爲什麼想起幫我收拾巴芒了?”
“我是幫丘陵姐姐。丘陵姐姐人那麼好,不該受巴庸那種混蛋的欺負,我也想幫她出口氣。”
獒戰看了她兩眼,把披風又丟了過去道:“說吧!”
這*,衆人都在沉沉的疲憊中熟睡着,唯獨布娜咬碎了銀牙,淚溼了枕頭,徹夜難眠。天快亮時,她昏昏沉沉地爬了起來,步伐虛弱地邁過了身旁那個鼻酣如雷的族婦,打開門往外走去。
昨夜的屈辱不單單會是她昨夜的噩夢,從今往後也會成爲她每*的噩夢!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那些人,她能想象到的除了別人嘲諷嫌棄的臉,就再無其他了。她不想去面對那些人,她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一輩子都不見人最好!
拖着沉重的腳步,她緩緩地路過了獒戰的房間。走到門口那剎那,她停下了腳步,轉過臉去凝望着那扇黃舊的小門,滿是留念不捨的表情。她昨夜聽人說了,獒戰哥哥爲了她的事兒把巴芒狠狠地打了一頓,原來獒戰哥哥並非那麼地絕情,也只有獒戰哥哥纔會在她最萬劫不復的時候伸手幫她一把。她沒有看錯人,獒戰哥哥是個好男人。
她猶豫着,要不要去跟獒戰哥哥道個別?可能會很難受,但至少應該當面說一聲謝謝吧?如此想着,她試着推了推門,沒想到門居然只是虛掩着的。
躡手躡腳地邁進去之後,她往地炕上瞟了一眼,好像有個人背對着她睡着。她怕驚擾到地炕上的人,儘量地放慢了腳步,輕輕地往那邊走去。.剛邁了幾步,她忽然覺得腳下有東西硌腳,彎腰撿起來對着門口的光亮一瞧,原來是一串綠松石項鍊。她頓時一愣,這不是金貝螺脖子掛着的那條項鍊嗎?怎麼會在這兒?
遲疑之時,她又往地炕上瞄了一眼,然後快步地邁了過去,藉着朦朧的光亮往地炕上仔細地看了看,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地炕上躺着的人並非獒戰,而是金貝螺!
怎麼會……
驚愕之餘,她手中的綠松石項鍊滑落。珠鍊墜地的聲音驚擾了貝螺,貝螺嘟囔了一句,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繼續四仰八叉地睡了起來。看着那張睡得香甜的臉,她莫名地起了一股憤意,有種想衝上去一把將這女人從地炕上抓起來丟出去的衝動!
又一次……這女人又一次莫名其妙地出現在獒戰哥哥房裡!爲什麼?爲什麼這女人總是要插在自己和獒戰哥哥之間呢?自己僅僅是想來跟獒戰哥哥道個別,她卻不知羞恥地睡在這兒,爲什麼總跟自己過不去呢?
就在她滿臉憤怒地瞪着貝螺時,忽然有個人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將她飛快地拉出了房間。等她回過神來時,她才發現那個拉她的人正是獒戰哥哥。
獒戰將房門掩上,拉着她出了院子,鬆開後問道:“去我房間做什麼?”
她可憐巴巴地望了獒戰一眼,又立刻轉過身去掩面哭泣。她覺得自己已經沒臉再見獒戰哥哥了,因爲那個萬惡的巴芒……
“到底有什麼事?”獒戰又問道。
“我……我……”她背對着獒戰,嗚咽道,“我只是……只想跟你道個別……”
“你想離開獒青谷?”
“不是……我……”
“你想死?”
她哭得更傷心了。
“回去吧!”
“獒戰哥哥,我覺得……我已經沒臉見人了……”
“如果你真這麼覺得,我可以送你離開獒青谷。”
“獒戰哥哥,”她轉身淚眼汪汪地問道,“你要送我出谷?那樣的話,胡爾會抓到我的……”
“你可以去個沒人認識的山野,過些平靜的日子。我想胡爾只是在外頭把話放得很大,其實沒幾個人會幫他抓你。他謀奪了你父親的權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順,再加上東陽族經過內亂族力虛弱,他根本就抽不出多餘的功夫去找你,他得應對族內事務以及那些想趁火打劫的外族。如果你真的不想待在獒青谷了,我可以送你去個僻靜的地方,你重新開始。”
“真的?”她心裡涌出了一股暖流。
“自己想想,然後給我答覆。”
“獒戰哥哥,等等!”她忙叫住了獒戰。
“還有什麼事兒?”
“獒戰哥哥,”她聲音輕柔地問道,“你爲什麼……爲什麼還肯幫我?你不是應該很討厭我的嗎?”
“我幫你也不是因爲喜歡你,只是覺得力所能及,順手而已,你別想多了。”
獒戰一盆冰水把她剛剛涌起的暖流全澆冷了!
原來……僅僅是因爲同情而已!
獒戰頭也不回地回了院子裡,只剩下她一人呆若木雞地站在院門之外。晨風寒涼,吹得她不禁瑟瑟發抖。一眼望向那青灰色的河面,她想一頭紮下去卻沒那個勇氣。眼看天將露白,她生怕有人出來撞見自己這副鬼模樣,只能揣着滿腹的委屈和憤恨默默地回屋去了。
且說房外傳來腳步聲和人聲時,貝螺才慢慢地從美夢中醒來。告訴諸位吧,昨晚金公主做了很美的夢。她夢見自己穿着一身原始人的獸皮獵衣,身背弓箭,手持尖刀,騎着一頭白熊在曠野奔馳。
忽然,她發現前方有條極速奔馳的野狗,於是抽出套索,學蒙古人嗷嗷叫了一通,然後把套索甩了過去。那套索不偏不倚正好套中了那狗的脖子,她使勁一拉,狗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舉着爪子一動不動了。
她跳下白熊,上前一看,不禁樂了,原來不知爲什麼那張狗臉忽然變成了獒戰的臉,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舉着爪子向她求饒,那樣子別提有多逗了。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一笑就把夢給笑醒了。
“哈哈哈……”醒了之後,她還在笑,還用被子捂着臉笑。笑得她在被子裡有些透不過來氣兒的時候,她才撲地一下把被子掀開了,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要真是那樣就好了!嘿嘿!獒狗狗,沒想到你在我夢裡是這般下場啊!活該!”
“夢到我了?”獒戰的聲音像冷風似的嗖地一下鑽進了她溫熱的耳朵裡。
“喂!”她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像所有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有男人在自己房間裡的姑娘一樣,條件反射地用被子遮住了自己,並大聲質問,“你怎麼在這兒?”
獒戰坐在地炕邊,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道:“你應該問,你怎麼會在我這兒。”
“你這兒?我這兒?”貝螺四顧了一下房間,十分茫然地問道,“這兒到底是誰的這兒?”
“昨晚什麼事兒都記不得了?”
“昨晚?昨晚……我跟你在河邊說怎麼收拾巴芒然後……然後我說冷還餓了我們就回來了跟着……跟着你讓人送了點酒食來你房間裡……壞了!”貝螺緊了緊摟着被子的手,滿臉窘迫地問道,“我昨晚不會是在你房裡睡的吧?這兒是你房間?”
獒戰比劃了一個請出去確認一下的手勢,以手勢代替了回答。貝螺真窘了,使勁抓了抓腦袋,低頭嘀咕道:“沒道理啊!我昨晚沒喝幾口酒啊!就是想喝點酒暖暖身子,怎麼就醉了呢?我記得我當時是回房間去的呀!不會是他又把我弄回來了吧?”
“你夢裡回房間去了吧?”獒戰白了她一眼道,“剛喝完半碗就倒我地炕上賴着不起來,拖都拖不走,還好意思說自己回房間去了?”
貝螺臉蛋微紅,尷尬地問道:“我……我倒這兒不走嗎?不會吧?我記得我是很有酒品的!”
“酒品?唉!”獒戰居然一副惋惜的口吻,搖搖頭道,“你說你還有人品我倒信,酒品還是算了吧!以後都別在我面前提你有酒品,一提我就能想起你昨晚撒瘋的那樣子……”
“等等!”貝螺臉紅成了蘋果色,用被子捂着下半截臉,又羞又窘地問道,“我……我昨晚撒瘋了?撒酒瘋?”
“難道還是撒羊癲瘋?”獒戰反問道。
“不可能吧?我喝酒從來不撒瘋的,你哄我的吧?”
“不信的話,你今晚再喝醉一回,我讓所有人都來看看你撒瘋的樣子,行吧?或者,”獒戰指了指隔壁道,“你自己可以看看那面牆,那是你昨晚拿我刀砍的。”
“什麼!”貝螺一骨碌地爬起來,湊到獒戰指的位置找了找,果然找到十來條被刀砍過的痕跡。她傻眼了,淚奔了,咬着手指頭窘了,不會吧?活到這麼大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撒酒瘋的啊!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也沒醉過啊!怎麼知道自己不會撒酒瘋呢?完了完了,美好的形象毀於一旦!毀於一旦啊!不過——好像事情沒有那麼悲觀嘛!只是在獒狗狗面前毀了形象,又不是在自己崇拜的穆當面前撒瘋,有什麼關係啊?淡定!淡定!千萬要淡定!
這一想,貝螺心裡舒服多了。她清了清嗓子,理了理亂髮,定了定心神,然後一把扯開了身上的被子,瀟灑地往地炕上一扔,理直氣壯地說道:“撒了就撒了唄!知道怕了吧?知道本公主是會撒酒瘋的吧?所以下回,千萬要離本公主遠一點,知道嗎?刀劍無眼,傷到你哪兒我可不負責的!咳咳……不早了,我回房換衣裳去了,一會兒還去打獵呢!”
說完,貝螺開門就溜了,溜得比兔子還快。獒戰忍不住埋頭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正笑着,莫秋跑了進來,關上門衝獒戰擠了擠小眼笑問道:“怎麼樣?得手了?”
“得你個頭!”獒戰立馬止住了笑,把手裡的茶水潑了過去。
莫秋立刻閃開道:“哇!你也太狠了吧!讓你得手了還怎麼對付我,太不厚道了吧,獒戰!”
“你昨晚給我的是什麼酒?金貝螺喝了才半碗就直接倒了!”
“嘿嘿……”莫秋坐過來殲笑了兩聲道,“兄弟們是好意啊!想你拿貝螺公主沒折就打算幫你一把。昨晚那酒是念老爹給我用來兌餌料的酒,味兒正後勁兒足,絕對上品好酒!如何?如何?是不是已經把貝螺公主折服在你英偉的身姿之下了?”
“滾!”
“沒得手?不會吧?你也醉了?不可能啊!你的酒量我還不清楚?你喝三碗都不會醉的!真沒得手?還是不好意思說啊?”
“不好意思個屁!以後不許提這事兒了!”
“爲什麼啊?所以……鬧了半天兒,你昨晚什麼都沒幹?”莫秋一副好失望的表情。
“沒幹!”獒戰是鬱悶的表情。
“啊?爲什麼啊?對貝螺公主沒興趣?”
獒戰伸手在莫秋臉上推了一把,鬱悶道:“閉嘴!不許再提了!跟誰也別提!告訴穆烈,他敢提我就讓他沒媳婦兒!”
“爲什麼啊?”莫秋像十萬個爲什麼似的追着獒戰問爲什麼。獒戰斜眼瞪着他,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連連點頭道:“行行行,不提就不提,一次的挫敗算得了什麼呢?反正機會多得是嘛!走走走,今天是個好天氣,保準能收穫好東西!走了!”
今天還真是個好天氣,晨曦絢爛萬里無雲。早飯過後,大家收拾了自己的獵裝和行頭便準備出發了。巴芒今天也去了,只是比獒戰他們早一步走了,好像有心避開獒戰似的。
點清人數後,一行人就往不遠處一個叫百靈嶺的地方去了。據說那兒小獵物最多,不過運氣好的話還可以遇上頭大蟲。步行到了百靈嶺,他們放慢了腳步,一邊設陷阱一邊往南邊去。貝螺和溜溜十分熱衷於設陷阱這事兒,前前後後跑得很是殷勤,可跑了一會兒她們就覺得累了。綠艾便提議道:“獒戰,要不你們幾個先去前面探探,看有沒有大東西,我們在這兒歇會兒,你們別走遠了就是了。”
“那留幾個人在這兒,我們去前面。”獒戰吩咐道。
“那我留下吧!你們先去!”莫秋道。
獒戰點了點頭,瞟了貝螺一眼,帶着穆烈和幾個族人往前面走去了。念衾鋪開了一條毯子,把隨身帶來的食物一一地擺了出來,儼然像要野餐似的。貝螺盤腿坐在毯子上,拿起了一隻茶果美美地咬了一口道:“這樣多好啊!把陷阱設好,一邊等一邊欣賞風景吃着茶點,比去打大蟲舒服多了吧!那幾個人不要命就讓他們去好了!”
“姐姐,打大蟲可好玩了!每人還能分得一張虎皮呢!”溜溜說道。
“吹吧!”坐在對面的獒賜嗤之以鼻道。
溜溜立刻板起小臉來,衝獒賜嚷嚷道:“誰吹了?誰又吹了?我打過大蟲的!你不信回去問我哥哥好了!”
獒賜臉朝着另一邊,吃着米糰子不屑道:“你打過大蟲?你打死我我都不信!除非那大蟲死了你跑去湊一湊還差不多!唉!不吹牛也不會死人啊!”
溜溜抓起一把炒花生就朝獒賜頭上撒去。獒賜也沒回頭,繼續吃道:“急眼兒了吧?急眼兒了吧?理虧就是這樣的,粗俗也是這樣的!”
“說誰粗俗呢……”
“獒賜!”綠艾不得不介入兩人的嘴仗,拉住溜溜,轉頭訓獒賜道,“當我還是你小嬸孃就閉嘴!不許再跟溜溜頂嘴了!你是哥哥,她是妹妹,讓着點怎麼了?溜溜這不叫粗俗,叫豪爽知道嗎?”
溜溜衝獒賜的後腦勺扮了個鬼臉道:“他纔不懂呢!他懂就怪了!他只懂他那些沒用的小玩意兒!”獒賜掏了陶耳朵,回頭抓了兩個米糰子起身道:“我還是躲遠點,省得被吹漲了的牛皮啪地一聲炸死!”
“獒刺蝟你給我站住……”
“好了,溜溜!”綠艾一把又把溜溜抓了回來勸道,“讓他去吧!回去看他娘怎麼收拾他!回去你什麼都不用說,小嬸孃替你告狀,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怎麼能這麼欺負妹妹呢?好好坐着歇會兒,哪兒都不許去,貝螺你替我看着她,我肚子有點疼,得去趟茅房。”
“要我陪你去嗎?”貝螺問道。
“不用了,就在那邊,有事兒我會叫的。”
“那你小心點!”
綠艾說着起身朝灌木林裡走去了。過了沒多久,灌木林忽然響起了她的一聲驚叫。莫秋立刻從毯子上彈了起來,大喊道:“我去瞧瞧,你們都留在這兒!”說完他飛快地朝灌木林裡跑去了。
貝螺等人全都站了起來,緊張地朝灌木林裡張望。阿越緊緊地抓着貝螺的胳膊,害怕道:“不會出什麼事兒吧?會不會是遇着蛇或者甲蟲什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