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尉容終於細細瞧清她的面容。
還是一貫的清冷,只是在眼底泛着些許冰冷冷的眸光。她膚色白皙,脣色緋紅,交相輝映間格外迤邐柔情。
“你和她們,好像很不一樣。”突然,他幽幽說。
蔓生有些好奇,輕聲問,“怎麼不一樣了。”
尉容見過許多女人,她們各有千秋的美。
單說林家,另外一位二小姐生的嬌美。就連她身邊的兩個好友,曾若水冷豔奪目,邵璇熱情開朗。放眼宜城,曾如意同樣明豔不可方物。更不要提家世背景了得的名門千金,蕭素素活潑明麗,樑瑾央氣質若蘭。
可卻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
她五官清秀,卻也尋常,偏偏再是一看又不這麼尋常。許多時候,猛地一下定睛,居然會讓人無法再轉移視線——
如果說從前還會將她的不聲不響認作是柔弱,那麼現在卻纔是明白,她根本就不是任人欺負的性子。
有時候不去爭,不是真的不願意,也並非只因爲是自己弱勢,而是本就不屑一顧!
所以,在對待感情方面,也是可以這樣清清冷冷的模樣?
“說喜歡我的女人,你不是第一個。”眼底緊鎖住她,尉容低聲說,“但是對我說,沒有想過我要同樣迴應的人,你卻是第一個。”
他的目光裡透出一絲審視和探尋,是在打量她?還是在質疑?
或者,是以爲她只是空口說說的話語?
蔓生卻笑了,不感到難過,她只想說個清楚明白,“你沒有聽別人說過嗎?”
“什麼?”他倒是有興趣和她相談下去。
“喜歡有很多種,愛慕,暗戀,甚至是明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還非要去糾纏的。”蔓生開口舉例着,望着他說,“可喜歡本來就是一個人的事,戀愛才是兩個人的事情。至於成家,那就是兩個家庭的事情了……”
“當然。最後這個話題太遙遠。”蔓生微笑着,很清和的女聲繼續說着,“如果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對方迴應,也同樣喜歡自己。那這個世界上,爲什麼每天還有那麼多人分手?又爲什麼還有這麼多人失戀?”
“感情是流動的,像水一樣的。”蔓生一邊說,她的視線望向面前的畫作,“也像是一幅畫,畫家完成一幅作品,總有一幅是最愛,可也總有其他都是爲了哪一幅最愛而存在的。”
“倒是新奇的比方。”尉容更是不曾聽過這樣的比喻,他也同樣望向前方的畫框。
蔓生靜靜站着,“所以,你真的不需要煩惱。雖然我知道。這大概有些難,但是如果可以,就當是我一時口不擇言,酒醉了才說的胡話。”
是她安然的女聲從身側傳來,此刻就像是置身於意大利的教堂,那樣的聖潔,不染凡塵世俗。
“放心。”她似是安撫,又像是誓言一般,側目瞧向他認真說,“我不是欲擒故縱!”
欲情故縱……
這不正是從前他對她說的話語?
那一天宜城海天大廈的咖啡館,他就是這樣對她說……
此刻回想起來,卻彷彿就在昨日!
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緒在心中激盪着,尉容見她漂亮的下顎劃出一道輪廓,飛揚的酒像是落入凡塵的精靈。
然而當下,卻忽然不知是不是該高興於她的明白事理。隱隱之中,竟然還有些不是滋味!
定格沉默中,尉容終於又是開口說,“你不需要在意,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碰你。”
不會再碰她……
所以,連單純的肉體關係也一併不存在了……
他是要離開?
“我會繼續輔佐你,直到你站穩根基。”他這樣清楚劃清距離。
“那我搬出海天大廈。”
“不用,反正房子大,還有空房間。”
“好,我會找個房間搬。”
一言一語應對的很是自然,可是蔓生的心有一些發空。
……
冬日的宜城,傍晚時候天色已經黑了。爲了方便起見,等待法務明天過來再一次覈實,所以一行人先回酒店。
只是一回到酒店後,經理就匆忙跑來說。“林總監!林主管還在等您呢!”
林憶珊竟然還在等着?
蔓生感到狐疑,便點頭往會議室走。
“你們先回房間休息。”於電梯口,蔓生對衆人道,“尉董事,陪我去會客吧。”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任翔嘀咕一聲,電梯已上。
蔓生這纔出聲問,“你知不知道公司最近出了一樁事?”
尉容側身轉向她回道,“一起非常完美的欺詐。”
兩人往會議室走,眼看着門就在前方,蔓生沉聲說,“一定是爲了這件事情而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的大概就是現在。”尉容瞧見門已經由酒店經理推開——
……
會議室裡林憶珊已經等了一天,從天明等到天黑,她總是體會到等待是有多焦慮。更何況,如此艱辛等待的人居然還是林蔓生!
可是當下,林蔓生不是獨自來會她的,身邊還有另外一人——尉容!
一瞧見尉容,林憶珊就想起英國倫敦那時候,對於自己所爲種種,又想起他的奚落以及拒絕,這都像是莫大的恥辱刻在自己的身上!
林憶珊立刻道,“我有事情要單獨和你說!別人就請離開!”
“尉董事請坐。”蔓生反而是招呼人坐下,自己也是一併入座道,“如果是談公事,那麼尉董事在場合情合理。”
“是私事!”林憶珊回道。
“那就更沒必要避諱了,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沒什麼不好說的。”蔓生更是說道。
尉容微笑以對,朝林憶珊道,“憶珊小姐不要介意,不管您說了什麼,又或者是做了什麼,我都不會說出去的!”
分明是在嘲諷!
林憶珊看着他們兩人,氣的咬牙切?,卻又沒有辦法不得不低頭!
“憶珊,不是要找我談事?那還不快點進入主題?”蔓生開始催促,更是猶如逐客令,“不然,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
林憶珊的耳畔,還回響着林逸凡的叮嚀:姐,這一次你可千萬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一定要好好說,輕聲細語一些!
林憶珊緊皺眉頭,她問道,“你手底下還有地皮是不是?”
“你的私事,就是打我地皮的主意?”蔓生立刻反問,剎那間像是聯想到真正的用意。
林憶珊又是說,“最近我手上不是忙着一個項目嗎?和冰城那裡的大佬談過了,一切沒什麼問題。不過冰城需要地皮,我們這裡也需要。現在,你把地皮拿出來吧!”
“項目如果需求地皮,那就去找合作方商談,再找國資局審批。”蔓生直接說,“你打着私事的名義,來問我要地皮,這就是你所謂的私事?”
女聲響起的同時,尉容也在一側抽了支菸,聆聽兩人的會面。
“爲了公司未來的發展,你付出一點,不也是應該的嗎?”林憶珊很是義正言辭說,“我已經向逸凡提過了,會按市價買入的!你不會吃虧!”
“按市價?”蔓生笑問。
“那就雙倍!”林憶珊更是喊道。
“尉董事。”蔓生也是呼喊,卻是問向另外一外,“你說,我會不會賣?”
“雙倍是很誘人。”尉容沉眸笑着,“但是如果林小姐早先想要賣,那這些地皮早就易主,怎麼還會等到現在。”
“憶珊,你聽見了?”蔓生微笑,望着林憶珊問。
這兩人一搭一檔,簡直讓林憶珊感受到奇恥大辱,“你就說吧!到底賣不賣!”
“那我就清楚告訴你,不賣!”蔓生也是冷聲迎上,“這五年裡我都沒同意賣,現在也不會同意!”
林蔓生對於地皮的執着。早年就讓林父和林逸凡對此不滿,可最後也沒有能夠讓她點頭首肯!
如今,林蔓生還是咬死了不鬆口,這讓林憶珊惱怒,“地皮是爺爺的!你憑什麼霸佔着!”
“地皮是爺爺的沒錯。”蔓生回道,“可也是爺爺給我的,不管我怎麼處置,是賣或者不賣,都由我說了算!你如果不服氣,就去告我!”
怎麼可能勝訴?
如果能夠打場官司就了事,當年林逸凡早就這樣做了!
但是現在,林憶珊已經到了緊要關頭,“我真的很需要這些地皮!”
“那就說一個理由吧。”尉容應聲問,“如果還算充足,林小姐,你會考慮嗎?”
蔓生似是沉思,她點頭道,“應該會。”
“憶珊小姐,就把你爲什麼這樣需要的理由好好說出來。”尉容勸戒一般說,“林小姐畢竟是你的親姐姐,她會認真聽的。”
當真是退無可退,林憶珊滿是怒火的雙眼裡唯有他們的身影,一句話說的飛快,“是因爲我買開發需要地皮的時候被人欺詐了,所以現在要用你的地皮來抵!”
……
“剛剛說的太快,沒有聽清楚。”尉容又是回道。
林憶珊又是重複了一遍,“……要用你的地皮來抵……”
“還是沒聽清楚。”可他仍然不依不饒,“林小姐,你呢?”
蔓生搖了搖頭,“我也沒有。”
林憶珊拍案而起,已然是怒了,“我都說的這麼清楚,你們故意的是不是!”
尉容一笑,突然說道,“林主管帶領團隊前往冰城談項目,卻被人騙了個精光,所以需要林總監手上的地皮作爲彌補抵押償還。”
他簡單幾句話將林憶珊的來意揭穿,毫不留情面,“這樣的話,是不是就聽懂了?”
“這回終於懂了。”蔓生終於不再搖頭。
林憶珊來的路上還在揣測,實則對於公司此時,就連林逸凡也無法確認有多少人知曉,而現在已經證實,她既是愕然又是怒喊,“你們都原來都知道!還演什麼戲!有夠噁心人的!”
“明明是求人幫忙,卻還這樣理直氣壯,難道別人都是欠了你的?”尉容感到驚奇,“林小姐,你有欠她?”
“沒有。”蔓生回道,她冷聲又是說,“所以,我不會幫她!”
“林蔓生——!”林憶珊一聲冷凝的質問驚動耳膜,“地皮本來就是爺爺的!是你不知道耍了什麼計謀才得逞的!你今天不拿出來,小心下了地獄有報應!”
“爺爺去了天堂,哪來的地獄?”蔓生反問她,瞧着林憶珊跋扈的樣子,她冷了眼眸,“尉董事,求人幫忙是不是需要誠意?”
“當然。”尉容應道,“至少像這樣大吵大鬧口沒遮攔,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幫忙!”
“那你說,怎麼樣纔算有誠意?”蔓生頜首,她很有耐心的追問。
林憶珊只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透明人,面前的兩人卻是相談甚歡,根本無視於自己的存在!
就在林憶珊怒火中燒之時,一道男聲微笑着說,“自古至今,求人辦事最好的誠意就是三跪九叩!”
此話一出,蔓生倒也有一絲微愣。
林憶珊怒喊,“你們想讓我下跪?”
“只是表現誠意而已。”尉容笑說,但是那雙眼眸卻是容不得人拒絕!
又是望向林蔓生,見她冷冷望着自己一言不發,林憶珊惱羞到極點道,“林蔓生!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向你下跪!死都不會!”
林憶珊說完。已經轉身跑出會議室,飛快的離開!
蔓生還坐在沙發裡,尉容扭頭望向她,見她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可突然,她又是笑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居然能讓人向我下跪。”
而且,這個人還是林憶珊!
“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變,你想不到的事情還有更多。”尉容卻是問,“高興麼?”
“嗯?”
“終於有一天,把討厭的人踩在腳下,自己翻身爲王的一刻!”尉容盯着她問,想要從她的臉上瞧見到底高興與否的情緒。
蔓生揚脣,“她也還沒有真對着我跪下來,這一刻還沒有來臨。”
“不會太久。”他微笑着說,優雅和陰鬱各自一半,詭異的俊媚。
……
夜裡直接在酒店的餐廳用餐,這也是尉容復又歸來宜城後的第一餐。任翔對於便捷酒店的餐飲不是很滿意,但是出門在外只能將就。
等到衆人就位入席的時候,很是自覺的將兩個位置空出來。
一個當然是給容少的,另外一個是留給林小姐的。
但是誰知道,尉容已經徑自走向另一個位置,那原本是方以真的座位,這下她不禁說,“容少,您的位置在那裡……”
蔓生已經就座,身旁空了一席。
可是尉容卻是笑着說,“沒關係,只是吃飯,坐哪裡都一樣。”
這個……
即便是尷尬萬分,方以真也不好再多言,默默走到林小姐身邊坐下。
在外的時候纔會難得一起用餐,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可兩個當事人都像是再正常不過,拿起碗筷用餐。
只是今晚這一餐,衆人都格外的安靜沉默。
等到晚餐過後,方以真詢問,“容少,要爲您安排房間嗎?”
“不用。”尉容回道,“直接回海天大廈,便捷酒店住起來畢竟不方便,而且這裡已經可以搞定。”
“……”這下連方以真都不敢說話。
尉容輕喚了一聲,“小泉,走了。”
宗泉起身,已經跟隨他離開。
等到重量級的人物離席,留下的幾人也要各自回房間。
……
方以真關上門後,忍不住問道,“林小姐,您和容少還在冷戰嗎?”
蔓生愕然一笑,“小真,你什麼時候像小翔一樣,這麼八卦了?”
方以真倒也不是八卦,“我只是關心,您不是和容少在一起嗎?”
“你們也不是成天和他在一起?”蔓生笑着說,“小真,我和他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陌生人,可以是總監也可以是董事,更可以是牀伴也可以是一場交易,但是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也不是我們。”
她說的太過直白。更甚至是露骨,方以真從來沒有聽過她這樣說。
更是突然想起,初次在海天大廈頂樓,方以真在容少的吩咐下耐心等候她醒來。那一天的早上,她裹着毛毯,在瞧見她的時候,是這樣的尷尬羞澀。
可現在,竟有些認不得這位林小姐。
“我先去洗澡了……”蔓生回了句,取過毛巾就進入浴室。
燈光打的很亮,蔓生對着鏡子卸下妝容。
從他口中,她才知道,“你們”這個詞語有了全新的定義。
可也是從他這裡,她才知道,“我們”這個詞語其實也有另外一種定義。
就比方是此刻。
……
海天大廈——
宗泉隨尉容離開的時候,不過是十一月,只是現在歸來,卻已經到一月。這間頂層都一如既往,只是因爲沒有人,所以很安靜。
宗泉將行李拿到臥室去。
尉容則脫下外套,忽然一扭頭,就看見了廳內的魚缸。
那兩條魚霸佔了這樣大的魚缸,非常歡暢的遊着。他走上前,靜靜看着,魚兒動着嘴巴,像是在說什麼。
突然,宗泉走出來說,“容少,您看這個?”
尉容回頭,就見到宗泉取了一件物品走近,“這個茶壺竟然真的被粘好了?”
尉容接過茶壺,拿在手中細瞧。
“一定因爲是容少您送去的,所以林小姐才這樣用心。”宗泉在旁回道。
碎片的縫隙,還可以瞧得一清二楚,但是很細心,也很小心的粘回原位。茶壺的花紋紋路都沒有出錯,的確是非常精細的拼湊着。
“她的確很用心。”尉容淡淡笑說。
她正用心的,和他保持着距離。
……
蔓生是在次日午後纔不急不緩回到錦悅的,這邊剛回部門,來不及處理文件,卻有人突然到來。
“林總監,是林經理來了!”餘安安迎着錦悅當家人前來。
蔓生一瞧是林逸凡,此刻沒有了錯愕,也沒有感到意外,“怎麼這麼有空,來我這裡了?”
林逸凡屏退左右。他坐下來道,“今天知道你在忙,也沒好找你回來商量。剛纔聽說你到公司了,就過來了。”
他這樣的用意,蔓生當然也是瞭解,“你是想和我談憶珊昨天來找我的事情?”
林逸凡道,“大姐,你就把地皮拿出來賣了吧!錢還是好商量的!”
“前兩年你也是對我說同樣的話,但是我也沒有同意。”蔓生緩緩說着,微笑詢問,“難道憶珊昨天回去後,沒有告訴你,我的態度?”
林逸凡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林憶珊回來後氣的將房間裡的東西全都砸了個遍,他趕到的時候已經一片狼藉!
事情始末都被知曉。林逸凡此時凝眉道,“這次不比從前,現在直接關係到二姐。如果不能夠解決這次的紛爭,那麼她就要吃官司!”
“我已經問過律師了,官司倒是不會吃,只是需要賠償,把錢還給投資商就可以了。”
“沒那麼簡單,對方不肯!”林逸凡煩惱說,而且那位大佬又是黑白通吃,更是棘手!
“這就是你需要考慮的事情了!”蔓生直接道,“逸凡,你是公司的總經理,面對這樣危機的時候,你應該可以合理完美的解決,而不是找我來幫忙!如果說今天沒有我。難道你就辦不了?”
“你明知道公司一定會依法辦事!”林逸凡冷聲說。
財務部總監可是絕對不會姑息養奸的,這一點蔓生當然明瞭,“那就依法處理!”
“大姐,你何必要做的這麼絕!你說吧,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幫忙?”林逸凡的耐心也幾乎耗盡。
蔓生靠着大班桌,她的手裡還捧着餘安安剛剛送來的咖啡,掌心有着溫暖的溫度,她笑着說,“你讓她三跪九叩,向我表示誠意,我要是覺得足夠了,就考慮考慮!”
……
就在數日的想方設法後,林憶珊和林逸凡先後碰了釘子,眼下也找不到另外的辦法。
林憶珊徹底拒絕,“我是不會去向她下跪的!”
林逸凡也沒有想到林蔓生這次居然會這麼決絕。“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現在仗着有人撐腰,當然可以作威作福了!”林憶珊恨得不行,她更是哭着問,“逸凡,還有別的辦法嗎?”
“要是有第二條路,我會讓你去找她?”林逸凡也是犯難。
林憶珊只覺得這下真是沒了方向,“那現在要怎麼辦?”
“只能先回家了!”林逸凡立刻道,“我們去告訴爸爸,如果能解決事情,那爸爸一定會讓大姐交出地皮!”
“對!我們回家去!”林憶珊擦乾眼淚道。
可是兩人就要出發的時候,一通電話響起,是高長靜來電!
林逸凡接起詢問,只聽見高長靜在那頭急忙說,“你大姐回家了!還帶着那位尉董事一起!”
誰能想到,林蔓生居然會比他們先一步!
……
此時的林家別墅內,林父和高長靜正在招待突然趕回來的林蔓生,以及隨同她一起到來的董事先生。
“很抱歉,董事長,隔了這麼久,纔給您送新的茶具過來。”尉容微笑說着,宗泉將全新的另一套茶具送上。
“真是客氣了,總是要讓你這麼破費。”林父也是笑着回道,“江叔,收起來吧。”
管家立刻上前收下,尉容有禮道,“您喜歡纔是我的榮幸,哪裡會是破費。”
“今天怎麼有空一起來,國外的事情都忙好了?”林父當然也知曉他先前一直不在宜城。
尉容頜首,蔓生則是道,“尉董事是昨天剛回來的。就說要來拜訪爸爸。”
“昨天才回來,今天就過來了?真是太費心了!”林父被這樣一位有才幹的董事如此重視,自然是有顏面的事情。
“不過,一回來也碰上了憶珊。”蔓生又是說。
“怎麼碰見的?”林父倒是詫異。
蔓生回道,“我在城西辦事,住在錦悅名下的便捷酒店,湊巧憶珊也來酒店了,她來找我說點事情,說是想要我幫忙。”
林父更是狐疑,高長靜同樣困惑,“什麼事情需要找你幫忙?”
自己的女兒是怎樣的性格,高長靜又怎麼會不知道,林憶珊有事求林蔓生,這簡直不可能!
“湊巧,尉董事也來找我,所以我們都在酒店碰面。不過當時因爲還有事情,所以沒來得及立刻聊。後來等忙完以後,就在酒店的小會議室裡談了談。”蔓生緩緩道出經過,忽然秀眉一蹙說,“我才知道,原來憶珊出了這樣大的事情!”
當下,林父以及高長靜都是明白過來!
林憶珊此刻最爲麻煩棘手的事情就是冰城的項目,可是這和林蔓生又有什麼關係!
“後來,她又說了什麼?”林父更是追問。
蔓生回道,“憶珊告訴我自己的困境後,就說有解決的辦法,但是需要我幫忙。她說,逸凡已經和對方的大佬談妥了,只要拿出地皮給他們,那麼就可以作抵償。所以。她就來找我,讓我把地皮拿出來交換。還說,給兩倍的價錢都沒問題。”
“她真這樣說?”林父不曾想到,他們兩姐弟會想出這一招來!
“董事長,我也在場,所以都聽見了,憶珊小姐確實是這麼說的。”尉容作證道。
“但是,我拒絕了她!”下一秒,蔓生又是直接道出結果。
對於這樣的結果,倒是無人詫異。
“爸,您從小就對我們說,公私要分明,不然就不能好好管理一家公司,是不是?”蔓生隨即問。
林父點頭。
“這次冰城的事情會到今天這個地步,憶珊難辭其咎。是她不聽別人勸的原因,是不是?”
林父沉默着,又是點頭。
“可是憶珊她……”高長靜眼見形勢不對,就要打斷,卻被蔓生阻攔,“靜姨,您先聽我說完!”
“爸,我手上的地皮是爺爺給我的,到我名下以後,就是屬於我的了。哪怕我有時候沒做對,哪怕有時候選擇錯誤了,可我還是有決定權的,是不是?”蔓生又是問。
哪怕從前的時候,林父也爲了地皮利益相關和她起過爭執,可不能否認。
“那麼。憶珊來找我,非要我交出地皮,還誇口說給我雙倍的錢買下來。她對着我的時候,這樣理直氣壯頤指氣使。就算她不把我當姐姐,那麼是不是也應該看在尉董事的面子上,待我稍稍禮貌一些?”蔓生冷聲詢問,更是扭頭道,“抱歉,尉董事,昨天讓您爲難了。”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這下真是難堪到極點!
林父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我想憶珊小姐也只是年輕不懂事,董事長您不要放在心上。”尉容適時說道。
“靜姨,您剛剛是要說什麼?”蔓生望向高長靜詢問起她方纔說到一半的話語。
高長靜急於想要爲女兒說話,“憶珊她還小,蔓生。你別放心裡去!”
“我當然不會,您放心,從小到大,您也是一直對我這麼說的。所以,我不會的。”蔓生微笑回了句。
高長靜方纔不說還好,越說卻越糟糕!
“爸,時間不早了,我還有點事情和尉董事要商量,先走了。”蔓生知會一聲,就要離去。
尉容也是起身道,“董事長,董事長夫人,那我也告辭了。”
……
兩人漫步在前庭,往別墅外邊走。
夜色當空,尉容溫聲說。“你倒是學聰明瞭,懂得先發制人。”
今天聯繫他的時候,倒是讓尉容感到有些意外。
就在別墅門口,兩人停步等待門開啓,蔓生突然說,“我和你打賭,我父親他最後一定會讓我交出地皮!”
尉容扭頭看向她,冷風將她的頭髮吹亂,“這一局,我一定會賭贏!”
她是笑着的,說着自己一定會贏,彷彿中了大獎一樣的高興,可怎麼會讓人爲之沉悶?
風過耳,她黑色的頭髮愈發凌亂,一縷貼着臉頰。
蔓生卻突然看見他將擡起手,朝自己慢慢靠近,她一下忘記反應。
他的手幾乎快要觸碰到她,他想要爲她將臉頰上的髮絲撫去,可是卻止住了!
“你的頭髮亂了。”他微笑提醒,垂下手去。
蔓生卻清楚瞧見,月色下他眉間卻輕蹙的更爲厲害!
或許,從前也有許多人如她一樣向他表白,可是最後卻都愈演愈烈,只爲了得到他而不擇手段。
那位蕭小姐不就是這樣?
所以他纔會煩惱困擾!
所以就連距離都開始保持,哪怕連她的頭髮,也不願意再碰觸!
“我不會糾纏你。”蔓生開口說,“從今天開始,我會自覺和你保持距離。”
說完,她已經往後退開!
眼見她一下就離他幾步遙遠,是讓他不再能夠伸出手就可觸的距離!
可他又在做什麼?
竟然忍不住的,想要碰她……
林憶珊到底會下跪嗎?蔓生的主動權掌握的真是越來越好了,頗有高冷女王範兒~只是尉容,說了不會再碰,就真的不再碰了嗎?不願意承認的心,或許要就此破冰啦!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見,期待破冰哈哈,感謝妞兒們的鮮花鑽石留言推薦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