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明看着我,似要看穿我。
“你既然昨天晚上就想明白了,爲什麼今天還讓我去取你的那些東西?”我問高峻明。
高峻明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我那時還不確定。再說了,你就算是曾念,去幫我取點東西,也是可以的。”
“我聽出你的意思是,你並不怕我拿到那些東西?”
高峻明笑了笑,“我不怕。因爲你拿到,也不會交出去。”
“爲什麼?”我問。
“因爲我不讓你交出去。”高峻明說。
“你不讓我交出去,我就不交出去嗎,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因爲很多理由。如果我入獄了,朱唯怎麼辦?她這麼多年來,都是官太太,沒有工作,一點生存能力都沒有,她如何生存?還有若若,她怎麼辦?”高峻明說。
“這你不用擔心。若若可以養得起她自己的母親,如果她養不起,還有我。”我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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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是的,我可以養。”
高峻明點了點頭。“朱唯這些年竟然從未跟我提起過你,她也真是守口如瓶。我竟然也不知道你的存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把自己驚到了。”
“高先生,你出國吧。我看在若若的面上,放你一馬。”
高峻明笑了起來,“你放過我?你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你都沒有弄清楚嗎?你這樣說,你不覺得可笑嗎?”
“我知道你是什麼身份。我更不會忘記自己是什麼身份。我只是看在若若母女的面上,纔會給你一次機會。你也不需要太過膨脹,不管你是什麼樣身份,只要那些證據爆光,你都會成爲階下之囚。”
“不,你不會那樣做的。你肯定不會的。”高峻明說。
“好,那我們先不談這個了。我有個問題想要確定一下,羅濤的父親羅士昆,是你親手殺的對吧?你爲什麼要那樣做?就只是爲了獨佔功勞嗎?”
高峻明嘴角的笑意隱去,“你爲什麼要問這個。”
“羅濤是我的好朋友,我想替他問清楚。都這個階段了,你不會還想瞞着吧?”
“我是打了他一槍,但他逃了,並沒有當場斃命。”
“你爲什麼要對自己的戰友下手?就是爲了功勞?”
“因爲我恨他。他作風激進,他自己優秀,但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他那麼優秀!他能做到的事,別人不一定作得到,但他卻要求每一個人都要像他那樣!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受傷。我恨他!我要他死!”
我腦海中想起朱唯曾經說過的話,高峻明當警察時受過傷,並因此沒有了生育。
他的恨,應該是來自於此。但當時什麼個什麼樣的情況,只能是秘了,高峻明是一定不會說的。
“那何家呢,你收養何衛,就是爲了把他當刀使對嗎?”
他還是激動,“何家確實是惹到了袁世澤,我當時還沒有能力和袁世澤抗衡,所以只能順着袁世澤的意思辦,去逼何家,但何老二跳樓的事,不是我做的,是他哥哥做的,後來的利益分派中,他哥哥也是受益者。至於何衛姐弟,我是見他們可憐,所以才收留他們。當然了,袁世澤也確實是他的仇人,我扶持他報仇那也是天經地義!”
原來何衛竟然還有個姐姐,這我倒從沒聽何衛提起過。
“那袁世澤呢?他也是你派人殺的是不是?”
“我幫你除掉他,難道你不高興嗎?你們申宋兩家,不是受他壓#迫多年苦不堪言,你們應該感謝我纔對。”
我點了點頭,“那你也就是認了。你手上還有多少人命?”
“那些曾經欺負過我的,讓我受過委屈的,我都要他們死!”高峻明恨聲說。
他的狀態,好像越來越激動,我感覺在這個時候,可以多問出一些事情。
“他們欺負你?你不是一直位高權重嗎?他們又怎麼欺負得了你?”
“袁世澤不過是利用我而已,一但我意見和他有一點分歧,他馬上就會給我小鞋穿。他仗着申宋兩家給他的財源,一路打點,青雲直上!但他的那些政績,大多數都是我去做的!苦活累活交給我,他自己來享受成績,他就是該死!他還答應把小惜嫁給我,結果呢!他嫌棄我不會生育,馬上反悔……”
高峻明異常激動,提起當年的事,他竟然激動到失態,說明這些恨,早就浸進他的骨子裡。他隱忍多年,就一直在想着報仇。
但他還是及時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沒有繼續說下去。
然後就是長時間的沉默,他在平復自己的情緒。
我嘆了口氣,“你都報了仇了,竟然還那麼恨?不管你有多恨,他們都死了,你也應該收手了。你後來做的那一切,不過是因爲貪婪而已。”
“我只是要證明,我高峻明纔是最好的!他們那些沒有選擇我的人,都是瞎了狗眼。我哪裡都比袁世澤強,袁世澤能做到的,我可以比他強十倍!”
“你這是在爲自己的貪婪找藉口而已。你如果要證明自己勝過袁世澤,你可以做好事,爲什麼要像他一樣做壞事?”
“你不懂。不說了,你走吧。”
“你真的不準備出國?你真的要繼續留下?”
“你不會把那些證據交出去的,如果你做了,你會後悔。”高峻明說。
“你又準備用什麼來威脅我?” ωwш● тTk ān● ¢ O
“我的事,關係到很多人。如果我完了,大家一起玩完。很多人會比我還要痛苦。你不會願意看到他們痛苦的。”高峻明說。
“你指的,是哪些人?”
“以後你會知道的。就說到這裡吧。你可以走了。”
“高先生,我只所以還在這裡和你說話,是因爲我感激你這麼多年來照顧若若和……她。也因爲我答應過若若,所以我纔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不珍惜,恐怕後悔的會是你。”
他揮了揮手,“走吧。對了,明天把我從陸行長那裡取來的東西還給我。”
“你爲什麼會認爲,我會聽你的?”
“你必須聽我的,不然很多人都會很痛苦。”說完又揮了揮手,示意我離開。
我走到門邊,他又叫住了我,“我再贈送你一個秘密,申連城和申俊他親爹的死,也和我有關,至於細節,我就懶得說了。他們這些當年踩我的人,我都會讓他們去死。如果你和我作對,你也得死。”
他笑容之間,露出一絲猙獰。
我沒有再說什麼。他現在的態度,就是我就這樣了,我也不怕承認,但你就是拿我沒辦法。一副穩有底牌的樣子。
他不知道他是故作鎮靜,還是真的手裡還有牌?如果真的有牌,那會是什麼牌?
我上了申俊的車,他看着我的臉色就猜出來了,“他知道你是曾唸了?”
“是的,他知道了。”
“那他沒把你怎麼樣?”
“沒有,他只是說,讓我把他的東西還給他。”
“他竟然還讓你把他的東西還給他?他哪來的自信?難道他還有什麼後招?他怎麼說的?”申俊說。
我把我和高峻明說的話,大概複述了一遍給申俊聽。
申俊聽了,也是一陣沉默。他應該也是有些摸不透高峻明的心思。高峻明明顯就已經山窮水盡了,爲什麼他還那麼有底氣說我不會把那些證據交出去?
“這件事,要不要找袁正威一下?”我問申俊。
“暫時還是不要了。我們先弄清楚高峻明到底是什麼意思再說。現在如果和袁正威說,他一定是要求馬上把高峻明的證據交出去,其實在心裡,袁正威比誰都恨高峻明,他只是儘可能地堅持原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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