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再要酒繼續喝的時候,李修齊不攔我,但他自己卻要了巴黎水。
“你這麼自由,那個小尾巴怎麼辦。”李修齊問我。
他還記着團團呢,我直接告訴她小尾巴不是我的,有人照顧她呢,謝謝關心。
“你喜歡小孩子?”我問李修齊。
“她還在的時候,我曾經很喜歡,還想過至少將來要生三個孩子……現在無所謂,不過你那個小尾巴挺可愛的,是親戚家的孩子?”
我抿了一口酒含在嘴裡,李修齊說的清淡,可我聽得心裡發堵,他說“她還在的時候”,是說那個被他解剖的女朋友吧,看來他們感情很深。
我把酒嚥下去,也說得雲淡風輕,“小尾巴就是那個被我解剖的情敵留下來的孩子,才九歲就沒有媽媽了。”
“你收養那孩子了?”
我笑出聲兒,“她還有家人呢又不是孤兒,我那天只是暫時照顧一下……”
“那孩子眉眼間,倒是有點像……你那位醫生朋友。”李修齊說的時候,目光朝酒吧門口望過去。
我想着團團的小臉,小丫頭和曾添像嗎,我倒沒什麼感覺。
一個個子高挑的女人正朝我們坐的位置走過來,李修齊已經起身打上了招呼,“你不是說還要一週才能回來嗎!”
原來遇到熟人了,我跟着李修齊一起朝高挑女人看。
“老闆你回來啦!”酒吧的調酒師也湊了過來,高興地和這女人說話,同時也暴露了她的身份。
怪不得李修齊會在這酒吧唱歌還很熟路,原來是和老闆認識。
高挑女人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站住,上下打量起我,同時瞥了我身邊的李修齊一眼,露出微笑。
“九年零……三個月,這女孩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修齊,你這算是終於想開了?”高挑女人邊說邊繼續走近過來,站到了李修齊面前。
這帶着戲謔的口氣,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你居然記得這麼清楚,佩服!別瞎說啊,這可是美女法醫,來給你們介紹一下。”李修齊一把摟過高挑女人,兩人緊挨着面向我。
“左欣年,我同事,奉天唯一的一位女法醫……這是我表姐,李修媛,這酒吧的老闆。”
酒吧內燈光搖曳,我們兩個女人彼此對看,不約而同的一起笑了起來。
“我很喜歡來你這裡喝一杯,就是從來沒遇見過老闆,你好。”我在這裡喝酒有三年多了,真的是從來沒遇上過老闆。
李修媛推開李修齊,朝我伸手過來,“我幾乎都在國外待着,所以你見不到我很正常,你是我弟弟女朋友嗎?”
問的還真是夠直接,我看了眼李修齊,他無奈的聳聳肩。
“姐,別亂說,是我同事,人家有男朋友,不過不是你弟弟我。”
我一時無語,這對姐弟還真不愧是一家人,李修齊剛說讓別人不要亂說,他自己就說開了,他什麼時候聽我說我有男朋友了。
李修媛看看我,再看看李修齊,語氣頗爲遺憾,“這樣啊,不好意思啊,我剛纔看見你們坐在一起,真的是很般配,而且這小子這麼多年都沒見他和女人在一起,我就誤會了……喝什麼我請,當是道歉了。”
我沒有生氣,反而對這個初見的酒吧女老闆有些好感,至少比第一次見到李修齊時的感覺好太多。
重新坐下後,李修齊就被這位姐姐拉住小聲說起話來,我自覺的不出聲,小口喝着酒。
本以爲會跟李修媛聊上一陣,結果她剛跟李修齊說了沒幾句,就被人叫了起來,很快打了招呼就離開坐到別處去了。
李修齊微笑看着我,“我姐從小就在國外,性格比較直接,別介意。”
我無所謂的也笑了笑,剛纔李修媛說的那個“九年零三個月”莫名在我腦子裡轉悠着,我沒多想就問李修齊,他姐剛纔說的這個是什麼意思。
李修齊的眉梢眼角掛上了落寞之色,不過臉色很快就淡了下來,很平靜的看着我給了回答,“九年零三個月之前,我女朋友失蹤了,我姐說的就是這個。”
我瞬間後悔起來,自己向來不是關心別人私隱的人,可偏偏遇上這個李修齊之後總會稀裡糊塗就多話起來,這又問到了人家的痛處,真是尷尬。
“不好意思,讓你想起傷心事了。”我開口道歉。
可是幾乎同時,我心裡有另一個聲音又在說,那在解剖臺上看到女朋友的屍骨,是什麼時候啊……你應該問問。
我暗罵自己心裡的另一個聲音,擡眼正好撞上李修齊的目光,他一直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