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1)

專案組在浮根谷又呆了兩天,在當地警方配合下又梳理了一遍連環殺人案的案情資料,這期間趙森拿到了吳衛華的筆跡樣本,經過和那封信的比對,結果並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這結果我倒是不意外,暫時也沒跟吳衛華說明,他倒是每天都聯繫我們問案子進展情況,知道我們要離開的時候,還跑了一趟送過來好多新鮮水果,都是他自己家種的。

石頭兒在吳衛華無奈同意收了我們的錢之後,收下了這些,給我們幾個人分的時候,李修齊說他不要,他已經訂了車票今晚就去連慶。

回到奉天,我拿了車就去了附屬醫院,還把分的新鮮水果帶上了。

白洋一見到我就說我黑了,病牀上的白國慶正在睡着,脊背衝外。

我放下東西和白洋出了病房說話,白洋說明天就能出院,她打算這週末就啓程帶着老爸回連慶,問我車子有問題沒有。

“有,有問題。”我神色嚴肅的回答。

白洋一愣,“啥意思,不都跟你說好了。”

我笑起來,可心裡有些不舒服,“逗你呢!問題就是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去,有點工作要和那邊的法醫交流一下,正好。”

白洋看着我,抿抿嘴脣,“這麼巧啊。”

我心裡竟然小小的緊張起來,像是已經被白洋看穿了我要一起去連慶的理由有問題。

“好啊,我爸說那邊景色還不錯,開車一路上應該跟旅遊一樣,有你一起挺好,不過咱們事先說好啊……我爸這回清醒過來可沒提要見你了,估計也忘了跟你亂說的那些話,你可別到時候露餡了,趕緊給自己洗腦,你從來沒聽我爸說過那些話……”白洋拍了下我的肩膀。眼神故作逼迫的瞪着我。

我笑着連連點頭,心情卻一點都不輕鬆。

白國慶一直在睡着沒醒過來,我想着還有很多事情出發前要處理下,跟白洋聊了半天后就離開了。

我先是聯繫了喬涵一,想問問曾添案子的進展,因爲程序我目前沒辦法直接見到羈押在看守所裡的曾添,只能通過律師瞭解情況了。

喬涵一讓我回市局,她正好在,我趕緊開車回去,在刑警隊見到了喬涵一。

她總打刑事案子,基本是刑警隊的常客了,我見到她時,她剛從王隊的辦公室裡出來。還在講着電話,語氣利落快速,就是一副律政女強人的感覺。

等她掛了電話,也不等我問,直接跟我說起了曾添的事情。

喬涵一說警方收集證據的工作還在進行中,目前還是沒有能夠形成證據鏈的證據,除了曾添的自首和口供,牽涉案子的幾個人又都已經死亡,報檢察院批捕還需要時間,這對律師和當事人倒是好事。

不過喬涵一目光沉靜的看着我說,曾添卻希望趕緊結束這一切,每次會見都問同一個問題,什麼時候能判他死刑。

我在心裡無聲嘆息。恨不得能去漸漸這小子,他到底是怎麼了,我真的不相信那個女護士會是他預謀害死的,曾添不是那樣的人。

“他有什麼話帶給我嗎?”我問喬涵一。

喬涵一說沒有,曾伯伯通過她轉達的話,曾添只是安靜的聽着,卻半個字都沒有要說給父親的。

我難過的低下頭,發覺自己穿着的球鞋,還是去年讓曾添託同學在英國給我代購的限量版,我的生活裡他參與了太多,可現在……現在我連見他一面都不可能了。

變化實在是來得太突然,不知道爲什麼生活一下子就被打亂了。

“這案子說不清楚的地方很多,我也在努力。不用着急,你的身份也最好不要問太多,有好消息我自然會告訴你。”喬涵一雖然面孔冷淡,可說的話倒是讓我多少好受了一點。

“我能寫信帶給他嗎。”我問。

喬涵一想了下,告訴我還是親口跟她說,由她轉達吧。

“那就跟他說,我要出差一段,讓他別鑽牛角尖,我不相信他會殺人,等着能見他那一天,還有團團也等着他。”我其實有太多話要說,可能讓喬涵一轉達的也只能說這些了。

喬涵一點頭說記住了。

我本來接下來想去曾伯伯家裡,見見他也看看團團,這段時間忙得一直沒見過孩子。可想到團團,沒辦法不想到曾念。

這麼多天,自從那天晚上在西餐廳分開,他再也沒找過我,像是再一次從我的生活裡消失掉了。

我要不要主動去找曾念,先見見他,然後再去見曾伯伯,也不知道曾伯伯那邊知不知道曾念回來的消息。

正在猶豫,李修齊和另外一個來實習的法醫從會議室方向走了過來,他邊走邊說着什麼,旁邊的實習法醫聽得很認真,還一直在本子上記着什麼,兩個人都沒看到我。

“李法醫。”我迎上去,叫住了李修齊。

他身上穿着白大褂,像是剛工作完,見到我就讓實習法醫先走,然後走近我,“醫院那邊順利嗎,什麼時候出發。”

“順利,日期還沒最後定,不過也就是這幾天,你晚上就要走了,還過來開工了?”我總覺得他像是剛離開解剖室。

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也挺濃。

“小問題,我去處理了一下,這就準備回家收拾一下。”李修齊說着,修長的手指開始去解白大褂的扣子。

我和他一起走回了法醫辦公室,可能因爲剛纔和律師聊過曾添的原因,我覺得腦袋疼,眼睛沉沉的像是特別睏倦,坐下後也沒說話。

只是眼睛餘光能感覺到,李修齊在他的辦公桌那邊在收拾什麼,身影晃來晃去的。

我應該是短暫瞌睡了一下,驀然醒過來時,激靈一下子擡起頭就朝李修齊那邊看,結果空空的沒看到人,再看辦公室裡,只有我一個人。

他就這麼走了,都沒打個招呼。

我回到專案組這邊時,也沒見到李修齊,我和石頭兒說了醫院岸邊已經沒問題,就等着定下來出發的時間了。

石頭兒和我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最後交待我要注意安全,這是最重要的。

“李法醫九點半的火車,我就不去送了,他兩也得加班,左兒你去一趟吧,順便你們兩個在交流一下,到了連慶那邊可全看你們的了。”石頭兒提議,說完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總覺得老頭兒這話說得哪裡怪怪的,可還是點頭說好,起身就給李修齊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他出發的時間呢。

李修齊應該在路上。聽筒裡噪音不小,我說完石頭兒的吩咐,就聽見他那邊傳過來很清楚的一個女孩聲音,像是再問他要不要買什麼東西。

這是跟誰一塊兒呢。

“我八點半到高鐵站,咱們車站見吧,沒別的事我掛了,有點事在忙……別拿那個,要旁邊的,對……”電話掛斷了。

我抿了下嘴脣,覺得那女孩聲音挺像向海瑚的,可是並不能確定,我對他這個女朋友的妹妹也算不上熟悉。

石頭兒也給我放了假,讓我做好去連慶的準備,大家保持聯繫。

我還是要去見見曾念,下了決定,我給他打了電話。

曾念接的很快,“我在開會,你要是不急的話,十分鐘以後我打給你。”他也不問我什麼,語氣淡然的直接就這麼說起來。

我只好說可以,然後坐在車裡等這十分鐘。

我一個人等曾念,這樣的場面過去有過嗎,我忽然在心裡這麼問起自己來……答案是,當然。

每次都等過多久?很多個十分鐘吧,記不清了,也不願意記着了,我閉閉眼睛,讓自己別胡思亂想,現在早已經不是十年前了。

物是人非,懂不懂。

曾念在十一分鐘之後,把電話打了回來。

“你回奉天了,剛纔在說重要的事情才讓你等一下的。”曾念說着,微微咳了一聲。

他知道我這幾天沒在奉天,哪裡來的消息。

我問他怎麼知道我之前不在,曾念沒回答我,只是淡淡問我找他有事嗎。

“我要出差一段,走之前還是想跟你見見,上次話沒說透你就走了,我不想帶着一肚子猜測出去,你有時間嗎。”我的手,在方向盤上握得緊了緊。

“好。”曾念語氣懶懶的痛快答應了。

“這次我請你。”

“來我家吧,我做飯,不想吃外面的東西。”曾念說。

我一怔,去他家裡。

“那明晚可以嗎。”我跟他確定時間,今晚我還要去車站送李修齊,時間分配不開。

曾念沉默了幾秒,“我只有今晚有時間,不行就要下週了。”

我心裡暗罵了一下,“我晚上八點要去送同事說下工作,時間恐怕不行。”

又是安靜幾秒,曾念才說話,“那我等你辦完正事,時間晚點沒問題。”

晚上八點半,我準時到了高鐵車站,李修齊一身白衣已經在等我,遠遠看過去他還真有點白馬王子的感覺。

不過,是一匹老白馬,我朝他走過去,腦子裡胡亂蹦出這個念頭。

李修齊行李簡單,我問他預計在連慶要待多久,他說暫時按十天預計的,到時候看情況了,畢竟不大瞭解那邊的情形。

他說會先跟當地警方拿到當年滅門案的資料,然後去調查連環殺人案這邊的受害人家屬背景,估計難度不小。畢竟當事人離開連慶時間太久遠,過去很多訊息又不像現在會在電腦網絡上存儲,找這麼多人的資料肯定需要些時間。

我贊同,跟他也說了下我跟着白洋父母的一些打算,因爲我跟白洋說了是過去協助那邊的法醫辦案,所以應該可以跟李修齊公開見面。

他安靜的聽我說話,等必須檢票進站的時候,最後只跟我說了句注意安全,就隨着人流出發了。

我一直看着檢票口空蕩蕩的了,才轉身要離開,可一回頭就看到,來來往往的人羣裡,有個人正站在不遠處看着我。

是曾念,他竟然跑到這來了。

我只說自己要到高鐵站送人,他可沒說會過來找我,只是讓我可以了給他打電話。

“你怎麼到這來了,跟蹤我?”我有些莫名的煩躁,看着曾念問。

“是送那位李法醫,我說我運氣好進來就看到你們了,你信不信。”曾念說着,眼神還朝李修齊剛纔出發的檢票口看着。

我沒跟他糾纏這問題,一起走出去,各自開車,朝他家裡開去。

曾念給我的地址,是奉天市區三環內最好的一處高層公寓,金域灣。住在這裡面的人經濟條件都不會差,那裡的房子比同等地段的其他住宅都要高出很多。

我參加工作沒多久,還在這裡出過一個現場,那之後再也沒進來過。

從地下停車庫直接坐電梯上了二十三樓,我和曾念在電梯裡並肩而立,都看着樓層指示燈,一言不發。

電梯門一開,他領着我朝左手邊走,我注意到這一層只有兩個入戶門。

我走着看了眼,時間是晚上九點十五分。

一開門,寬敞的室內讓我小小震驚了一下,我雖然有過心理準備,可沒想到如今的曾念,住在這樣的環境和麪積裡。

十六歲初次見他,他是一無所有被我媽領回家的私生子,跟我在我家巴掌大的車庫改建的平房裡住了那麼久。

二十八歲他回到奉天,領我進的是這樣的房子裡,足足有三百平的高檔公寓,這是他的家。

曾念給我拿了拖鞋換,他自己脫了鞋子直接光腳,拎起我們進來時就放在玄關的一袋東西,往廚房的位置走去,“你隨便坐,我先去廚房準備,吃西餐可以吧。”

我把腳踩進軟軟的拖鞋裡,直直盯向曾念拎着袋子進廚房的背影。

他穿着薄薄的白色毛衫,站在我家那個破舊狹窄的廚房裡做排骨的背影。重疊在我的視線裡,我眼圈一下子就熱了起來。

“喝什麼,自己拿,冰箱在這邊。”曾念不知何時已經空着手轉身過來,他用遙控器打開了客廳的電視,播報新聞的聲音驟然響起來。

我回頭盯着諾大的電視屏幕,避免被曾念看到我的窘態,我不希望他發現我觸景傷情,心裡還對過去跟他相處過的一切,銘記不忘。

他不是過去的他,我也不是過去的我。

電視裡在說些什麼播放什麼畫面我都沒興趣,只是過了好半天才試着回下頭,身後沒有曾念,隱約能聽見廚房那邊的聲響。

我走向廚房,一路上四下打量着房間裡的裝飾佈置,這是改良過的美式田園風格,淡灰綠色的壁紙和檀木色的實木傢俱搭配,柔白色的瓷器裝飾物提亮了略顯沉悶的調子,很有品位的裝飾。

藝術家的兒子,就算沒再一起生活過耳濡目染過,這品味也還是融在了骨血裡,管你願不願意,都給了你。

站在廚房門口,我目測裡面的面積應該比我家原來住的小房子整個還要大,乾淨的看不出煙火氣,我想曾念平時應該很少在家做飯。

“你進來。”曾念覺察到我在門外,回頭招呼我進去。

我進去站在他旁邊,他正在煎牛排,目光專注的盯着,忽然嘴角一彎,開口笑着問我,“你還記着嗎,高考前我發燒病倒了,你給我做的那頓飯。”

“啊……”我應了一聲,當然記得。

可那頓飯實在是我的恥辱,他還記得,我記得他當時把我說的直跳腳,尤其是那句他絕對不會去找一個我這樣爛廚藝的女人,讓我咬牙切齒了好長一段時間。

“你那雙手。也許註定就不是用來拿着鍋碗瓢盆的,不用糾結。”曾念給牛排翻了個面,滋滋啦啦的聲響裡伴隨着肉香撲?。

我沒說話,看着曾念握着鏟子的手,修長骨節分明,這雙手原本應該也是握着手術刀的,可惜他放棄了一切,不知道這些年裡讓這雙手都做了些什麼。

他手裡攥着毒品的樣子在眼晃一晃,我心口一滯。

“你沒去過戒毒所吧,你壓根就不吸毒,爲什麼要那麼跟我說。”我還是沒能把想問的話,留到吃完東西之後,心平氣和的時候。

曾念還是專注的煎牛排。

“我說過我沒碰那東西。是你不信我。戒毒所我真的去了,不過不是去戒毒,都是過去的事了,別再問了。”

他說完,突然轉頭,眼神冷淡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裡卻大大的放了下來,沒碰過就好,他的樣子也的確不像,可是在滇越當時的狀況下,我還是不敢信他。

對一個人的信任一旦毀滅性的崩塌過,再想建立起來實在困難,更何況是……自己刻骨銘心愛過的人。

吃飯的時候,我們兩個對坐。安靜的吃東西,曾念依舊像年少時那樣吃飯不語,我也跟着不出聲,等着吃完了跟他再說事情。

耳邊幾乎都是電視機裡的聲音。

可是吃到一半的時候,曾念突然停了下來,我看着他,他卻已經起身去了玄關那邊。

好像是有的響聲,他是去接電話。

我目光無意中看了下時鐘,夜裡十點半剛過。

“好,知道了,我儘快過去,警察來之前你們不要動任何現場的東西。”曾念說着,走回到餐桌這邊。一直盯着我看。

我也看着他,聽上去是出事了,是他公司嗎,什麼事情還驚動警方了。

曾念放下,看了看盤子裡剩下的食物,“估計你也快響了吧……剛纔賓館的經理跟我說,有客人死在了房間裡,已經報警了,就是錦錦出事的那家,我得趕過去。”

我蹙眉,“奉天的法醫不止我一個,不過我跟你一起過去吧。”

曾念進屋換了衣服,和我很快一起出門,趕往出事的鐵北新區。

一路上,我的都沒響過,我和曾念各自開車,他在我前面,等到了賓館時,接到報警的警方同事已經到了。

好多人圍在附近看熱鬧,我下車就看到賓館正門的招牌上,“舒家賓館”燈牌上的那個“舒”字只亮了一半,看上去挺不舒服。

這個曾經發生過舒錦錦命案的賓館,出事後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營業,可這纔過去多久,又出了命案,恐怕以後生意會大受影響。

賓館值班經理一看到曾念。就迎了過來,我們跟着他去見了辦案的警員。

同行是些陌生面孔,我拿出證件介紹了身份,對方出現場的法醫正在工作,我朝出事的房間走了過去。

沒聞到很濃烈的血腥味道,我站到了敞開的門口,迎面就看到了房間裡一張大牀上躺着的人,旁邊站着在做初步屍檢的法醫同行。

這並非一個多麼可怕血腥的現場,可我看到死者的那一刻,還是被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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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牀上一絲不掛仰面躺着的死者,是個孩子,更準確點來說,是個目測上去不過五六歲左右的男性幼童。

曾念跟我說的是客人出事了,可他沒說客人竟是個如此幼小的孩子。

正在工作的法醫擡頭看了我一下剛要低頭繼續,又很快的擡起頭看着我,隔着口罩悶聲叫了我左法醫,你怎麼也來了。

我也認出了對方,是局裡另外一位中年法醫。

我沒顧上跟他解釋我的出現,目光被牀上的小男孩完全吸引了。

“死因還不清楚,沒有外傷,死前曾經劇烈嘔吐過,應該伴發高燒。”同行跟我說明着初步檢驗結果,我盯着小男孩聽着。

“這孩子就自己在房間裡嗎,大人呢。”我問道。

身後門口外,曾念和值班經理也過來了。聽我這麼問,值班經理趕緊說發現孩子的時候,房間就小男孩自己,入住資料上,這房間是一個女人登記的,已經找人了,可是關機打不通。

“怎麼能讓這麼小的孩子單獨在房間裡,那女的是孩子什麼人。”中年法醫也問起來。

值班經理說服務員回憶應該是母子關係,好像聽過這小男孩叫那個女人媽媽,但是不確定,他們住進來有一週了。

我看了眼曾念,他挺直腰桿站在值班經理和兩個警察旁邊,臉色平靜的像是不知道死因不明的客人是個小孩子。甚至看向牀上的目光裡,還帶着他標誌性的那種陰沉神色。

可憐的小男孩,臉上表情痛苦的保持在失去生命力的最後一刻,推測他的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大概是今晚九點左右。

我從房間裡出來時,避開了曾唸的注視,快步走出了賓館門口,看着圍觀不散的人羣,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就是很想抽菸,可是手邊沒有,我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開了車門,我翻了下包裡。好久之前李修齊給我的那根沒抽的煙還在,不過已經被弄得不成一根菸的樣子了,沒法抽了。

我手指用力,把煙給捏斷了。

轉身想去找個超市買菸,曾念拿着一盒煙遞了過來,還有一個很精緻的打火機。

“看不出孩子怎麼出事的吧。”曾念看着我點着煙吞雲吐霧,不急不慌的問我。

我看着賓館門口的霓虹招牌,“案子不是我負責,不發表意見。”

曾念還要說別的,值班經理大聲喊他,說是帶着那孩子的大人回來了,曾念快步走了過去,我也跟了上去。一根菸在沒多遠的路程裡被我迅速抽完了。

值班經理的辦公室裡,一個頭發焦黃的年輕女人,目光無神的坐在椅子上,旁邊站着警察和賓館裡的一個服務員。

“孩子的什麼人。”我問女人身邊準備詢問的同事。

“她自己說是孩子的媽媽,是帶孩子來奉天看病的,幾個小時前孩子睡着了她就出去找工作了,可是這個時間找工作可能嗎……這些都還沒覈實呢。”

年輕女人緩緩地仰起頭看看我,嘴脣上泛着一層缺乏水分的硬皮,看上去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她看着我,嘴脣一直在哆嗦着。

等我轉身想出去別妨礙同事詢問時,身後突然傳來這個年輕女人嘶啞的喊叫聲,可我竟然沒聽出來她都喊了些什麼,她發出的所有聲音。都扭曲着。

110 青春逢他(027)我不能喜歡他嗎120 青春逢他(037)定心在他身邊001 我把她解剖了002 曾念,曾念003 邊城苗家001 我把她解剖了016 她以爲自己會像我媽一樣039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047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八)026 血肉橫飛的年少時光(九)058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02)022 血肉橫飛的年少時光(五)048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九)132 另一種死刑(010)浮出水面108 青春逢他(025)爲她回來138 依舊明晚來看,054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二十五)054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二十五)120 青春逢他(037)定心在他身邊082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10)032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三)033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四)054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二十五)116 青春逢他(033)你的心究竟在哪兒132 另一種死刑(010)浮出水面116 青春逢他(033)你的心究竟在哪兒085 青春逢他(002)030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一)020 血肉橫飛的年少時光(三)044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五)077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05)033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四)131 另一種死刑(009)099 青春逢他(016)我的病080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08)014 曾添,曾添075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03)034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五)065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09)071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5)093 青春逢他(010)030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一)095 青春逢他(012)014 曾添,曾添013 要去個地方020 血肉橫飛的年少時光(三)098 青春逢他(015)兄弟119 青春逢他(036)125 另一種死刑(004)我來看你128 另一種死刑(006)爸爸026 血肉橫飛的年少時光(九)097 青春逢他(014)燈下黑051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二十二)001 我把她解剖了075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03)089 青春逢他(006)114 青春逢他(031)樓頂風呼呼117 青春逢他(034)137 明晚看010 回憶早被我摔死在過去了012 照片上的舊時光092 青春逢他(009)106 青春逢他(023)083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11)039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043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四)027 血肉橫飛的年少時光(十)110 青春逢他(027)我不能喜歡他嗎108 青春逢他(025)爲她回來014 曾添,曾添045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六)067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1)008 剃髮開顱後的真相048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九)130 另一種死刑(008)婚禮,離開……109 青春逢他(026)那個聲音想起來了094 青春逢他(011)093 青春逢他(010)124 另外一種死刑(003)病倒098 青春逢他(015)兄弟008 剃髮開顱後的真相070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4)106 青春逢他(023)120 青春逢他(037)定心在他身邊045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六)062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06)054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二十五)058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02)098 青春逢他(015)兄弟067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1)123 另外一種死刑(002)重現,現場018 血肉橫飛的年少時光(一)058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02)128 另一種死刑(006)爸爸080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08)092 青春逢他(009)021 血肉橫飛的年少時光(四)027 血肉橫飛的年少時光(十)035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六)108 青春逢他(025)爲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