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一句,“我以前倒沒發現,初小姐原來是個當演員的料,是爲了孩子不遺餘力呢,還是假戲真做?”
聲音很低沉,略沙啞,而且,他和我離得很近,我喘着粗氣,胸口起伏着。
爲何,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我一見他,還是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我沒有假戲真做的嗜好,而且,我也不喜歡演戲,自然是爲了孩子!”
“可是——”他的眼睛盯着我,“我當真了!從你說那句,我的人你都睡過了開始,下面的內容,我全都當真了。”
啊?
是我太入戲了,讓他有了這種錯覺嗎?
“那我下面不要表現得這麼好了,我以爲她是一個難度係數很大的敵人的,所以,我有些用力過猛,我沒想到她是紙老虎,如果你覺得我演的太真的話,那我下面就不演這麼真了。”我低垂着眼瞼,羞於去看他。
“不用!”他說,“就這麼演。你這趕走情敵的戲演的不錯。”
情敵?我略略愣了愣。
我可不是因爲她是我情敵才趕她走的,而是爲了我兒子。
我點點頭,希望這個女人早日離開他,這樣我就能早一日和我的兒子在一起了。
傅南衡終於放開了我。
我一直以爲丁瑜會抹不開面子要走人的。
可是沒有,她竟然留下來吃晚飯了。
我很擔心,如果她留下來,是不是我也得留下來啊?
吃飯的時候,我一直皺着眉頭,連傅南衡給我夾了一筷子菜我都沒有注意到。
只聽他說,“多吃點兒。”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想不到擔心什麼就來什麼,果然,晚上丁瑜說道,“我要去睡覺了。”
接着就大踏步地上了樓梯,我看得目瞪口呆,心想,時代果然是變了啊,女追男都這麼大方了,難道傅南衡前段時間說的有女人在他家裡住,說得就是她?連傅南衡都沒有辦法?怪不得讓我來做這場戲了!
我的眼睛一直仰着頭盯着她,看着她走近了步雲和我曾經的房間。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前段時間她都在這裡睡得?
傅南衡竟然容忍得了?
我心裡頓時一股火氣直冒,我二話沒說,就上了樓。
她剛剛關上門。
我一下子就把門推開,說了句,“誰允許你在這個房間睡覺的?”
我強忍着心裡的怒氣。
“你只是他的前妻,管這麼多幹嘛?”今天這是我第二次和丁瑜正面開火。
“這是我兒子的房間!”我的聲音大了許多。
丁瑜雙臂抱在了自己的胸前,饒有興趣地看着我,接着說了一句,“你兒子?可不一定是他兒子哦,我早先也聽說過初小姐結婚的過程,具體我就不用說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野種——,想冒充傅南衡的兒子,如果真是他的兒子,你們能這麼快離婚嗎?”
我渾身氣得發抖,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我走到了她面前,正反兩耳光就扇在了她的臉上。
我最討厭別人說我兒子的血統,尤其討厭“野種”這個詞。
“趕緊走!別讓我再看到你。”我大聲喊了一句。
本來我還抱着替傅南衡趕跑她的心思,可是現在,她觸及到了我的底線了。
敢說我的兒子,我就和她拼命。
果然,丁瑜有些氣急敗壞,她剛要還手,就聽到一聲怒吼,“住手!”
傅南衡上來了。
我正眼裡含着淚水,怒視着丁瑜。
“滾!”他對着丁瑜說道,聽起來聲音非常生氣。
大概丁瑜看出來傅南衡是真的生氣了,想反駁的,可是最終卻壓制住了自己的怒氣,畢竟她寧可得罪我也不能得罪傅南衡。
我猜剛纔她說的話傅南衡也聽到了。
所以,她灰溜溜地下樓了。
不過是他一個字,就讓丁瑜走人了,所以,真的是他趕不走丁瑜嗎?還是爲了什麼?我不知道。
此時,我坐在牀上,氣得直掉眼淚。
我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她以前來了,就睡在步雲的房間嗎?”
“沒有,她只在這裡留宿過一回,以她的車胎爆了爲由,睡在旁邊的客房!這次爲什麼挑步雲的房間,我不知道。”他說道,口氣挺正經的。
“蘇阿姨!”我大聲朝着樓下喊。
“怎麼了?”蘇阿姨快速地上了樓。
“去把丁瑜睡過的牀單,用過的牙刷,全部扔了!”這個女人觸及到了我的底線,從此進入了我的“黑名單!”
“先生已經讓這樣做了,我都處理了!”蘇阿姨說道。
我沒想到來做一場戲,自己被氣成了這樣,現在我的氣消了消,可還是在抽泣着。
過了一會兒,我低聲說道,“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完成了,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這個人,明天不管她來不來,我都不會再來了,兒子是我的底線,她說我兒子了,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良久,他說了一句,“那也是我的兒子,我和你一樣,不能容忍。”
所以,他是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這個孩子嗎?也就是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我!
長久的沉默。
蘇阿姨退出了房間。
我在牀上又坐了一會兒,不管傅南衡以前對丁瑜的態度是放任也好,還是懶得管也好,相信今天捱了這一巴掌,她近期不會再來了。
果然一回身二回熟,在擊退女友這件事情上,我已經是個熟練工了,我深諳對方的心理,知道該怎麼回擊,甚至在不經意的時候,甩對方一個耳光,以顯示自己獨一無二的地位。
可那都是做戲,事實上,傅南衡現在已經不是我的人。
“我能陪步雲多久?”我坐在牀上,心情還是不大好。
“你想陪他多久,就陪多久吧,他想我的時候,帶他來看我。”他說道。
這句話,無異於一道赦令,打開了我暗沉的心。
“真的?”我眸光發亮,問道。
“當然。”
我起身便走,毫無留戀,因爲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我擦過他的身邊的時候,傳來他悠悠的一句,“還在因爲那天的事情記恨我?”
心裡閃過一絲恍惚,哪天的事情。
頓時想起來,他說的那天定然是在辦公室裡的事情。
我低下頭,開始攪弄自己的衣服,臉也慢慢地紅到了脖子跟。
我站着沒說話。
他走到我身邊,又問了一句,“懷上了?”
我慌忙搖頭。
因爲這事兒一直讓我如臨大敵,而且最烏龍的是,那天因爲心情太差,而且又因爲給孩子報班的事情,我竟然忘了吃毓婷,特別糟心,等想起來的時候,已經過了24小時了。
這事兒好幾天一直都放在我心上,所以,一到一個星期,我就去買了試紙來試,還好,沒懷。
如果我要是真懷上了,我就把孩子打了,再死給他看。
“沒有?”他又問。
我生怕他不相信,趕緊說到,“試紙還在我家裡,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他的眸光似乎黯了一下。
然後我就走了,並且最近都不用來他家裡了,最關鍵的,我還能天天和孩子在一起。
第二天,我給陳紫公司設計的項目全部完成了,終於把這個瘟神送走了,接項目的時候不知道深淺,這個項目我基本上是集合全公司的力量加班加點完成的。
我們工作室的業務很單一,不提供安裝設施,也不負責設備,就是一個很專業的設計室,光給對方出圖就行,再加上,因爲想早把這個項目設計完,所以就把其他的項目先往後推一推,提前了這個。
在陳紫的會計師事務所項目通過以後,我給同事們發了獎金,又一個人發了一個九百九十九塊九毛九的紅包,我自己鬆了一口氣是真,從此擺脫了陳紫也是真。
我以爲這事兒就這樣完了,可是沒想到陳紫竟然上門來挑戰了。
頤指氣使地站在我的辦公桌前,“初小姐以爲早早地把這個項目完成了,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說實話,我現在對陳紫都有些麻木了,反正我婚也離了,項目也完成了,她手裡也沒有我什麼硬性把柄了,她想說什麼就說吧。
她看我沒回話,在自顧自地收拾着自己東西,好像更加動怒了,“我沒有想到,昨天初小姐竟然又出現在了傅家,並且和傅南衡很恩愛,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我就搞不懂了,還把丁瑜氣跑了?”
我收拾東西的手定了一下,問了句,“丁瑜是你的人?你想插手傅南衡的私生活,爲什麼?”
“這個你就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