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兒裡來的小夏姑娘看到停泊在碼頭的白色遊艇,艱難的吞了吞口水,“白耗子,你別跟我開玩笑,今天是我的生日,搞不好會變成忌日的。”
白松一臉嫌惡的斜視她,憑藉明顯的身高優越感,輕而易舉就可以讓小妞兒體會到什麼叫氣勢差。
“蘇盛夏,你可以先把嘴巴擦乾淨再跟我說話。”
“同樣的梗不要用第二次,懂不懂?”
白松五官扭曲,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角,“這次……是真的。”
蘇小妞兒忙去擦嘴角,尼瑪,還真是!
“不要臉!這個船,到底幾個意思?”
白松雙手插口袋,一句話撇的乾乾淨淨,“我哪兒知道幾個意思,想知道,去問你的若初姐。”
“你妹!”
“錯了,她是我姐。還有,廢話真多,你到底上不上?”
蘇小妞兒眺望着白色的龐然大物,尼瑪,這可是遊艇,還上的小霸王,有錢人才會玩兒的私人奢侈品。
蘇小妞兒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十八年來,白米飯將她養育,幼兒園教她做人。
旱鴨子連客輪都沒坐過,何況是私人遊艇?
上去了,還下的來嗎?
“白耗子,你姐這麼大張旗鼓幫我過生日……不大對勁吧?”
白松點點頭,“我也覺得不對勁,我是她親弟弟,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也沒見她這麼上心。估計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咱們還是走吧。”
“啊?不上去了?這就走?”蘇小妞兒腦袋裡天人交戰,矛盾掙扎反抗對峙。
白松蹙蹙眉,“既然覺得不對勁,爲什麼不走?留下來過年?”
“白耗子,你嘴巴不毒會死嗎?”
щщщ¸ тт kΛn¸ ℃O “哦,不會。”
“不會就閉嘴!”
“不會死,但是會生不如死。”
“你……”蘇小妞兒咬咬牙,擦!不要臉的人真多!
“好!上去!我相信如初姐!”
兩人一前一後,走過一小段木橋,踏上了從遊艇上延伸出來的金屬橫板,腳有些發虛的踩上去,裡面的感應燈光忽然亮了。
蘇小妞兒嚇了一跳,“嚇死寶寶了!鬧鬼呢。”
白松走入船艙,門自動關閉了。
“你要是被嚇死了,就真鬧鬼了。”
“白耗子,你是不是從小就喜歡喝毒藥?一張嘴就是滿嘴的毒藥味兒。”
往裡面走,一邊在心裡默默驚歎着,尼瑪土豪啊,尼瑪這玩意兒好值錢,尼瑪座椅好高級,尼瑪花瓶是不是古董……
一邊還嘴巴不饒人的和白松對罵。
“如果我是喝毒藥長大的,你應該也差不多。”白松隨意頂了句。
蘇小妞兒回頭看看白松,他五官都在明燦燦的燈光下,一定是燈光的效果太好,這隻白耗子看起來居然長相頗有看頭。
尤其是不經意間,她發現包耗子和白若初眉眼七分相似,這樣的眉眼,放在女人的臉上是精緻,放在男人的臉上是秀氣,放在白松的臉上,秀氣之中又多了一點兒邪氣。
“咱們倆可不一樣,你們這些有錢人喝的都是最毒的毒藥,比如鶴頂紅啊,砒霜啊,最次也要喝含笑半步癲!”
白松和她一起走到了遊艇正中的大廳,幾張真皮座椅,裡面佈置成了一個客廳的樣子,桌子上擺放着花瓶,裡面是含苞待放的山茶,整體的色調明亮清雅。
“這麼說,你平時喝的大概是農藥,殺蟲劑,滅蚊劑,滅鼠劑,或者再加上一點除草劑。”
蘇小妞兒感覺自己的小宇宙憋不住了!
“白耗子!你丫夠了!你再說一句話,我把你從這裡丟出去餵魚!”
白松還真不再說話了,而是隨便找個把椅子坐了下來,隨便的打開了手邊的電腦,隨便的播放了一首歌。
悠揚婉轉的歌聲飄蕩在遊艇內,餘韻悠長,氣氛忽然就浪漫的受不鳥。
蘇小妞兒揉揉肚子,“喂,白耗子,有沒有吃的,我餓了。”
從上午開車到現在,午飯時間早就過了,光顧着跟白松吵架,居然忘了吃飯這麼大的事兒!
白松閉目聽歌,不語。
“我說!我餓了!”
白松閉目養神,還是不語。
蘇小妞兒蹭蹭跑到他跟前,擡腿一腳踹他小腿上,“呀呀呀!我餓了!你丫再不說話,我砸了你的船!”
白松慢斤四兩的睜開眼睛,一道縫隙打量她,“讓我說話了?”
“靠!是不是男的,較真!!我問你,有沒有吃的?”
白松點頭,“有倒是有,但是……”
“行了,想說什麼直接點。”
“非常好。我姐給食物的倉櫃設置了感應器,密碼是一首歌,完整的唱完一首歌門才能打開,你想吃東西,先把歌唱出來。”
啥?
“你逗我呢?”
白松撇撇嘴,自己無所謂,“你可以不信,當然,也可以不吃。”
“靠!什麼歌?唱就唱!”
白松手指點了一下顯示屏,彈出了曲目和歌名。
蘇小妞兒一字一字念,“《因爲愛情》……王菲的歌難度太大了,不會……也得會!but!這明顯是對唱的好嗎!”
白松點頭,“哦,我姐的意思是,你倆一起唱。”
蘇小妞兒拜倒在有錢人的腦洞中,“你姐不在,你來,陪我唱完。”
“好。”
“這麼幹脆?非奸即盜!”
“不要算了,好心沒好報。”
“要!”
尼瑪,這首歌兒,兩個女的一起唱還好,但是和白耗子一起唱,唱着唱着,蘇小妞兒總覺得變味兒了。
“因爲愛情,不會輕易悲傷”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
“因爲愛情,簡單的生長,依然隨時可以爲你瘋狂!”
一唱一和,配合出奇的好,她的聲音本就清麗,就算達不到王菲的空靈效果,至少可以唱出飄逸的感覺,一聲一聲,越唱越順口,伴隨着海水嘩嘩的流淌聲,清雅出塵,悅耳動人。
白松顯然是有點功底的,聲線控制的好,音高標準,音域寬闊,雖然不如陳奕迅的癡情纏綿,小痞氣居然還挺有韻味。
四目相對,她開口,他緊隨。
星月回寰,歌聲合鳴,生出一種醉心的美好。
“因爲愛情,怎麼會有滄桑”
“所以我們還是年輕的模樣”
“因爲愛情,在那個地方”
“依然還有人在那裡遊蕩……人來人往。”
低頭,她正唱的認真,顯然是不記得歌詞,兩隻眼睛一直盯着屏幕,眨動睫毛,上下微顫,水眸雪亮,燦若水晶燈。
“有時會突然忘了我還在愛着你……”
最後一句了!盛夏你要加油啊!
大概是覺得勝利在望,蘇小妞兒仰起脖子,輕鬆的笑了一下,彎彎的大眼睛,與白松恰好交匯。
白松一隻手抽出褲袋,隨着歌聲結束,趁她不注意,按下了一組密碼,門開了。
“哇!還真是的!你姐玩兒的挺高端啊!
白松搖搖頭,這個被他的老姐稱讚爲聰明機靈的人,蠢的簡直……很可愛。
“好多吃的!白耗子,你姐簡直太懂我了!哪,提拉米蘇的巧克力棒!”
她丟了一根給白松,自己捏起一個塞進嘴巴里,“嗯!好吃!好甜!”
“這個!蔓越莓糕點……還有這個,肉鬆的夾心卷!哇,曲奇!”
白松蹙蹙眉,“……蘇盛夏,你是不是除了吃什麼也不會了?”
蘇小妞兒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嘴巴里含着棉花糖,“也不是,比如我還會讓你跟我一起吃!”
說着還非常大方的往白松同學的手裡塞了一個不知道什麼牌子的巧克力棒,眼睛彎了彎,笑的有點狼狽爲奸的意思。
白松搖搖頭,看她吃的縱情的樣子道,“蘇盛夏,是不是有人給你好吃的,你就拍拍屁股跟人走了?”
蘇小妞兒嘴巴塞的太滿,吐字不請,“不會!我啊,只會……”
我只會跟着三叔兒走!
白松斜斜眼睛,“只會什麼?”
“我只會誘拐別人!怎麼可能被人拐走?像我這個冰雪聰明的……呀!白耗子你居然打我的頭!你給我過來!”
“如何?”
“我揍死你!!別跑!你別跑!!!”
——
天色已黑,菲律賓一處荒山深處,飛鷹特種兵潛伏在叢林中。
靜!
一呼一吸都清晰可聞的靜。
冷!
槍支和炮彈發射出來的寒光,嗖嗖的冷。
近了,不遠處的敵人營地!
近了,燈光下走動的毒梟!
近了,持槍的劊子手!
近了,飛鷹之人再熟悉不過的死亡的氣息。
冷三爺右手持槍,左手輕輕一動,豎起一根手指,揮了揮,“狙擊手準備……”
“狙擊手準備完畢。”
“三、二、射擊!”
“嗖!”
“嗖!”
“嗖!”
消音狙擊槍遠程射擊,連續幾十槍彈無虛發!
飛鷹狙擊手素來如此。
“老大,他們的狙擊手已經全部被咱們擊斃,下一步怎麼做?”
冷三爺眺望一眼對方的防禦力量,“王天星帶領十個人包抄左翼,董大鵬,你帶十個人包抄右翼,其餘人跟我正面出擊。”
董大鵬和王天星同時道,“隊長,我請求正面出擊。”
“閉嘴,給老子聽着,馬上行動!”
一聲令下,三股力量像夜色中的魅影,無聲的穿梭在叢林中,以三個方向展開攻擊!
“有敵人!快!”
“出擊!”
“開炮!!”
“掩護隊長!!”
“槍!!”
“給老子殺過去!!”
一時間,山林之中,喊聲震天,子彈與金屬飛速撞擊,激起的火星呲呲呲照亮了漆黑的夜幕。
血腥味在死亡的陰影下,看不到血跡,只能聞到血腥在不斷的加厚,變濃,廝殺震天。
“手雷!”
“轟隆!!”
“轟隆!!”
分不清是敵人還是我軍,分不清是平地還是山坳,也分不清是白晝還是黑夜,滔天的火光在蔓延,夜色越來越深,但火光卻越來越亮。
手雷爆炸,炸起了一層厚厚的塵土,塵土漫天飛灑,遮住了眼前的視野,敵人的根據地在炮火中炸飛了無數磚瓦、水泥、鋼筋,殘片夾着子彈,泥土混合着刀鋒,山谷成了死亡的斷頭谷!
月隱星退,雲團大片大片覆蓋起幽藍的天幕。
高大的綠色身影就像一條在滔天的黑海中翻騰的蛟龍,手中的槍支是他的龍鬚,是他的龍頭,龍尾,龍爪!
冷三爺高高立在廢墟之上,子彈像冰雹般衝着火海發射!
精準!狠辣!絕殺!
“老大!有人逃跑!下面有暗道!”
冷三爺縱身飛躍,僞裝油彩早已經和泥土融合,臉徹底失去了原來的膚色,厲聲怒吼,“方向!位置!”
“東南方向!一千米外!有條河!”
“老子去滅了他!你們給老子滅了這狗窩!”
“隊長!我和你去!”
“守在這裡!“
冷三爺丟下衝鋒槍,抄起一把手槍,長腿如鉅鹿飛躍山澗,身影奔向了更深、更黑、更密的山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