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到這話,先才還在忐忑,不知黎明會作何表現地劉七總算平息下心神,向黎明講訴了起來,“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自黎明重挫柴家銳氣後,不知爲何,本該立馬捲土報復的柴家卻突然安靜了下去,過了好些日子,也沒去騷擾農場。時間一長,農場衆人便以爲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哪隻在這時,農場衆人聽聞到了一個讓他們夜不能寐的消息,據說是一農場拒絕被柴家收購,後來,柴家譴人把那整個農場都燒了。據說,一個人都沒逃出來。
“這柴家做得可真夠絕的!”聽聞完劉七的講訴,黎明感嘆道。縱然曾經柴少燒了他的房子,可他卻從未聽說柴家有人肆意殺人,看來,這一次柴家也開始動真格的了。
“誰說不是呢!”劉七一臉心有餘悸道,“這還沒完,聽聞前幾天附近拒絕柴家收購的農場全都遭受了同樣的下場。就在今天,我們隔壁牛二開的農場也被燒了,我們都去看了,那個慘啊......”
劉七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那種揪心的感覺卻早已溢於言表,黎明知道,恐怕現在他已想象到自己被燒死時候的慘狀。
牛二,黎明在林大嫂農場工作那麼久,並不陌生,而牛二也經常來林大嫂農場串門,他經常笑話黎明說:“俺爹是牛大,俺是牛二,往後你小子就是牛三了。”
沒想那麼一個憨厚老實的好人,就這樣沒了。黎明心頭不自主地生起淡淡的傷感。
柴家,柴家!
注意到黎明突然爆發出的怒意和殺機,不知發生什麼的劉七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了黎明良久都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好了,你繼續說吧!”重新恢復平靜地黎明揮揮手,讓劉七繼續說下去。
“接下來......十三區南面的一塊,可就剩下我們一家了。而且,聽說......”劉七突然掩住了聲息。
“聽說什麼?”黎明問道。
“我們聽說這次領頭收購農場的正是柴家大少爺,柴少。”雖然不是很清楚黎明和柴少之間究竟存在怎樣的恩怨,但身爲所有農場先驅的黎明家房子被燒,他還是有所耳聞的,所以當劉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幾乎已沒了聲音。
但即便沒有聲音,單看口型,黎明便知曉他說的是什麼。
“我明白了。”令劉七詫異的是,黎明這一次顯得出奇得冷靜,“那麼,你來找我的目的,到底是?”
“經過我們一致商量,我們不願屈服於柴家的強威下,而我們更想活命,所以,我們,不!是我,我想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解救我們一命好不好?”劉七用近乎哽咽的聲音說道。
“呵,你怎麼就斷定我可以拯救你們呢?”黎明冷笑道。
“柴家之所以把我們留到最後,而先去毀了其他的農場,分明就是爲了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而這一切,無論怎麼看,他們都是衝着你來的。因爲在這之前,那件事就是......”說到這裡,劉七本就埋得低得頭埋得更低了,他斜眼注意了一下黎明沒有什麼異常的表情,才繼續用自以爲最低的聲音道,“你......挑起來的。”
“所以,你們認爲,只要把我交給他們,你們便可以安然無恙了嗎?”黎明不止一次地冷笑,冷笑得面部神情就開始抽搐了。
當初雖說他黎明也有私情,但他好歹是爲了農場着想,幫他們出氣才那樣做的,到後來,非但不感謝他不說,爲了怕惹來麻煩,便一腳把他踹開。再到現在,知道大禍臨頭了,便又來求他,求他把自己捐獻出去填住虎口,來以保自身。
這便是人性哪!
聞言,劉七啪地一聲跪倒在了黎明面前,因爲哭泣得太過劇烈,而導致全身都跟着顫抖了起來:“對不起,我們不是人,我們該死,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我們不應該怕惹麻煩就拋棄你!我們不應該遇到麻煩又厚着臉皮來求你!可是我真的不想死啊!修煉一途將我們拒之門外,我們雖怨天尤人,但還是沒到生不如死的地步,可倘若明天你不幫我們,我們就真的死定了!我還有年邁八旬的老母,還不會走路說話,還沒叫過我一聲父親的孩子,還有我的妻子,我真的不能死啊!”
“求求你救救我們,求求你——”劉七涕泗橫流地拖着雙腿移到黎明跟前,抱着黎明哭訴道。
見黎明無動於衷,劉七又往後移開了一段距離,道:“我給你磕頭了!”
說完,劉七真的用額頭在堅硬的地面嘭嘭地磕了起來,不消片刻,劉七的額頭上已然出現了淡淡的血跡。
見到這種情形,黎明直想冷笑,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在他面前哭着嚎着求他這樣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去死,他不冷笑他還能幹什麼?
人到臨死前都會出現這般情景嗎?黎明仰天長嘆,最後他把目光落到劉七身上,淡淡地說了一句:“好了,起來吧!”
“你答應去幫我們了?”劉七停止了磕頭,滿臉興奮道。
看見自己要去死,還如此高興,這種感覺怎麼就這樣讓哥不爽呢?黎明盯着劉七的眼睛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此時此刻,黎明真的有種衝動,他想去挖出眼前之人的雙眼,看看這雙眼後面的心靈究竟是怎樣長的。憋了半天,黎明終於憋出一個極爲乾澀的字眼:“是!”
“真的嗎?”劉七還一臉狐疑地看着他。
“你若不相信的話,下一個字我就該說‘滾’了。”黎明極力壓制住心中洶涌澎湃的火氣,露出了一個極爲和善的笑意,只是黎明沒有發現,他現在的笑意足以嚇死兩頭牛了。
“好,我滾,我滾。”很顯然劉七已然被黎明的笑意嚇得魂飛魄散了,他一邊說着“我滾”的話,一邊連滾帶爬地逃開了。
過了好久,黎明才恢復過來一點兒理智。
黎明當然不會真的去送死。當天晚上,黎明沒有回家,而是折返回去了貧民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