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臨時有一點急事要做。所以……”
帶着一臉歉意的託尼剛剛走到早已經整裝待發的隊友面前時，隊長就已經非常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對着他吼道。
“你遲到了，史塔克。整整十分鐘！”
“我說了抱歉了！”一梗脖子，不願意受這個閒氣的託尼立刻就以一個更大的音量回了一句。“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很多事情要忙嗎？”
“有什麼事好忙的，不過只是一些藉口而已。”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這麼說上一句後，隊長就立刻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他想到了自己拜託託尼去做的事情，而這種事情顯然還不適合讓所有的人都知道。
知己知彼是一回事，但是如果敵人的強大能夠超乎自己的想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史蒂夫隊長可不希望自己的隊伍在戰鬥之前就因爲敵人的強大而失去信心，所以他寧願在所有的事情發生之前保持沉默。
“我就知道，你是能理解我的。”對於託尼來說，能看到隊長吃憋可不容易。所以他立刻湊到了隊長的跟前，對着他幾乎是擠眉弄眼地這麼說道。
看着他的這幅表情，隊長冷哼一聲就率先走進了昆式戰機裡。而在他之後，娜塔莎卻是一臉好奇地湊到了託尼的身邊，對着他輕聲問道。
“爲什麼我感覺你們似乎有什麼事情實在瞞着我們？”
“我可以肯定那是你的錯覺。”不動聲色的挪開了自己的眼神，託尼像是揮蒼蠅一樣擺了擺手。“還有，別老是用你在神盾局裡用的那種間諜本事來看我好嗎，我們好歹也算是自己人，難道還能坑害你不成？”
“我又沒有說我不相信你！”微微一笑，娜塔莎也扭轉過腰肢，向着飛機走了過去。只留下一句話讓託尼尷尬莫名。
“只是對於我來說，你的表現實在是太不自然了，我很容易就聯想到其他的地方去。”
這句話幾乎是明擺着告訴託尼，自己已經看出了不少東西。而這種暗示則讓託尼除了苦笑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別的辦法。他的這幫子隊友沒有幾個傻瓜，而且這種流於表面的東西，他也沒有真的指望能夠騙過誰去。
他們早晚會知道這件事，就看隊長準備什麼時候把這個消息說出來。而在那之前，自己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衡量了再三之後，託尼還是下定了決心。同時也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特拉斯克博士的身上。和神盾局可能出現的問題，以及九頭蛇的潛伏者相比。他們所保護的這個計劃，纔是更值得他重視的東西。
有了主意，他就開始按計劃中安排行動起來。而復仇者剛一出動，尼克.弗瑞就收到了消息。
這讓他心中大定。
有了復仇者的插手，其實也就意味着他的手裡已經有了一張強有力的底牌。而握着這張底牌，他心底就有了展開這次冒險行動的底氣。
“準備好，我們走吧。”
隨手吩咐了一聲，尼克.弗瑞就讓自己身邊早已經整裝待發的神盾局特工向着自己面前的廢棄軍事基地進發了起來。而隨着他的命令，數十個精銳的特工立刻化作了黑暗中無聲幽靈，在夜色的掩護下如同魅影一樣鑽進了空曠的、似乎早就沒有人煙存在的軍事基地之中。
而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這座基地中，尼克.弗瑞則眯起了眼睛，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
這座基地他非常熟悉，可以說他生命中有相當長的一部分時間實在這裡度過的。那個時候神盾局還不叫神盾局，裡面的領導者還不是他和皮爾斯。雖然在那個時候，神盾局的勢力沒有現在這麼龐大，但是有一點卻要比現在好的多。
那就是它比現在乾淨的多。不會有什麼九頭蛇的滲入，更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把自己的觸手伸到這裡來。那個時候的神盾局有的只是一個信念和一羣真正志同道合的夥伴。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盯着神盾局的名頭，實際上效忠的卻是其他的組織和個人。
神盾局特工？這個名頭恐怕早已經名不副實了。
想到這裡，開始莫名感傷的尼克.弗瑞突然被一陣激烈的槍聲驚醒。而他也立刻收斂了自己的心神，按住了自己耳朵上的耳麥，出聲問道。
“發生了什麼？”
“有敵人反抗，長官！我們已經把他們徹底鎮壓了，現在這裡已經被我們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了！”
“我知道了！”臉上露出了一絲只有自己才知道含義的笑容，尼克.弗瑞一撩自己風衣的下襬，就大刀金馬地向着屹立於幽深黑暗中的軍事基地走了過去。而很快，他就來到了一處已經等同於報廢的地下指揮室裡。
一進到指揮室裡，他立刻就看到了幾個倒在血泊中的武裝人員。他們的身上大都只有一個傷口，那就是在腦門上的致命一槍。而從他們的表情裡可以看出來，他們似乎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以這種方式對他們進行偷襲。
光憑這一點，這些突擊進來的神盾局特工就無愧於精銳之名。但是精銳歸精銳，他們忠心嗎？心裡面早已經有了答案的尼克.弗瑞只是微微一笑，就不再思索更多。
而這個時候，已經清理完現場的特工走了過來，開始向尼克.弗瑞彙報起了情況。
“長官，這裡已經清理完畢。一共擊斃了六十三名敵對武裝人員。沒有人投降，也沒有任何俘虜。我們已經排查過了，這裡沒有任何其他的可疑目標了。”
“我知道了，你先待命吧！”
尼克.弗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下達了一個新的命令，然後就一屁股坐到了指揮室中間的椅子上，對着自己面前那堆老舊的，甚至還是靠着二極管完成運算工作的計算機就咧開了嘴，問道。
“左拉博士，我都已經坐到你的面前了。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談一談嗎？”
他的話音剛落，這個老舊的甚至連照明都是靠着重新架設的大燈來完成的地下指揮室卻是突然間像是有了生命一樣活動了起來。
先是早已經昏黃的燈管開始躍動起明暗不定的光芒，然後則是一陣陣老舊的機械運轉聲從尼克.弗瑞面前的那堆計算機上傳了出來。這聲音斷斷續續，如同破舊引擎的轟鳴一樣難聽。尤其是那種突然間嘶吼出的爆響，更是讓人擔心它會不會就這樣突然間報廢掉。
但是這種擔心顯然是沒有道理的，因爲很快，這個老舊的機械就完成了正常的啓動工作，從一個厚重的老式計算機屏幕上跳動起了最爲原始的綠色字符。
“我很好奇，弗瑞局長。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存在的。”
字符躍動着組成了切實的文字，而隨着文字的出現，一個有些尖細的機械音從滿是灰塵的喇叭裡迸射了出來。
那種年久失修的喇叭放射出來的刺耳聲音足以讓任何聽覺的人捂住耳朵，恨不得封住自己的聽覺。但是不論是尼克.弗瑞還是他身後的那羣神盾局特工都表現得很淡定，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這聲音的影響一樣。
尤其是尼克.弗瑞，他不論是臉上的表情還是肢體上的動作都是一副毫無變化的樣子。就算是看到一個死去的電子幽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也依然不動聲色。
“怎麼，知道你的存在很奇怪嗎？我倒是覺得，我現在才知道你的存在，纔是一件真正讓人奇怪的事情。”
“你不應該知道我的，事實上就沒有人應該知道我的存在。我隱藏了四十年，一直躲在這種地方窺伺着你們，這四十年來你們都沒有發現一丁點的痕跡，怎麼可能現在突然間就知道了我的存在呢？”
左拉博士就像是職業習慣一樣吐訴着心裡的不解。而事實上，他的確也不明白，爲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被尼克.弗瑞找上了門來。
“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我的目標會是個死人。或者說，我曾經懷疑過你，懷疑過皮爾斯，懷疑過很多人。但是在經過有些人的提醒之後，我才把目光徹底地放到你的身上。左拉博士，你知道你犯得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
尼克.弗瑞的問題換來了左拉的沉默，顯然，他也非常想知道自己到底在那個環節上出了問題。
“你不應該把你的手稿留下來，儘管只是一種猜測和設想，根本沒有有效的數據支持。但是卻已經足以引起我的注意了。”
聽到這個回答，左拉博士立刻就長嘆了一口氣。
“居然是這裡出了問題，我還真是沒想到啊。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把人類的思維和靈魂上傳到計算機上，這本來就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就算是當時的我都沒有什麼把握。我只是把自己當成了小白鼠，用最後的生命做了一場豪賭而已。成功了，自然就會出現現在的我。而失敗了，我的文稿也可以流傳下去，給後來者提供一些借鑑的意思。只是我沒有想到，我居然真的成功了。而我更沒有想到，我本着科學傳承原則留下來的文稿，居然成了我最大的破綻。”
“你是應該沒有想到。怎麼樣，臨近關頭功虧一簣的感覺好受嗎？是不是有一種命運再拿你開玩笑的感覺。”
左拉的嘆息沒有引起尼克.弗瑞任何的同情，他只是冷笑着衝着自己面前的計算機這麼說道。
而聽了他的話，計算機卻是發笑了。
“弗瑞局長，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你只是找到了我，而離你取得最後的勝利，恐怕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