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行在繼續,然而不僅僅是漢克·皮姆感到憤怒。在漢克·皮姆忍不住掏出手槍的時候,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那個滿臉是血的乘客伸出了雙手,用力地拍在地面上。
地上的塵埃彷彿受到了什麼力量的牽引,竟然匯聚起來變成了一隻灰色的小貓。然而這看似弱小的貓咪,用極快的速度撲向了那個施暴的匪徒,將他高大的身體撞開。
有灰塵組成的利爪卻比刀子更加鋒利,只是一下就將那匪徒的臉撕裂出血肉。
慘叫聲響起,讓其他匪徒才反應過來,手中的槍便對準了那個受傷的乘客。
只是這個時候漢克·皮姆也動手了,勃朗寧手槍連續開火,馬上就將兩個匪徒擊斃。
其他人一聽到槍聲,就顧不上爲同伴報仇,趕緊躲到了客車的另外一邊。
有了漢克·皮姆的掩護,那乘客的灰貓就能繼續建功。匪徒看到灰貓出現,就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只是這灰塵組成的小貓被打得千瘡百孔,動作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一個閃電般的撲擊,就將一個匪徒的咽喉劃開。
這樣下去,剩下的幾個匪徒也會被一一殺死。
只是事情的發展總不如人意,匪徒之中竟然也有變種人。一個匪徒將手按在客車的鐵皮外殼上,竟然從上面直接撕裂了一塊下來。
然後這塊金屬外殼就像摺紙一樣,竟然變成了一頭恐龍的模樣,看起來比灰貓的體積要大上不少。
這隻金屬恐龍跟灰貓纏鬥在一起,灰貓的利爪對金屬無效,而恐龍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將灰貓拍碎,而無法完全將灰貓消滅。
金屬恐龍的唯一作用擋住灰貓,讓它無法攻擊其他匪徒。而對於有武器優勢的匪徒來說,只要大家衝出去亂搶亂槍掃射就能將那個乘客和漢克·皮姆打死。
只是這樣衝出去要承擔風險,漢克·皮姆手上的槍也不是吃素的,匪徒們也很有可能會被打死幾個。
在大家都有所顧忌的情況下,竟然出現了暫時的平靜,只有那女乘客撕心裂肺的哭聲還在繼續。
那個孩子受傷很重,如果不能及時送去醫院,很可能會沒命。漢克·皮姆的心緊繃着,如果那套衣服他穿在身上,就能夠馬上將這羣匪徒全部殺死。
只可惜,他因爲某種原因,將這強大的武器鎖了起來。
漢克·皮姆後悔了,這個世界,果然還是需要力量才能挽救悲劇的。
看到孩子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漢克·皮姆終於忍不住了。自己已經一把年紀,如果能爲孩子爭取一絲生存的機會,犧牲也是值得的。
漢克·皮姆緊握住手槍,一步一步向着客車的另一邊走去。等移動到了最佳的距離,漢克·皮姆用最快的速度衝出,對着那些還在吃驚之中的匪徒扣動扳機。
打中了三個!漢克·皮姆慶幸自己的運氣,因爲其中一箇中槍的匪徒就是控制金屬恐龍的變種人。
在這種情況下,灰貓馬上從遲鈍的金屬恐龍身邊繞過,對着那些匪徒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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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尖叫聲響起,當最後一個匪徒倒下的時候,漢克·皮姆也打空了彈夾,無力地坐在地上。
胸口傳來劇痛,暗紅色的血液浸透了他的大衣。
雖然剛纔的交鋒很短,但漢克·皮姆還是非常不幸地被子彈擊中了。
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只希望她能夠利用那一筆錢好好地生活下去。
漢克·皮姆感到身體變得冰冷,那是失血過多的表現,他很快就要死了。
那個控制灰貓的變種人走到了漢克·皮姆的面前,對他說:“你感覺怎樣?”
“呵呵,不就是死亡麼?我早就做好了準備。”漢克·皮姆勉強支撐着說。
但意料不到的是,這個變種人卻從懷裡拿出來一支紅色的藥劑對漢克·皮姆說:“我,可以救你。這是神羅公司的治療藥劑,任何外傷都能治癒。”
鮮紅的藥劑在漢克·皮姆的面前盪漾出生命的光華,讓人渴望着將它吞入體內。
然而看着漢克·皮姆無比渴望的眼神,那變種人卻悲痛地說:“可是,那孩子也快要死了!但該死的,我只有一支藥劑,我要怎麼辦?”
年輕的變種人眼睛裡一片血紅,臉上的傷口也顯得猙獰可怖。這樣的選擇是最讓人爲難的,是拯救一個無辜的孩子,還是拯救一位救了所有人的英雄?
“去……救孩子,快去!”漢克·皮姆已經虛弱無比,但他的話還是清晰地傳到了這個變種人的耳朵裡。
而這個時候,治癒藥劑在陽光下的反光彷彿也吸引了那個可憐母親的注意。
自從紐約一戰之後,治癒藥劑已經被民衆所瞭解。只是那被炒到遠超黃金的價格,導致一出現就會引來無數人覬覦。這是保命的東西,但在平民手中卻極爲稀少。
這位可憐的母親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走到了變種人的面前,用已經哭到沙啞的聲音懇請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他才五歲,求求你!”
兩條性命危在旦夕,只可惜治癒藥劑的分量只夠一個人脫離生命危險。正猶豫着,卻看到了那孩子突然抽搐起來,鼻孔也開始流出鮮血。
在這情況下,這位可憐的母親陷入了瘋狂,竟然想從變種人的手中搶奪藥劑。雖然這兩人曾經救了自己一命,但在兒子危在旦夕的時候,道德和感恩全部都被她放到了腦後。
只是變種人下意識地一縮手,這位母親並未將治癒藥劑搶到,卻將藥劑拍到了地上。
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響起,那鮮紅的藥劑就灑在了瀝青地面上。
變種人愣住了,這唯一的救命藥劑竟然就這樣沒了?兩條性命到最後竟然一個也沒有救回來?
可憐的母親瘋狂地用手在地上摳挖,但也只是將自己的手弄得鮮血淋漓,那藥劑以極快的速度滲入了縫隙之中。
漢克·皮姆悲哀地看着這一切,沒想到臨死之前,自己竟然還要看到這樣的慘劇。
“這時候,還有誰能救救我們?”
漢克·皮姆感到眼皮很沉重,可能閉上之後就永遠睜不開了。只是在意識模糊之際,漢克·皮姆卻聽到了那個變種人跪在地上,大聲地對着天空說:“我錯了!全知全能的主啊,請原諒我!”
“這個時候祈禱,是不是有點晚了?”
漢克·皮姆這樣想着,突然感到精神好了一些,他明白這就是迴光返照,身體裡面分泌出腎上腺素,讓人獲得最後的一點活力。
“我不應該背棄主的榮光,離開神的國度,但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救救他們,我願意用我的性命來交換。”
變種人的祈禱聲還在繼續,但漢克·皮姆卻感覺到這不是一般的祈禱誓詞,最起碼並不是教堂裡面常見的那種。
難道這個變種人信仰的不是上帝,而是其他別的教派麼?
不過無論是哪一個神,估計也不會聽到這樣卑微信徒的禱告,漢克·皮姆感覺到身體的力氣再次消失,腎上腺素已經消耗完畢了。
在最後的那一刻,漢克·皮姆的眼裡只有絕望的禱告者,悲傷欲絕的母親和一個即將死亡的孩子。
如此淒涼的世界,或者儘早離去也是不錯的選擇。
只是眼前出現的這道光是什麼?難道,真的有天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