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知道你喜歡芳婷,我也知道你對賀家的恨,可是這是我們紀家和賀家的事情,跟芳婷無關,你這麼做只是在傷害無辜你知道嗎?我是喜歡芳婷沒錯,但這是我自己的事,如果我想和她在一起,我也會用我自己的方法追求她,讓她心甘情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這樣的卑鄙下三濫的手段得到她,而且,我不希望和我們兩家的恩怨扯在一起,如果想要報復賀家,我們可以有很多方法,可是用一個女人來達到目的,你不覺得對芳婷太不公平嗎?”
“傻孩子,誰說報復賀家就一定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說,賀家讓我失去的什麼家業,都不過是些身外之物,對我來說,他們讓我失去的最重要的東西,就是你的爸爸,我的愛情,我一生的情感依託。賀家盛衰與否,現在我根本不關心,我只要他們嚐到失去心愛的人的滋味。”
鍾肖萍斂了笑,聲色平靜的說道,但從她的聲音裡卻不難聽出,她內心深處的怨恨。
“可是芳婷是無辜的,而且她和賀文淵感情穩定深厚,不是任何一個人或者任何一件事便可以隨意動搖的。”
路兮琳和賀文淵的感情如何,紀遠並不清楚,也沒有刻意的去了解過,而他這麼說,無非是想借此告訴鍾肖萍,讓她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再打這樣的主意。
只是這樣的話,鍾肖萍又何會放在心上?
“再穩定再深厚的感情,也經不起誤會與挑撥,有此事情傳得多了,假的自然也就傳成了真的,等到誤會越積越深的時候,所謂的穩定與深厚,還不就跟沙子砌的圍牆一樣,輕輕一推就轟然倒塌?”
紀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她竟然會覺得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他好?
“你這樣只會傷害到芳婷,即使有一天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她和賀文淵的關係不復存在,可是你要讓她怎麼面對現在所發生過的一切?”
鍾肖萍聽罷,微微一笑,拍了拍紀遠胳膊,說:“遠兒你放心,媽既然這麼做,後面的事自然都已經想好了。將來芳婷若是進了咱們紀家,那是肯定要回K市的,Y市於你,本來就不是你落地生根的地方。所以,到時候你也不必擔心芳婷會受到所謂的風言風語的煩擾。”
說完,她也不等紀遠再說話,便轉身到梳妝檯取了手袋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了,我不跟你多說了,你也別再想太多,只要記住,媽媽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紀遠還想再說什麼,可是鍾肖萍已經飄然離去。
雖然只是一次小小的八卦事件,但對路兮琳來說,卻成了影響她心情的枷鎖。尤其是昨天晚上和賀文淵的爭執,以及謝嬌容對自己的告誡。
而影響心情的同時,也同時影響到了她的工作。
上午半天下來,她完全不在狀態,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好幾次修譯文件,看着看着就直接走了神,滿腦子都是賀文淵那張冷然卻又明顯帶着怒意的臉,還有他和謝嬌容的話。
她一向不是個公私不分的人,也不是沒有過跟賀文淵爭執過後第二仍然正常上班的情況,可是這一次也不知道怎麼了,她竟然會這麼在意,更是令工作也受到影響。
而她的異常,還是在一旁的劉理髮現之後,纔將她的魂兒拉了回來。
“昨晚沒睡好?”劉理關心的問她。
路兮琳胡亂的點點頭,扯了扯嘴角說:“是、是啊!”
事實上誰都看得出來,這跟睡沒睡好沒任何關係,沒睡好的後遺症是困,而她卻是不停的走神。
但劉
理沒有拆穿她的話,只是安慰她:“那中午的時候好好休息會兒,下午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可不能再這樣了。”安慰的同時,她還好心提醒路兮琳。
路兮琳感激的笑着“嗯”了一聲。
下午的會議紀遠也有出席,但會議非他主持,他只是一個旁聽角色,所以並沒有坐在正當中的位置,而是剛好坐在路兮琳的正對面,兩人只要一擡眼,就能夠看到對方。
整個會議,路兮琳都強行讓自己集中精神,整個會議的過程中,她看起來也的確認真專注,但只有她知道,會議的內容,她卻只是聽了個模模糊糊,完全沒有中心要點。
而她的反應也許其他人看不出來,但坐在她對面的紀遠卻全都看在眼裡。
他總是這麼敏銳,或者說,只是對路兮琳,纔會總是如此。
晚上下班的時候,路兮琳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留在辦公室裡繼續完成白天沒有來得及做完的事情。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則是她不想那麼早回家,不想那麼早看到賀文淵的那張臉。
紀遠原本打算下班離開,但在經過路兮琳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裡面亮着燈,她仍然在位置上忙着,於是便臨時改了主意,直接轉身進了她的辦公室。
“怎麼還沒走?”他柔聲問她。
“嗯,還有點事沒做完。”路兮琳頭也不回的回答,說完又順勢問他:“那你呢,怎麼也沒走?”
“我……正好也還有點事。”紀遠隨口扯了個謊,路兮琳也沒在意,只是繼續忙着自己的事情。
紀遠看她只顧忙着手頭的事情,似乎已不像下午那般恍惚失神,心裡稍許安心。而他雖不忍打擾她,但在靜默了一會兒後,瞅着路兮琳歇氣喝水的間隙,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她:“昨天的事,賀總沒有誤會吧?”
想到下午開會時,她心不在焉甚至頻頻恍神的反應,以及昨天晚上鍾肖萍說的那些話,紀遠心裡倍感自責。
看得出來,她應該是受了不小的影響,可是坦白的話他莫名的說不出來,心底好像有一個奇怪的聲音,一直在重複鍾肖萍的話,這麼說,全都是爲了你……
那個聲音就像一個魔咒一般,讓他即使心懷愧疚,卻依然不想告訴路兮琳真相,反而一心想着試探賀文淵對這件事情的反應,就好像他在期待着賀文淵誤會,只要他誤會,自己就和路兮琳會更近一樣。
“那種新聞一看就是假的,他有什麼好誤會的?”路兮琳笑笑,故作淡定的回答。
紀遠也勾了勾脣角,心裡卻是莫名的感到一絲失望。
“那就好……”連說話,都有些言不由衷。
而兩人正聊着,路兮琳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我還在加班。”路兮琳語氣平靜,但紀遠還是猜到了來電的是誰。
“不用了,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好……那……好吧……”
賀文淵在樓下等她,她婉拒無效只得應允。
掛了電話,紀遠狀似無意的問:“賀總?”
“嗯……”
“要是事情不急,就先下班吧,免得賀總等急了。”紀遠說。
路兮琳想說他有什麼好急,但想了想,還是關了電腦收拾東西離開。
紀遠跟她一起下樓,大門外面,賀文淵已經等在那裡。
“你怎麼突然來了?”路兮琳隨口問。
“我要是不來,難道還等着你再被別人利用,再上明天的頭版?”
賀文淵掃了一眼站在路兮琳後側的紀遠,意有所指的回答。
紀遠也不說話,只是不動聲色的勾了勾脣角。路兮琳則扭頭朝他歉意的笑了笑,道了別,便跟賀文淵一起上了車。
儘管路兮琳本身對昨天的新聞並不在意,但在賀文淵和謝嬌容先後跟她強調了她現在是“賀太太”的事實之後,她的心裡不僅真的有了這樣的意識,也的確變得小心了許多。
畢竟不管怎樣,麻煩這種東西當然是越少越好。
而鍾肖萍這段時間,也沒有再做太明顯的動作,雖然也會不時約路兮琳見面小坐,但好在是沒再出現被人偷拍的情況,這也讓路兮琳更加相信,新聞事件只是一個意外。
不過很快,新的傳聞又開始甚囂塵上。
這天,紀遠下班前忽然找到路兮琳,想要她晚上陪他去挑選禮物,路兮琳本想拒絕,卻又隨口問他:“給誰挑禮物啊?”
“我媽!”紀遠說。
“伯母?”路兮琳詫異,“伯母今天……生日?”她試探的問。
紀遠笑着點點頭。
“啊……真的嗎?我都不知道……”路兮琳意外的說,接着又道,“那好,下班我跟你一起去!”她爽快答應。
自從新聞的事情過後,賀文淵幾乎每天都會來接路兮琳下班,他知道被偷拍的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所以他儘量的避免同樣的事情出現。
但今天,他正好有一個重要的應酬,連同楊岸飛也分不開身。
路兮琳接到他電話的時候,只是簡單的敷衍了兩句,告訴他自己忙完就回家,但並未提及鍾肖萍生日,還有自己要和紀遠一起去挑禮物的事。
她不認爲有什麼向他彙報的必要。
下班後,路兮琳和紀遠一起離開公司,兩人隨後開車來到了廣夏大廈。
剛進祥瑞金坊,盧曉一眼就認出了兩人,於是連忙迎了上來。
“紀總,賀太太,歡迎光臨!”盧曉招呼二人,她知道路兮琳在定遠工作,而紀遠是定遠總裁,所以對二人的出現並沒有顯得意外,只是她沒有意識到這樣兩個稱呼並例在一起有多麼的不合適。
而一聲“賀太太”叫得路兮琳也微覺尷尬。
“曉曉,你還是叫我芳婷吧,什麼‘賀太太’,彆扭死了!”路兮琳訕訕的笑了笑,對她說道。
盧曉性情豪爽,聽她這麼說,也不跟她扭捏,於是嘴一咧便笑了起來:“是是是,我這不是尊稱你一下嘛,好歹你是進門的顧客不是。”
說着,她已經帶着兩人到了櫃檯前。
隨後,在得知了二人的需求後,盧曉爲紀遠推薦了一款耳針,簡單大方的設計卻又不失優雅貴氣。
“覺得怎麼樣?”
路兮琳本來就是他請來當參謀的,所以紀遠最後直接問她。
“很漂亮,適合伯母的氣質!”路兮琳老實的回答,事實上剛纔她也一眼就相中了這一款,盧曉這麼推薦,不過只是正巧合了她的意而已。
聽到路兮琳這麼說,紀遠沒有半點猶豫,便敲定了主意,然後讓盧曉包了起來。
兩人離開後,店裡頓時竊聲四起。
“芳婷不是賀總的老婆嗎,怎麼會跟紀總在一起?”
“聽沒聽過什麼叫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
“嘁,瞧你說的,要真這樣,那他們也太誇張太明目張膽了吧?”
“行了行了,人家的事兒,咱們管那麼多幹嘛。”
“哎,你們說,他們倆真的沒什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