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見是鄧琪,她連忙迴應。
“在這兒幹什麼呢?”鄧琪當然知道她是來找賀文淵的,但她還是故作不知的問她。
“啊……沒、沒什麼!”
雖然安寧喜歡賀文淵的事,在賀家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不過出於女孩子本能的矜持,安寧還是不好意思實話實說,於是訕訕的應道。
“瞧你,來找文淵的吧?”鄧琪笑了笑,這次問得很是直接,安寧咬咬脣,選擇了默認,同時,眸光也跟着黯了下來。 ωwш▪ ttκan▪ c o
鄧琪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看出她臉色不太好看,這再見她的反應,不由又道:“怎麼了?他不在?”
安寧搖搖頭,說:“他很忙。”
“所以沒理你?”
安寧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呵……”鄧琪輕呵,笑着說:“我當是什麼事兒呢,好了傻丫頭,這男人自然有他的事,別不開心了。正好,阿姨一個人閒着無聊,要不陪阿姨坐坐?”
“好!”鄧琪剛說完,安寧連想也沒想便一口答應。
鄧琪房間的陽臺上,兩人面面對面坐着。
今天的天氣說不上有多好,卻也不差,淡淡的陽光穿破雲層綻開,感覺不到它的溫度,卻在天空中綻放成美麗的景色。
偶有微風吹來,讓人很有一種愜意感。
鄧琪特地到樓下親自泡了一壺玫瑰蜜茶,兩人一邊喝,一邊閒聊。
安寧回來後,除了賀文淵,她還沒這樣坐下來跟其她人好好的聊天,所以這會兒,兩人之間竟是有說不完的話。
在這個家裡,鄧琪的確是好人緣的典範,儘管明知道謝嬌容和賀文淵跟她和賀文策之間有矛盾,互不喜歡,但安寧還是和她份外親近。
因爲比起謝嬌容這麼多年來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態度,鄧琪算是除了賀文淵之外,第二個關心她的人。
一開始,兩人聊的話題無非是一些關於安寧在國外的學習和生活,聊到趣事的時候,兩人竟是都有些不顧形象的大笑。
安寧喜歡鄧琪,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這樣的原因,她可以和她坐在一起聊天,可以像個孩子一樣和自己開懷大笑,而不是像謝嬌容一樣,永遠都冷着一張臉,即便自己努力討好她的時候,依舊感覺不到她的半點情感波動。
“在國外其實各方面都還好,就是想家!”安寧輕嘆。
鄧琪笑笑,故意道:“我看想家是一方面,想文淵纔是主要原因吧?”
“阿姨,你……說得太直白了!”安寧害羞的說。
“看你,在我面前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說你喜歡文淵這事兒,這個家裡還有誰不知道?”
“可是文淵哥已經結婚了!”安寧語氣變得低落,而一想到賀文淵已經結婚娶了路兮琳,她的心就會生生的發疼,同時涌出的,還有那團讓人無法忽略的怒火。
鄧琪看她垂着睫眸,一臉的失落與憂傷,不由眸光一深,脣角一揚,意味深長的說:“這年頭,離婚就跟結婚一樣,說結就結,卻也是說離就離的事。你的文淵哥啊,跟葉芳婷能不能長久,誰能保證,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安寧聽了,擡眼看她。
“那他們感情好嗎?”她問鄧琪。
鄧琪勾勾脣角,笑意有些意味深長。
“感情再好又怎樣,這年頭,最不可靠的就是感情,要不然哪裡還有那麼多離婚的夫妻。”
“那有的不是性格不合什麼的麼。”安寧說。
“你還真信這些理由?”鄧琪問,安寧眨了眨眼,一臉不解,於是鄧琪又道
:“傻丫頭,什麼性格不合,那些不過都是爲了給離婚找個可以在人前說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說到底呀,還不是隻有四個字。”
說着,鄧琪故意停頓了一下,安寧隨即追問:“哪四個字?”
“感情破裂!”鄧琪看了她一眼,語氣認真的說。
安寧對她的話似懂非懂,鄧琪見狀,又繼續說道:“再好的東西,也會有它的缺點,而它們的缺點也就是它們的弱點,所以再好的感情,也有它脆弱的地方!”
不知怎的,聽完她的話後,安寧忽然之間沒來由的想起她上次對自己說的那句“是你的終究是你的”,再聯繫到她剛纔的話,安寧始終覺得她的話裡似乎還有些別的意思,於是問她:“阿姨,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鄧琪笑笑,她並不想把話說得太直白,那太容易留下話柄,而暗示則不同,一人一種理解,誰怎麼想,那就不在她能管的範圍了。
“我只是隨口打個比方,就像網上那些人說的什麼只要鋤頭揮得好,哪有牆角挖不倒,還有什麼沒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哎喲,這種話網上實在太多了。乍一看吧,好像覺得這些人真沒道德,但靜下來細細一想,這事實上不就是這個理兒麼?再說了,這年頭兩個人結婚,無關愛情的多了去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心相愛,所以啊,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就應該全力以赴一次,這樣纔不負自己的那片心意!”
鄧琪一番話說完,安寧本就皺起的眉頭,變得更加深了幾分。
而不等她接話,鄧琪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接了電話說了不過幾句,鄧琪便掛了電話,然後笑着對安寧說:“寧寧,真不好意思,幾個老姐妹約了打牌,阿姨得出去了。”
“啊……沒關係。”安寧斂了思緒,連忙搖頭,“阿姨你有事兒就先去忙吧,我把東西收拾一下。”說着,她就要收拾茶壺的茶杯。
“這些事兒讓莫嫂來做就是了!”
鄧琪制止她,安寧卻只是笑了笑,說:“只是隨手的事,不用那麼麻煩莫嫂了!”
見狀,鄧琪也不再堅持,只是笑着說了一句:“真是個好孩子!”
鄧琪走後,安寧收拾好東西從她的房間裡出來,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剛到門口,視線卻不由的瞟向賀文淵的書房大門。
鄧琪的話如同鬼魅一般在她的耳邊響起。
離婚就跟結婚一樣,說結就結,說離就離,他們感情能不能長久,誰都不知道……
再好的感情,也有脆弱的地方……
只要鋤頭揮得好,哪有牆角挖不倒……沒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沒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安寧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數秒後,忽的心上一驚。
拆不散……不努力……
安寧皺起眉頭,心裡對鄧琪的話瞬間明瞭。於是緊接着,一絲淺笑染上嘴角,瞳眸中劃過一道希冀的亮光。
她到廚房裡切了些水果拼了個果盤,看着自己精心的勞動成果,她揚起脣角笑了起來,然後端着果盤來到賀文淵的書房門口。
幾聲敲門聲後,聽到賀文淵隱隱的喊了一聲“進來”,她便連忙推了門進去。
“文淵哥!”剛進門,她就甜甜的喊他,賀文淵聽了,隨即擡頭。
看到她手上端的東西,賀文淵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又馬上鬆開,問:“找我有事嗎?”
安寧故作不悅的撅了下嘴,問:“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嗎?再說我可是特意給你送水果來哎!”說着,她把果
盤放到辦公桌另外一邊空餘的地方,又道:“工作了這麼久,累了吧?吃點水果!”
說完,她還殷勤的用果叉叉了一塊果肉遞到他嘴邊。
賀文淵愣了愣,本想避開,可是她就舉着果肉杵在他嘴巴前面,讓他躲都沒法躲,再看到她滿含期待的目光,他只好訕訕的張開嘴,咬住那塊果肉。
安寧見狀,不由的眉眼一彎笑了起來。
“好吃嗎?”她問。
賀文淵不想回答這麼無聊的問題,快速的把果肉咽入腹中,便道:“沒事你就先出去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聽他這就下了逐客令,安寧當然不樂意,於是乾脆一屁股坐了下來,嘟起小嘴抱怨:“文淵哥,你就這麼不想看我嗎?我好心給你送水果過來,你連聲謝謝也不說就要趕我走,再說了今天是週末,你就真的那麼忙嗎?一大早就把自己關到書房裡來。”
聽到她抱怨,賀文淵本就煩悶的心情更加煩躁,但他不想對安寧動怒,於是努力的控制了情緒,耐心的回她:“謝謝你給我送水果,但是我現在真的有事情要做,所以聽話,先出去吧!”
安寧對他的回答當然不滿意。
“文淵哥,我只是想多和你待一會兒,你就這麼討厭我嗎?還是……你心情不好?”
賀文淵的臉色依舊跟之前的時候一樣,看得出來心情不佳,而她會明知故問,不過是爲了更加確定。
“沒有,別瞎猜了!好了,出……”
“去吧”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安寧便一口打斷他的話,問:“我纔不信呢!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心情好不好我一眼就看出來了。”說着,她頓了頓又繼續:“是不是跟葉芳婷吵架了?”
試探的語氣,說時更是直呼了路兮琳的名字,她絕對不會對路兮琳用“嫂子”這個稱呼!
“沒有!”
被說中心事,賀文淵一口否認,而儘管他表面上掩藏得很好,但過於快速的回答,還是讓安寧確認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事實上她靜下來細細一想路兮琳早上一聲不吭就出門,賀文淵臉色的反常,再加上昨天在教堂外面發生的事情,全部聯繫起來,自然讓人不難想象出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
昨天她就看得出來路兮琳很生氣,晚上如果兩個人真的吵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這麼想着,安寧就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
“好了文淵哥,別不開心了,葉芳婷不在,還有我陪你啊,再吃塊水果!”說着,安寧又插了果肉遞給他,不過這次,賀文淵沒有接,只是用手推了一下她的手腕。
安寧也不惱,只是微微一笑,說:“好了好了,既然你這麼不想看到我,那我走就是了嘛!不過……”
說罷,她放下果插,起身走到賀文淵身後,雙臂環上他的脖頸,然後下巴抵上他的肩窩,側了臉,在他臉頰下方的脖頸處親了一下。
因爲化過淡妝的關係,她的脣瓣上塗有一層脣膏,顏色不深,卻又剛剛好可以在淺色的衣物下留下痕跡。
而親吻的時候,她刻意的將脣瓣一半落在他的脖頸,一半則印在他淺色的睡衣上。
親完,安寧便隨即鬆開雙臂,然後繞過他和桌子,走到他的對面,笑眯眯的說:“那我不打擾你啦,不過你要是累了無聊的話,可以隨時召喚我,我保證隨叫隨到過來陪你!”
說時,她俏皮的表情與語氣,都讓賀文淵忍俊不禁,讓心裡明明煩躁不已的他,竟是不忍對她苛責。
從書房裡出來,剛剛關上門,安寧便深深的勾起脣角,眉眼含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