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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筆挺戎裝出現的李牧雖然在笑,可眼睛裡好像並沒有太多同窗重逢的欣喜之意,眼瞳裡閃爍的光亮清冷狡黠,與之前在蘇黎世軍事學院b2機庫門口看到的執着堅定少年判若兩人。
不知是不是數月來加強體能鍛鍊的緣故,魁梧雄壯的身體將那襲聯邦軍服撐得異常飽滿,隆起的肌肉線條即便隔着衣服也看的非常清楚,要不是那張臉上仍舊保留着一絲青稚之意,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他才十七八歲。
不過更讓向宇吃驚的,是李牧身後還跟着一人。
明眸皓齒笑顏如花,一襲裁剪合貼的絳紫色旗袍勾勒出姣好身形曲線,三十歲?二十歲?向宇難以把握,這個女人臉上似乎有太多不確定。比師草淮少了三分嫵媚,卻多了一份書卷氣息。
很迅速的反應過來,向宇猜到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他只是不明白,餘家是帝國富商,李牧怎麼會和鴻藝會的主人一起走了進來。
走到桌前李牧伸手握住向宇,甚至靠過來和他肩膀輕輕對撞了一下以示異鄉重逢的親熱,隨即轉身朝向宇做介紹,手掌揮向身後那名女子,“鴻藝會的老闆娘,裴青衣裴姐姐,向宇,我在蘇黎世軍事學院的同學。”
向宇留意到李牧肩頭的中尉肩章閃閃發亮,朝裴青衣微微一笑,喊了句裴老闆。
“叫我裴姐就好。怎麼,不跟我介紹一下和你同來的女伴?有美相陪,難怪那八個小姑娘都入不了向公子的法眼。”
裴青衣隨口說笑了一句,看似無意,眼睛卻彎成兩道月牙,在師草淮和鐵心怡臉上各自停頓了一兩秒。
李牧居然和這位裴姐如此熟絡,不像是來過鴻藝會幾次的客人,反倒像是相識多年的舊友,向宇從兩人同時進來和相處的輕鬆神態看出些端倪,聽裴青衣這麼一問,倒也不藏着掖着,擡手介紹道,“師草淮,鐵心怡,能被裴姐稱讚爲美人,她們我不知道,不過我個人心裡很驕傲。”
裴青衣是帝國人,在師草淮和鐵心怡一進鴻藝會大門就認出了兩人的真實身份,所以纔會陪着李牧一起來見向宇,本想着看這個留着古怪長髮的少年會給皇妃和公主編個什麼身份敷衍過去,沒料到向宇竟然來了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直接把真名實姓報了出來,臉上一副不以爲然的神情,反倒讓她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詞卡在豐潤酥胸之下。
向宇這輩子做了十六年無恥少年,聞聲知意,你上來就像踩我的痛腳,我還就偏不給你機會。
“宇宙間醜陋的東西有千萬種,各有不同,但美女卻是要符合一套千錘百煉的標準才配得上這兩個字,我這個人自詡過目不忘,可見了美女就好比犯了臉盲症,單拿裴姐你來說,總覺得是在哪裡見過似的,眼熟得很啊。”
被向宇搶過話頭,丟出一番看似恭維實則是扯開話題的歪理來,裴青衣眼中異彩閃過,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先聲奪人把自己拿師草淮鐵心怡容貌說事的去路統統堵死,隨即低頭笑了幾聲,連連自謙。
玲瓏心竅的裴青衣知道自己若是再刻意點破師草淮和鐵心怡兩人的身份,眼前這個少年必定會顧左右言其他,死活不承認,人家都說了天下美女一個模樣,連臉盲症這種無恥的理由都搬出來了,裴青衣哪裡還會不清楚糾結這個話題的最終結果。
兩人各出了半招,點到爲止,不傷和氣。
向宇好奇李牧和裴青衣的關係,裴青衣好奇向宇爲什麼會和師草淮以及鐵心怡走在一起,第一局算是平分秋色。
既然各自試出了對方深淺,接下來的筵席也就不再有鴻門宴的味道,主客相談甚歡。向宇問起東帝京學院裡的近況,李牧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裴青衣甚至主動說些帝國方面的風情逸事,這間別致雅閣裡頓時間笑聲連連,誰又能想到出了鴻藝會,外面的世界已經是聯邦帝國兵戈相交,寸土不讓?
向宇之前還說那紙睚眥豐都中立條約名存實亡,轉眼間就在這處私人會所裡得到了答案,還有什麼比眼前帝國的皇妃、公主、貴婦和聯邦的精銳軍人同桌舉杯、談笑風聲更能說明問題?
至少在這間鴻藝會裡,嗅不到半點戰火硝煙味道,看不見絲毫兩國交兵機甲鏖殺的黑雲,宛如壺中仙家痛飲忘情美酒,山中隱士執迷爛柯棋局,所有人都將外界的真實選擇性遺忘,盡情享受面前的美酒佳餚。
對於向宇來說,從李牧口中得知香腸混得還不錯,院長老大也還是老樣子,這就足夠了。在永夜君王號穿行於星空的旅途中糾結他的那些選擇此刻終於有了答案。
——帶着師草淮和鐵心怡,去帝都青城。
兩個人都有需要斬斷的過去,自己又何嘗不是,夷光和深藍小組先行趕去青城其實就是個預兆,至於放在神廟裡的迷棺以及白凌星的涅霜這些和龍族相關的事,先放放又何妨?迷棺亙古不朽,活了不知多久的涅霜想必也等得起,八部衆在這方宇宙裡藏了千百年,就算想找,一時間也無從尋起。
如今夾在聯邦和帝國之間,一邊是鄒亞夫、陸伯言,另一邊卻是舊日兄弟,在嘲風星斬了不知多少龍牙,連雨師號星艦編隊都被永夜君王頃刻間摧毀,卻沒人知曉,這些似乎都預示着在這場重新點燃戰火的星河爭霸裡,自己註定要做一個默默無名的中間人,一個隱沒在視線外的悄然過客。
想到這,向宇心情豁然開朗,他舉起杯,朝衆人微笑示意,然後仰頭,一飲而盡。